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曾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就连小学课文中也学《影子》。影子是日常生活中绝对不会缺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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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了太久,我已经忘记了那是在几岁的时候,只模模糊糊记得是在上幼儿园。
那一天晚上,月黑风高。门被风吹得直打摆,而我则一边恐惧着室外的风,一边恐惧着妈妈爸爸的争吵。这场争吵最终以爸爸推了妈妈,妈妈摔门而去作为结尾。
寂静,几乎是死静。
我早已忘记爸爸是用怎样的语气和动作把我推到门前,要求我去找母亲。
跟南方不同,我的老家偏北,晚上是没有云的。没有云,就会显得天很高。明明是深秋,月亮却亮的诡异。
到底是小时候空气污染不严重,还是那天的月亮诡异,我无从得知。
不知道为什么,我直径摸去了公共厕所。还没进入厕所,就闻到了厕所的味道,刺鼻的味道从鼻腔直冲大脑,让人头脑发晕。
踏进厕所的范围,光线就变得昏暗,厕所里只有一盏发黄的灯,朦胧又昏暗的灯光点亮了整间厕所,让我看不清正蹲在坑位上的女人的脸。
“妈妈,爸爸要叫找你回家。”我不敢往前,昏暗的灯光和黑乎乎的身影让我害怕,但我只能张嘴询问,我大概是这么问的。
那道黑影没有说话,又或许说了。
我只记得她缓慢地伸出手指,指向前方。
我大脑一片空白,退出了厕所。顺着路,往小区门口前进。
那时候是借宿在姑姑家的小院子里。那个小区只有一个出口,来来往往,只有一个出口。
走到拐角处,我停下了。
我看到了——
风吹动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很长,被风一吹,就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长发优美的飘动。她的腰很细,整个人十分放松地靠在摩托车上。见我停下一动不动,她好像朝我招了招手。
她的左前方是一盏高高的灯。
我像我的身后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我向前看去,只有她,没有人。
极度的恐惧使我无法思考,我不停地回头,向前看,回头,向前看。大概是想要确认是什么。
恐惧使我浑身颤抖。
这一段路,只有我一个人。
那么——她是谁?
有人说,鬼没有影子。
那么,只有影子呢?
我一步步往后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没有脸,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形轮廓。不说话,只是站在拐角处,靠在摩托车上朝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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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记我是怎么回家的了。再次有记忆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妈妈和爸爸那次的吵架十分严重,妈妈带着我去了一个阿姨家住了几个月。
我的记忆从阿姨家再次开始。
我对她的记忆被彻底遗忘,直到我小学时再次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