“我没有。”关瞳肯定说。
说完，又有点怀疑自己，默默拉下脑内电子面板。
电子面板显示：【姓名：关瞳。
年龄：20。
污染程度：轻中度。
其他信息：未解锁。】
一点也没发生改变。
所以很显然……
“我没有觉醒任何异能。”关瞳摆手说，“不信你可以问她。”
关瞳指了指齐思。
齐思点点头道：“对。她没有觉醒异能。不过她运气一直挺好的，也可能是运气使然。”
齐思坚信关瞳是个欧皇，“兴许再试一次，就不会成功了。”
齐思说着，看了眼数字牌，又看向关瞳：“要不你再试试？咱去二楼？”
关瞳回看齐思：“哦。”
她站起身，伸手就要去碰门上的数字牌。
但被谢静喊住：“等等。你要真想试，也不是现在。”
关瞳转头看向谢静。
谢静道：“零点以后，这家医院所有楼层都会出现像外面那种……污染者，只有这里是安全区。所以要想试，不是现在。因为要是成功了，我们只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谢静神色严肃。
关瞳顿了顿，默默收回手，坐回齐思边上。
她问谢静：“外面那些污染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这里是安全区？”
谢静：“第一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和万莉有关，她们的变化是从万莉展开污染区开始的。至于第二个问题，是因为研究所。研究所为了控制我们，在四楼到五楼，六楼到七楼之间砌了两面墙。这两面墙在万莉展开污染区时被推翻，但后来，又会在零点重新出现，成了安全区。只有安全区里相对安全。”
齐思闻言，抿了抿唇道：“其实第一个问题我可能知道。”
关瞳和谢静看向齐思。
齐思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万莉空间异能的一种，叫做空间捏造。她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空间，空间里的一切都受她操控。”
简直强大到离谱。齐思忍不住想。
万莉真的集结了所有她见过的空间系异能类型，用一个不算恰当但形象的例子来形容就是齐思苦哈哈终于考上重点高中，结果同桌已经被保送到了某高校少年班。
“外面的东西都是她捏造出来的。”齐思总结，“目的就是玩死我们。”
这是每一个展开污染区的污染者的最终目的，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都会拉更多的人下水。
关瞳若有所思：“但万莉还是给我们留了生路，一个是安全区，一个是不知道有没有的污染区出口——”
“出口是一定有的。”谢静道：“再等六个小时，外面的危险消失，我们就可以去找。”
齐思：“那就是还得去二楼……我们现在在六楼，数字牌不翻的话，64折成4，数字牌要是再翻牌的话，那就得坐电梯才能去二楼。”
谢静：“……为什么要去二楼？”
她不理解。
齐思于是挑着重点和她简单说了原因。
谢静一阵沉默后道：“污染区出口应该在地下。地下还有空间。”
“你说什么？”齐思听了谢静的话后，弹起，“按你这么说，那我们这一晚上岂不是白跑了！”
齐思忍不住皱眉抱怨。
关瞳则问出先前一直在思考的那个问题：“谢女士，你是不是知道污染区出口真正的位置？”
关瞳觉得谢静成竹在胸的样子，一定知道的比她们问到的多，对方应该还有隐瞒的东西，只看她们能不能再多挖到一点了。
“是。我知道。”谢静承认，“我的确知道污染区出口真正的位置。”
关瞳：“但你一个人找不到，是吗？”
谢静：“是。我知道该从哪里离开。但我找不到进那个地方的方法。”
关瞳：“所以找上了我们。”
谢静：“没错。”
她坦白了这一点，并道：“另外，你对我的称呼过于郑重，我不习惯，所以叫我谢静就好。”
关瞳：“好，我知道了。谢静。”
谢静点点头。
齐思举手：“那你叫我齐思就可以了。”
这种交换名字的环节，齐思喜欢，属于一种交朋友的仪式感。
虽然这个朋友目前看起来不是很可信。
“我叫关瞳。”关瞳也给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环节结束，楼梯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齐思小声问关瞳：“你在想什么？”
关瞳道：“我在想怎么进谢静说的那块地下空间。”
齐思：“你不怕她又骗我们？”
关瞳：“怕。但主要是除了信她，我们目前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既找不到污染区出口，也没能力暴力推平整片污染区，挺难搞的。
不仅事情难搞，其实谢静这个人也挺难搞的，物理意义上的难搞，就是打不过。
要是能打过对方，那她们现在应该是在言行逼供她。
“也是。”齐思也想到了关瞳顾虑，她长叹一口气，道：“要不生挖？我包里有两把折叠铲，刚好一人一把。”
但关瞳有些接受不了，“生挖太累了。我比较懒，所以这个还是作为备选方案吧。”
齐思：“那第一方案你想到了吗？”
关瞳：“有想法。但不知道该怎么操作。”
她看向数字牌，齐思顺着看去。
齐思了然：“二的负一次是二分之一。”
关瞳嗯了声，“所以我们目前的难点就是怎么做一张‘1/2’的数字牌。是再手动折叠，还是用笔画。”
齐思：“两个都试试呗。”
关瞳：“行。”
二人意见达成一致，然后准备闭眼睡会儿。
但闭眼前，二人又注意到谢静。
谢静靠在楼梯栏杆上，她病号服上的血已经干了，凝固在胸前。
关瞳和齐思对视一眼，关瞳将背上的书包转到胸前，从里面翻出一条黑T，给谢静。
“换一件吧。你这件套着也不舒服。”关瞳把黑T递给谢静。
谢静余光注意到关瞳动作，抬眸看向那条黑T，犹豫了下，伸手接过。
“谢谢。”谢静谢了关瞳一声，然后一直看着关瞳，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又低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默默换衣服。
关瞳和齐思自觉避开视线，随后不多时，靠着瓷砖墙，缓缓睡去……
……
……
第二天，早上六点。
楼梯间里的白炽灯自动暗下。
谢静喊缩在墙角里睡觉的关瞳和齐思起来。
三个人凑活吃了点东西，然后把注意力放到数字牌上。
数字牌从“64”变成了“6”。
关瞳道：“看来折数字牌是折不了了。”
齐思接话：“那就只能手动涂改了。”
齐思从背包里拿出一盒马克笔。
关瞳目光放到上边，真心忍不住道：“你背包里好像什么都有。”
齐思闻言：“是吗？我也就是把觉得以后用的上的东西看到了就全塞进了背包里，以防不时之需。”
很简单的理由。
关瞳点点头，道：“向你学习。”
她将这个优良习惯记进脑子里，然后走上前，踮脚把门上的数字牌取下，递给齐思。
齐思从笔盒里取出几支笔，五分钟的功夫把数字牌上的“6”改成“1/2”。
谢静旁观全程，虽然对这种方法仍抱有怀疑，但也没说什么，看着关瞳将数字牌重新挂回原位。
三道视线齐刷刷落在上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写着“1/2”的数字牌大剌剌挂在那儿，没有一点反应。
齐思：“老关，折叠铲来一把吗？”
她用手肘戳了戳关瞳。
关瞳对齐思突然改了喊她的称呼没有太多异样的感觉，但对折叠铲，她有异样的感觉，她手酸。
“再等等吧。”关瞳还想挣扎，“上次我也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次才没几分钟，它没动静也正常。”
关瞳这么说，齐思也就这么觉得，于是继续陪关瞳等。
半个小时后，三人仍停留在六楼。
谢静道：“走吧。出去再找找别的线索。”
她就知道篡改数字牌来改变楼层是不可行的。
现在再次确认，谢静默默把关瞳前两次成功的行为归为bug，接着抬手，手放到门把手上，转动，同时撤回门上的屏障。
屏障化成原来血水的形态，在哗啦落下的刹那，三个人只觉楼梯间空气陡然一凝滞，紧跟着，在眼前一晃后，她们发现楼梯间的门变了。
与此同时变的还有数字牌。
这回数字牌干脆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扇黑漆漆的铁门。
“我们这是……成功了？”齐思最先转过身。
她看见楼梯间上下楼的楼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位于侧面的向下楼梯。
楼梯也是铁质的，有点像她在历史书里才会看到的上世纪古早建筑。
“铛——”
当脚踩上楼梯时，铁质楼梯发出清脆一声。
齐思有些新奇看着脚下，她走过的污染区还算多，但从来没在谁的污染区看到过这样的楼梯。
以至于声音和画面结合，她有些走进历史的错觉。
“铛——”
又是一声。
关瞳和谢静也一起走下楼梯。
三个人一道下楼。
渐渐地，楼梯下的空间显现。
那是一片大概体育馆大小的广阔空间，空间里摆放着一张张实验台，头顶则悬着一盏盏白炽灯。
白炽灯晃眼照亮整片地下空间。
空间里除了实验台，还有数不清的石树。
石树歪七扭八分布在实验台附近，明明和正常的石树在外观上并无太大区别，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它们就像是从地底下爬上来的东西，不仅有怨气，还有戾气，如同恶鬼。
“你们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上凉飕飕的。”齐思最先看清地下的场景。
她摸着胳膊，默默退到关瞳身后，只留出个脑袋。
关瞳侧眸看她一眼，又继续看向地下那些东西，接着朝前走，道：“是有点。”
这些石树的确带着阴凉的感觉。
不仅如此，当三人走下最后一级台阶，踩上地面时，她们还明显感觉到了第二种异样。
关瞳道：“我感觉它们在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