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哟呵,那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还蛮不错的”,邹青紧张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他带着点开玩笑的语气,“边歇语你还接这种委托吗?如果我也变成异化的话,能不能……”

    “不能。”

    贺言远刚刚听出了邹青的意思,就冷冷地拒绝了:“如果你在我之前变成了异化,你大可以放心,到时候我会亲手解决掉你。”

    “倒是也可以”,邹青仔细打量了一下贺言远,“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由自家门派的人了却残生才放心啊。”

    边歇语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如果邹青一定要要求她来负责杀掉变成异化的他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说她答应贺言远是处于自己的私心,但是对于邹青的请求,她并不想接受。

    “师叔,等我们调查完后,您和我们一起回一趟青囊门派吧。”

    青囊门派失踪了一个人,青霭师傅怎么可能毫不知情呢?总不能是因为她这个糊涂师傅逍遥快活惯了,将自己的师弟忘得一干二净吧?

    “你们两个先别想那么多了”,邹青问了一句,“你们不是说从官府里偷了不少档案出来吗?拿出来给我看看吧,说不定我能找出来什么。”

    两个人从官府里出来时候看似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丝云彩,但实际上还是带回来不少档案卷宗,如果一卷一卷拿出来铺在地上,邹青这座小酒楼大概率还不够他们两个人折腾的。

    三个人和地上堆叠起来几乎有一人高的卷宗文书大眼瞪小眼,邹青从地上捡起来一卷滚到角落里的一个卷宗放到桌子上:“你们这几天是去洗劫官府里的卷宗了吗?”

    边歇语嘻嘻一笑:“师叔,这都不重要,你先看看这堆卷宗里有没有你认识的人吧?”

    “哎,你们两个也真是。”

    边歇语和贺言远在刚把卷宗拿到手的第一个晚上,两个人就挑灯夜读地熬了一个大夜,将卷宗文书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位便宜师叔究竟能看出来多少东西。

    为了方便邹青读卷宗,邹青自己一个人占了一张桌子,边歇语和贺言远就随意地找了一个桌子坐下了。

    在邹青开始读卷宗之前,还没忘记给边歇语和贺言远端出来一盘子水果,边歇语觉得自己和贺言远两个人就仿佛像是坐在正在忙工作的大人身边无所事事的两个小孩。

    之前贺言远好不容易成长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能够带着她在一些危机四伏的地方闯荡闯荡没想到失忆后两个人的位置差不多也对调了。

    可惜的是,边歇语觉得自己还没有成长到贺言远那种程度,她看着贺言远眼睛上还裹着的纱布叹了口气。

    “我的眼睛现在并不怎么难受”,贺言远低低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

    边歇语并不怎么相信贺言远说的话,自从贺言远自顾自去完成什么门派任务,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贺家和何以年挖好的大坑后,贺言远在边歇语这里的信任值已经被清空了。

    “现在的你能理解过去的你是怎么想的吗?”

    左右邹青那里看卷轴也需要一段时间,边歇语打算和贺言远聊聊。

    来到魔界折腾了这么长的一段儿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解决现在的疑惑的线索,反而知道了更多与他们想知道的事儿没有多少关系的陈年旧事儿。

    “应该可以,你想问过去的我什么问题。”

    边歇语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贺言远:“你当时为什么要自己进去蹲大牢?”

    虽然夏天没有什么风,可烛火还是宛若有如风在吹一样在蜡烛上抖动着,也不知道是看者心志动摇,还是这酒楼那哪一处墙壁破洞漏了风。

    贺言远笑了下:“你是想笑我,还是真的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她闭着眼睛,好像梦游似的说,“我记得你应该没有告诉过我原因吧,还是我已经忘记了?”

    “没和你说过”,贺言远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是哄孩子睡觉的摇篮曲一样,“我也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感情,应该是觉得不应该让你出现在那种地方,是喜欢吧。”

    “我觉得我看不懂你。”

    边歇语还记得两个人第一天见面时候的样子,现在样子的贺言远给她一种不真实感:贺言远那么神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壳子下面居然是这么一颗柔软的心吗?

    隔着一层皮肉看,边歇语甚至觉得这一颗心比自己的那颗心更加温热,还没有触碰到,就已经感受到了血的温热。

    “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贺言远学着边歇语的样子趴在桌子上,眼睛看着边歇语,“如果我恢复了过去的记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会给我什么样的答复?还是我继续和你保持着这样的关系才会更好呢?”

    边歇语握着贺言远的手:“不管最后怎么样,我们都是在剑冢前一同发过誓的搭档。”

    边歇语不敢去看贺言远的眼睛,“搭档”这个词好像已经成为了她最好的挡箭牌,不论面对贺言远的什么情感,都能拿“搭档”这个词挡在她与贺言远之前。

    ……

    邹青那边十分头疼地看着边歇语和贺言远从官府里的卷宗,看得老眼昏花,恨不得自己能再多出来几双眼睛来快速读完这堆破烂儿,正打算叫贺言远来倒杯水时候,发现两个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干脆自己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点评道:“这茶壶里的水都凉透了。”

    来到魔界时,他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全部的资产也只够买这么些算不上好、甚至有些破烂的这么一栋小酒楼,就连这里面的木头家具都他自己亲手雕的,这些年靠着这酒楼的收入,再加上他自己时不时出去帮人干点儿活儿,也是凑合着过了这么多年。

    直到现在,有人来问他要不要回青囊门派看看,他才像是从这么多年忙忙碌碌的梦中突然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原来这么尴尬,这么孤独。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的日子还算过得不错呢。

    “诶,你们两个,都醒醒。”

    他伸手将先行一步进入梦乡的边歇语和贺言远从梦中推醒:“要睡回你们两个的房间里睡着去,不然给我这桌子上流的都是哈喇子,我明天怎么开店招待来用早膳的客人?”

    边歇语和贺言远睡眼松懈地被邹青推醒,大概是因为桌子太硬,两个人窝在桌子上的姿势也算不上舒适,都揉着被自己压得发麻的胳膊回房间里睡下了。

    差一点儿就连着熬了两天夜的边歇语揉着自己又酸又痛的胳膊和背,边歇语痛苦地皱着眉,从储存空间里找膏药:“昨天刚刚把贴在手上的膏药撕下来,今天又得往背上贴膏药了。”

    祈则悠哉游哉地趴在床上,等着边歇语将膏药找出来后帮她把膏药贴在背上:“大概是你和贺言远昨天聊天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原因,没落枕就算是万幸了”

    贺言远这回没有在她推门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起床,还是因为上次的事儿想要避嫌。

    就连楼下也空空如也……

    不对,邹青昨天晚上将她和贺言远赶到楼上的时候还说着早上要开店呢?现在楼下怎么连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然后边歇语一回头,好巧不巧就看到了睡在柜台后的邹青。

    她过去用手推了推邹青的肩膀:“师叔,你不是说今天早上要开店的吗?”

    还是说邹叔本来没打算开店?

    邹青看起来还是没睡醒的样子,不断地用手搓脸尝试让自己清醒起来:“现在几时了?”

    贺言远从楼梯上一步一步慢慢走下来,看起来也是刚刚起床不久的样子:“巳时多一刻。”

    “那今天店就先不开了。”

    边歇语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邹青在这地界开这家酒楼至少二十多年,为什么还是没赚多少钱,还是得去外面儿接活儿。

    就按邹青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开店态度,就算是有回头客也很难找到店开门的时间来一掷千金吧?再加上魔界少有人驻足停留,大部分都不过是借住一晚便走,能开到如今也算得是上天垂怜,财神爷追着往嘴里喂饭了。

    既然已经辞了魔界官府那里的官职,边歇语和贺言远也不用早早赶着去接受那群人的刁难,在厨房里和邹青一起忙活着吃一顿热乎的早膳。

    比起自家师傅青霭只会做两道普通的家常菜,邹青这位师叔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一流大厨,边歇语想吃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当然,这些也不是让两人来白吃的,边歇语负责从储存空间里出“材”,也就是需要的食材,贺言远则负责出“力”,那些需要和面揉面、精细刀工的活儿就由他来做。

    邹青则负责在一旁监工,顺手加点儿调味料,最后将所有做好的都端上桌。

    他一边忙活儿,一边和贺言远、边歇语说话:“我昨天看卷轴,确实找到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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