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寻出去后狠狠地白了一眼和他对上视线的店小二,店小二一脸迷茫,因为他也确实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
………
桑愿在地下室中靠墙坐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他本来计划的是今天把虞寻彻底铲除了,可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全身的器官都不听使唤了,他自以为的废料记忆都在那一刹那在脑中徘徊,他在那一刻居然还想再看看她鲜活的脸,非常克制把她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难道他心软了?
可是以前从未有过,为何偏偏这次,难道就因为和她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吗?
他想杀她,不只是因为她和他认识这么长时间,难免会察觉出什么,其实这都是借口,他的心在告诉他自己,他在一步步陷入她的世界,而自古要成大事者,绝不能动情。
……
他扶着墙站起来,熟悉地推了其中一个暗格,一面隐藏在墙面中的门徐徐打开,灯光从里面照映出来。
桑愿走进去,麻利地按下暗格,隐形门又徐徐关上。
房内有一股浓厚的熏香味,桑愿下意识捂住口鼻,轻皱起眉。
纱帘遮着的榻上传来了一道懒散的声音:
“呦呦呦,这是谁呀,在外头搞够了,怎么来我这了,不会是大名鼎鼎的桑殿主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吧?”
桑愿拂起袖子,向后一甩将难闻到要晕的熏香熄灭。
口鼻终于通畅了一点,他用看废物的眼神看着帘后的君泽毅,他没有跟他多说废话:
“你什么时候和虞府勾搭上的?”
君泽毅转着手里的扇子,无所事事:
“没跟虞府勾搭,只不过勾搭上了虞相的小千金而已。”
他勾唇笑:
“毕竟,我只跟好看的人谈生意,交朋友,比如……”
他忽的靠近,桑愿趁机抓住他的手腕,君泽毅要用另一只手抚上桑愿的脸颊,桑愿嫌弃地躲开。
君泽毅笑出声:
“你。”
君泽毅看他嫌弃到皱起眉头,也就没有再挑戏他了。
他用扇子朝自己扇了扇,一副享受的表情,两边的发丝都随风而且,是男的看了都会迷糊的感觉。
桑愿看他那副懒散样,很欠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能正常点吗?”
君泽毅依旧扇着,动作没停:
“我还以为你早习惯了呢。毕竟……你当初可是装了十年的浪荡子呢。”
桑愿没有再管他。
君泽毅突然开口:
“诶,你当初好像和那个虞家小千金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啊,刚才再外面又遇到了?”
桑愿嘴角在不知不觉中上扬了一点:
“你怎么知道?”
“她前天给我传信,说今天要来找我,但我好像忘了告诉她,我这儿好像……有点难找啊,后来嘛……我这个人一多懒你也知道,就没出去接她,我正计算着她应该无功而返的时候,结果你进来了。”
桑愿看着他,冷着脸问道:
“你不想问,我为什么没有杀她吗?”
君泽毅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你上次不也没杀吗?”
“我上次杀了,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没事,我射出的箭从来没有偏过。”
君泽毅打了个哈欠,声音更低了点:
“懂得都懂,毕竟相处了十年,有点情意在所难免嘛。”
桑愿看向自己摊开的手掌,还存留着她的温度,他若是真的动情了那该如何?杀了她吗?他发现他已经做不到了。
君泽毅微眯起眼偷看他,在他看过来之前又重新闭住。
他又打了一个哈欠,摆了摆手:
“你没事就赶紧走吧,我还要睡觉呢。”随后又嘟囔了一句:
“困死我了。”
桑愿走之前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他走之后,一向懒散的男人看着手中被精心包裹的盒子,轻轻推开,小心翼翼护着的东西却是一缕发丝。
……
虞寻回去的路上不管怎么想都是感到很烦,那人嘴上说着同意,可他毕竟杀过自己,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去帮她。
但她又仔细一想,算了,还是先尽量讨好那尊大佛,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万一他看在自己是朋友的朋友的份上饶了她呢。
她这次回去后可能是因为遇到这尊大佛的原因,感到从未有过的震惊,那是谁呀,皇子身份就不用说了,毕竟她现在也是个公主,可他是摘星殿殿主啊,传闻中,冷酷无情,射箭从来都是百发百中,剑只要出鞘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不过听说他一直戴着面具,见过他的人,除殿中之人以及友人外,全都没有活着回来,这可是朝堂都会畏惧的存在。
她正想着怎么保住小命,鱼儿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小姐,那那那……谁来了。”
虞寻正头疼的要命,揉了揉太阳穴:
“来就来了呗,干嘛这么慌张?”
鱼儿缓了缓:
“不是,是林露棋。”
虞寻眼底晦暗了三分:
“呦,这是自己来找存在感了,她不来我都要快把这个狗女人和与她狼狈为奸的另一个狗男人给忘了呢。”
“过来也好,省的我亲自去找她。”
她挥了挥手:
“鱼儿,让人进来。”
“是。”
鱼儿正要出去请人进来,虞寻在后面故意出声提醒道:
“记住,一定要礼数周全,可别让门外那条狗看了笑话。”
………
鱼儿眼中带着十分僵硬的假笑迎接道:
“林小姐请进。”
由于虞寻和家里人闹掰在加上还不到进宫的日子,她就只能租了一套宅院,经过装修,也变的华美无边。
林露棋看瞪大双眼看着这堪比官府的华丽庭院,心里嫉妒的要命。
“凭什么她有的我没有。”
鱼儿看她这副样子莫名觉得解气。
鱼儿向前面的宅子示意她进去:
“林小姐请。”
林露棋看着对她毕恭毕敬的鱼儿心情有好了一些,她认为不管你现在多了不起了,你府中的人还是得对我礼数不减。
她白了一眼旁边给她屈膝行礼的鱼儿,还高高在上的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
鱼儿心里不知骂了她多少遍,但还是听了虞寻的话,一定要--礼数周全、尊尊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