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走进包间，还没等服务生示意艾维落座，他就率先开口询问：“我都这么有诚意了，你的老板不愿意亲自来见我吗？”

    服务生没想到艾维会突然转变态度，他立在原地，表情有些为难地说：“先生，我们连怎么称呼你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老板的名字啊，这很公平。”

    艾维随意地拉开椅子坐了上去，一手搭在桌面，另一只手指向自己，淡淡道：“而且如果你们猜不出我是谁，怎么会邀请我进来谈话呢？”

    他微眯起眼睛，银白色的眸子泛着冷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出鞘的刀锋。

    但平淡的语气又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情。

    服务生渐渐感到压力，谁知道这个刺客打扮奇怪的义警会不会突然暴起攻击自己？

    “………梦魇……先生，请你等一下，我去和老板商量。”

    “嗯，去吧。”

    艾维目送着服务生离开。

    56.

    既然企鹅人对我有所求，并且他目前的选择也只有我一个，那么我就可以更强势一些。

    合作是不可能真合作的，但那个劫匪还要抓。我也想借此对哥谭的黑邦势力进行一些试探，好为以后计划做打算。

    哎，可以相当接下来该是一场多么费脑细胞的对话了。

    还好我的面罩挡住了我下半张脸，不然企鹅人一定能看到我宛如面对一套数学高考模拟卷的悲伤表情。

    啊，数学可能有点夸张。数学是直接万念俱灰了，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毕竟数学不会就是真的不会，连编都编不出来的那种。

    57.

    伴随着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一个身材畸形的怪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他一身西装，带着高礼帽。明明在室内，手里却拄着一把黑色雨伞。

    是企鹅人。

    艾维不再胡思乱想，他将身子转向来人，声音里带着笑意询问：“你好，就是那个想要与我聊天的人吗？”

    企鹅人递过来一只手，笑着说：“你好，梦魇先生。是我，我叫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是这家餐厅的拥有者。”

    艾维配合地同他握了下手，虽然隔着一层手套，但对方瘦骨嶙峋的手真的握起来很像鸟类的爪子。

    “你好，科波特先生。”

    企鹅人坐到艾维对面的位置后，刚刚那个服务生就为艾维和企鹅人各倒上一杯酒。

    “艾维先生，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没有尽到待客之谊。请让我用这杯酒来赔罪。”

    艾维将杯子拿起，琥珀色的酒液泛着如蜜般的金色流光，又被悉心设计出的玻璃杯折射，好像一块时刻变幻着的金棕色宝石，相当好看。

    ……一看就是高度数的威士忌。

    喝是不可能喝的，艾维以前就没接触过烈酒，不可能在敌人面前喝这种会让人头脑不清醒的东西。更何况他还带着面罩，总不能把它摘下来吧。

    艾维又将杯子放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恕我这杯酒我不能陪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两手呈三角形合拢搭在桌面，银白的冷眸在发丝垂落的阴影中隐隐泛着微光。

    “有什么事情还是请尽快开始吧。”

    58.

    企鹅人有点恼怒，毕竟梦魇明明还是个在哥谭没多少名气的“新人”，却没把他这个黑邦老大的势力和地位放在眼里，不给他留丝毫情面。

    但如果对方真是梦魇那个怪物的话，餐厅里现有的热武器可能对它都没有效果。

    他笑着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平复了下心情。

    “梦魇先生，像你这样正义的无名英雄我非常钦佩。作为一个希望哥谭和平昌盛的商人，我想能与你进行合作，助你在哥谭更好的惩恶扬善。”

    艾维挑了挑眉，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只要你认我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好商人，我就一定全力支持你的义警事业，为你提供资金……还有今天这样的帮助。”

    59.

    再次强调，还好我带着面罩、没喝酒。

    ……不然我现在绝对会绷不住笑喷。

    起猛了，没听明白。谁是有良心的好商人？企鹅人吗？

    我确实很感兴趣作为哥谭黑恶势力的头头之一，企鹅人会怎么勾结义警。

    没想到他自己干过的坏事是真一点不提呀。

    但我也get到了他是什么意思。

    只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他干的坏事，他就给我资金和些许帮助。

    当然，目前我们双方的筹码还都没有全部放上。

    还可以砍价。

    我跃跃欲试，我们C国人可最会砍价了，不管最后合不合作，先过过嘴瘾再说。

    60.

    〔拒绝他，他根本不是商人。〕

    隐藏的通讯器传来蝙蝠侠的声音。

    艾维当然知道企鹅人不是真商人，他也不可能立刻就答应对方的条件。

    他垂下眼眸，随意的将杯子拿起，轻轻摇晃里面的酒液，像是在思考。

    气氛也渐渐冷凝。

    然后，艾维再次看向企鹅人。

    “不好意思。作为义警，我不是为了金钱才去守护哥谭的。如果科波特先生乐于支持正义，那么就请在一些微末小事上——比如像你帮我擒住刚刚那个劫匪一样——帮助到哥谭警局，还有义警们就足够了。”

    61.

    企鹅人笑了起来，“梦魇先生，你真是位英雄。”

    随后，他叫来服务生，让他们去把那名劫匪交给GCPD。

    如果梦魇真是个正义的英雄，为什么他还要沉默那么长时间？

    分明是看他给出的筹码不够。

    真是只贪心的怪物。

    那么既然它不是只绝对敌视罪犯的警犬，有一些事就可以和它摆在明面上谈了。

    “……其实，我还经营着一些其他的产业，也许能帮到你更多。”

    梦魇却突然挥了挥手，它站起来，客气道：“感谢科波特先生的热心肠，但我还要去继续工作了。你真是位哥谭少有的良心企业家，希望以后还能与你这样顺利是合作。”

    原本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被对方堵住，企鹅人笑容僵在脸上，只好接着说：“……我也期待能继续帮到你们。”

    62.

    收工了收工了～

    既然任务完成，我当然不再多留，告辞离开了。

    和企鹅人合作？

    ……以后再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