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院子中迎春花的香气四溢,落日余晖包裹了整个人间。虞猛每下一步棋,都感觉分外不安,仿佛有一场浩大的战争将要来临,看似一场必胜的棋局,黑子落下的一瞬间,便成了一场死局,他输了。
对面的男人略有兴味的看着他,似是对这局棋的结果尽在掌握之中。
他笑着开口:“呀,没想到虞相今日居然输了呢!”他表现的略显浮夸。虞猛看着眼前这个散发着满满女人味的男人,顿时就觉得心烦:
“云使者今日来应该不是专陪本相下棋吧,有何事,便请吧?”
云莲的脸上略过一丝不愉快,一只手撑着腮帮,另一只手摆弄着手中的白棋:“世人皆说虞相不识雅景,总热衷于毁景,果然啊果然--”
说着便起身伸了个懒腰,迟迟望着天空站了半晌,天空瞬间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他微勾起唇看向闭目沉思,一向沉稳的虞猛:
“我这次来呢,就是想要给虞相捎一句话,看似必胜的一场棋局,却因这最后一子而颠覆了整盘棋,看似落日余晖的美好却在顷刻间被雨水冲刷而净,一切都不可断定。”
说完,红袖一拂,便已离去。
虞猛自是知道他的话中之意,北冥与齐国之间终有一战,世人皆知北冥强盛,齐国不过是妄想着水滴石穿罢了,可云莲的一番话却是在隐约之间告诉他,齐国并不是世人想象的那般弱,他们留有后手。
虞猛认为他们愿意将这些透露给他也是因为,他们知道他的野心足够强大,定是接受不了自己的雄心霸业随着灭国而毁于一旦,想要引他叛国。
可他的雄心是寄托在国家之上,霸业存在于国家之内,又怎会叛国,尽管他清楚北冥帝已经对他产生了疑心,但却也从未想过要叛国,因为他的野心并不是毫无章法的,而是建立于爱国之上。
……
寄心楼内,胭脂素粉的味道充斥在了整个楼中,时而还夹杂着酒味,姑娘们穿着艳色调的衣服,娇羞地陪酒。
虞寻身着一件青色襦裙走进楼内,鱼儿火急火燎地追了上去,气息不稳:“小…小姐,你真的不能进去,夫人会骂死我的。”
虞寻斜看了她一眼,没有管她继续往里走:“就这一次,母亲不会发现的,你就别在那自己吓自己了。”
说着,身前就被一只胳膊给拦住,女人身着红衣,艳丽极了,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老了点,差不多年过四十了,她笑的娇艳:
“小姑娘,我们这里不接女客的哦,看你似乎还未出阁,也是富人家的女儿,这么冒然以后会嫁不出去哦。”
虞寻本就相貌出众,生的水灵,笑起来乖顺又甜腻,她双手轻扯着女人的袖子,娇声道:“蒋妈妈,我是过来找人的,您就让我过去吧,好不好吗?”最后还不忘对她眨眨眼睛。
蒋淑玉也是无奈的放她上去了,鱼儿紧随其后,虞寻轻推开雅间的门。
燕池温润的抿着茶,看着一本军书,似是没有注意到虞寻进来,身旁的侍从正要出声提醒,虞寻朝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随后从身后捂住他的眼睛,幼稚的问道:“猜猜我是谁?”
燕池笑出声,答道:“我猜是一只小野猫。”
虞寻将手拿开,坐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笑的纯澈:“在看什么?”
“兵法。”
虞寻随意调侃道:“莫不是要带兵打仗?”
燕池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我出生在文人世家,历代祖宗都是文人,怎么会跑去带兵打仗?”
这句话答的有理,并无毛病,可却莫名让虞寻感到了一瞬的不自在:“那你为何看兵书?”
他笑而不语。
虞寻也没在多问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回归到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
“那你什么时候向我父亲提亲?”
她眼神中满是期待。
他顿了一下,把书合上,满含笑意的时看向她:
“相爷接受不了现在的我,可能还要你多等些时日,让我证明自己可以保护好你,也配站在你身边。”
放眼整个北冥,皇亲血脉之下,她是最尊贵的千金大小姐。
她温声道:“我信你,便愿意等你一些时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