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是留在了医馆,等周扶摇在床上躺了两天就爬起来和医馆老板一起给患者治病来偿还债务。
医馆老板暂且还不信任这个小女孩会医术,但周扶摇露出一手后立马拍板收下她。她做事坦荡,大手一挥便对周扶摇道:“你就在我家医馆里治病,我会收其中四成作为你们两个居住在这里的租金,剩下的钱你自己收着。”周扶摇自然点头答应,顺其自然成为了医馆里的医师。
白归悦在医馆里待着无聊,干脆一天到晚都跑外面去。周扶摇有心想让白归悦出去玩,除了每晚拿出一点灵石给她作为零用钱,平日里也不会多言。
云城地势偏僻,平日里来的患者大多都是小伤小病,周扶摇是医馆老板近些天来第一次遇到的濒危患者。
周扶摇在没病人的时候就会在一旁辨认草药和跟着郭梵学习如何炮制药草,灵植。在不能进系统空间学习的时间里,她对这种学习药草的机会十分认真,更是虚心求教,反而觉得病人没来的空闲时间更有意义。
两人在医馆住了一周左右,周扶摇将将攒了一半的债款,而白归悦则带着满当当的灵石回了医馆。据她所说,她穿越前就爱搞点玄学的东西,因为第六感强,算出来的十拿九稳,这些天在外面就是忙着做这些事。
她是女孩子又是修者,不少富商小姐为了新奇就来找她算,她也借此找到了卖灵植的途径,那株二级灵植因为品种稀少,卖出了七十下品灵石的好价。
两人将攒的灵石还给了郭梵,她眼里略过一些惊讶,但毫不客气收了灵石,清点时不客气问道:“你们多久走,现在还是下午?”
周扶摇早就和白归悦商量好了,此时摇了摇头对郭梵道:“我们决定明天走,我手上还有个病人要复诊,明天就是最后期限。”
她撇了撇嘴,半晌后数完灵石抱怨道:“你们还真是闲得没事干,真怕自己早点回去。”
白归悦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阴阳过,脸都气红了,指着郭梵磕巴半天都没说出什么名堂,还是女孩低声劝了两句才不甘地哼了一声,干脆跑了出去。
郭梵也不理会她,自顾自转身进了后院炮制那些药草,周扶摇看了看街边零星路过的几个人,干脆也走进后院看老板炮制药草的场景。
她看得入迷,没看到老板早就发现了她在一旁偷看。刀被人砍入木桌,郭梵冷冷开口道:“你在干什么,怎么还躲着我?”
周扶摇吓得一激灵,立马清醒过来,十分心虚地站出来,小心道:“我,就来看看这些药材什么时候做好,店里的一些快空了。”
女人撸起袖子,周扶摇心想这人不会揍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却听见老板朗声喊道:“你过来,和我做,总不能让你闲着吃干饭。”
她赶忙走过去,觉得这真是天大的好处,本想说两句感谢的话,但她是个嘴笨的人,埋着头听老板的指示,旁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一直忙活了数个时辰,郭梵一直看她老老实实不敢忙里偷闲,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骂骂咧咧道:“真是个锯了嘴的葫芦,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周扶摇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骂,眼睛微微睁大,欲言又止半天。老板看着她这模样,叹息道:“你这嘴长着有啥用,算了算了,不逼你了。”
她话说完,吩咐周扶摇将这些药草放进房间里,自己转身走了。但周扶摇不知怎的,觉得她心情倒是蛮好的。
等到旁晚,周扶摇去旁边饭馆里将饭端到医馆,才发现白归悦居然回来了,而且一反常态没有和郭梵呛声。
周扶摇将饭菜端在桌子上,看见女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她心下疑惑,随后问道:“你怎么这个表情,发生什么了。”
女孩拿起筷子,犹豫再三缓缓开口:“我今天好像发现有只妖怪藏在云城的陈姑娘家。”
周扶摇听她说过陈姑娘的名号,是一个屠夫的女儿,和其他女子略微不同,长到十七岁了还没有订婚嫁人。
她问:“什么妖怪,你怎么发现的?”
白归悦暼了一眼吃饭的郭梵,含糊道:“今天出去碰到陈姑娘,发现她身上带着妖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妖怪,但她面色苍白,和之前大为不同,恐怕……”
女孩话还没说完,郭梵一把将筷子拍在桌上,冷声道:“吃饭,你们两个半吊子修士还想些乱七八糟的,人家陈姑娘啥事没有。”
白归悦眼看着就要发作,周扶摇赶忙一把按住女孩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我们等会回房间再说。”白归悦胸膛起伏不定,放下手中的碗筷,气冲冲道:“不吃了!”话说完就往楼上走去。
周扶摇看着她上楼,转头对郭梵道:“归悦她只是想要救人而已,不是故意的。”
老板冷哼一声,神色冷淡夹菜道:“半吊子修士就喜欢找些不存在的东西来逞英雄,你也别去掺和。陈姑娘之所以身上会带着妖气,是因为以前生过一场大病,她爹娘为了救她,在我这买了妖丹挂在身上保命罢了。”
周扶摇点头答应,又看了眼白归悦碗里还剩下一半的饭菜。她抿了抿唇,小心地看了一眼老板,讪讪道:“我能给她下一碗面吗?”
郭梵暼了她一眼,而后道:“随便你。”
她知道这是许可的意思,赶忙吃完饭后又去厨房里下了一碗面,加了两个鸡蛋。但临到上楼时,她犹豫了会,用厨房里的水果做了一份果茶端到桌上。
她对郭梵道:“你收留我们这么多天,十分感谢。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果茶,你尝尝?”
她嗤笑:“你这种小孩能做出来什么。”但还是尝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看到周扶摇含笑的神情才抿了抿嘴,装作若无其事道:“还可以吧。”
周扶摇笑了笑,说道:“你喜欢就好。”
女孩转身端起面条上楼,开门就看见被窝里鼓起一个圆球,她听到开门的声音又不满地翻过身,周扶摇估计她是背对着自己。她将面放在桌子上,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你出来,我相信你。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去陈姑娘家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修士的听力很好,白归悦在楼上估计也将两人的对话收之入耳。她一把掀开被窝,满腹狐疑地看向周扶摇:“你信我?”
周扶摇微微挑眉,反问道:“我不信你,我还信谁?”
女孩却鼓着腮帮子,一脸不爽道:“可是你之前没有帮我说话,你还说信的是我?”
周扶摇闻言脸上一热,不好意思道:“她毕竟是长辈,还是收留我们的人,不管怎么说反驳她的话总归是不好的。”
“哼,看不出来你还是乖乖仔。”白归悦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神情还是好了很多。周扶摇趁机让她先吃饭,白归悦的确有些饿了,端起碗就往嘴里塞,烫嘴才知道慢一点。
两人计划今晚就去陈家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归悦将她们两个见面的场景,详细说明了,特别强调她是在和陈姑娘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察觉出来的。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十分得意道:“我这个鼻子不仅能够闻到灵植身上的味道,我还能够闻到妖气,如果有妖出现,是逃不过我的鼻子的!”
周扶摇好奇地看着她,问道:“那魔族身上的气味和妖族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是!妖族身上的味道大概就是偏中式调的柠檬茶味,魔族身上的味道就是各种油味,有些还是机油味的。”
周扶摇听着她这个描述,有些懵逼地看着她:“啊?”
白归悦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描述中无法自拔道:“而且那天魔族不是来攻击我们的方舟吗?其实说实话,我真觉得臭死了,不过那只攻击你的魔族身上的味道还可以,感觉就像柠檬油的气味,还有点香。”
她被白归悦的形容弄晕了,半晌后才想起来她今天打算告诉白归悦的事情。说实话,她们也认识不久,刚被人欺骗过的周扶摇心里还十分忐忑,但白归悦这一路走来不仅把身上的奇异之处都给她说了,这一次还救了她命。她握住自己的手腕,心里犹豫再三,张了张嘴刚想将自己的秘密吐露而出,就听见白归悦突然道:“我们不是要讨论怎么去看看陈姑娘身上的妖气吗,怎么浪费这么多时间了?!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制定计划!”
看着她雄心壮志的模样,周扶摇嘴角勾起一抹笑,点头答应,还是把自己的秘密藏在心中。她想着,下次有机会的话就告诉她......如果她们会一直是好朋友的话。
陈家住在云城城西,两人等看到郭梵屋子里的烛火熄灭了才偷偷溜了出去。白归悦拉着她的手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奔跑,还使出了御风决,空旷的街上声音寂静,白归悦十分得意于自己的奇思妙想。
陈家烛火早早灭了,两人翻进院子,周扶摇还差点打翻放在一旁的水桶。她低声询问道:“你能闻到陈姑娘住在哪间房间吗?”
白归悦神情凝重,过了半晌才摇摇头,“不行,这院子里的妖气太重了,陈家人很有可能都被这个妖怪缠上了。”
“那么我们无从调查了。”
白归悦不甘地咬了咬牙,半晌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定,对周扶摇说道:“我们不能在这里耗时间了,明天之前必须解决这件事。扶摇,你在我旁边守着,我必须给你露一手了。”
话罢,白归悦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三枚铜钱,看款式也是一件法器。白归悦席地而坐,用刀割出一道伤口,双手平摊半空,随后徐徐展开,血液从中散开,往外呈现出八卦模样,铜钱跟随她的动作停滞在半空,忽地,白归悦将铜钱合入手心,开始念决。
周扶摇就这么看她算了半天,等到卦成的那一刻,她在白归悦眼睛里看到了一抹金色。
白归悦站起身,斩钉截铁道:“跟我走,我知道那只妖怪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