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困得睁不开眼，上楼洗完澡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秦立这一觉睡得很好，还做了个梦，梦见秦凯和宋丽桦没有离婚，感情还很好，当快醒的时候，秦立意识到这个是梦，想重新续梦。
秦立越想继续睡脑子就越清醒，秦立睁开眼，已经黄昏了，看着窗外的天，秦立突然感到割裂感。
敲门声响起，秦立揉了揉看起来有点丧气的脸，开门，低头，开口嗓子很哑，秦立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有这么明显吗？
秦立不想说自己心情不好，因为这就像是在示弱，所以他嘴硬说，“好得很。”
秦芸芸递过来一盒糖，跟之前的一样，上一盒秦立早就吃完了，秦立双手抱臂，低头看着秦芸芸，这是在安慰他么，如果他接了，不就证明他心情不好么。
秦芸芸主动递台阶说，“这盒糖送给你，作为感谢你帮我解决上次校园霸凌的事。”
那件事早就过去了，再怎么样，秦芸芸也不至于过了好几个月才道谢，而且，彼此心知肚明，解决事情根源并不是秦立。
秦立想着就看见秦芸芸穿上了短袖，胳膊没有了青紫印。
秦芸芸发现秦立在发愣，疑问的语气说，“哥？”
秦立回过神，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嘴里绕来绕去的“谢谢”也没等说出口，秦芸芸就转身走了。
看着手心里的糖，秦立心想，或许，他也应该向秦芸芸示好一点。
秦立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次日，秦立就去了买了初一的资料，秦芸芸看到厚厚的好几本资料书，“两眼一黑”的程度。
秦芸芸面上不显，心里拔凉拔凉的吐槽，什么是农夫与蛇，这就是！
秦芸芸面上不显，还是客客气气、礼礼貌貌地“道谢”。
秦凯最近经常不回家，秦立跟张梅娟和秦芸芸一起吃饭难免还是觉得很尴尬。
秦立开学前，终于逮住秦凯在家，他直接坦白道，“我要住宿。”
秦凯这次也没说什么，签完字，还叮嘱秦立，“好好学习。”
高中开学，是张梅娟陪他一起的，秦凯说他要出差，秦立都说自己可以搬，但张梅娟执意要帮他。
说实话，秦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妈”，但至少在秦凯和宋丽桦都该出现的场合，竟然是秦立一开始最不欢迎的人。
秦立心里酸酸胀胀的，等张梅娟帮他收拾好床铺，秦立也收拾好行李，张梅娟说准备要回家了，秦立郑重的说了声，“谢谢。”
张梅娟缕了下鬓边的头发，笑着说，“你这孩子。”
秦立一周回一次家，有时候回到家秦芸芸还会拿着他买的资料问题，秦立给她讲，发现秦芸芸很聪明，一点就通。
秦芸芸又拿着书来敲门，秦立变声器已经过去了，有点低沉，“进来。”
秦立看了眼，是道数学题。
秦立给她讲完题，秦芸芸没像之前一样问完就走，待在秦立的房间也越来越长，有时边做边问也算平常，今天不太一样。
秦立做题没看时间，扭头发现秦芸芸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秦立认真的看秦芸芸的脸。
秦芸芸的脸压在胳膊上，睫毛翘翘的，台灯穿过细细的缝，皮肤很白，白里透红，两颊有时会透着红，她的皮肤看起来很软，不知道捏起来怎么样。
秦立发现秦芸芸不像刚来的那会儿，比之前胖了不少，看起来更有气色，骨头也不像一捏就碎了。
秦芸芸因枕在左胳膊，露出一点右侧的额头，秦立发现她的额角有一块小疤痕。
秦立抬起手，在触碰时，他直直地截住了。
我在干什么呢？
秦立回过神，秦芸芸总不能在这儿趴一晚上吧，他轻轻碰了下秦芸芸，叫了声，“秦芸芸。”
没醒。
秦立用手背轻拍了几下，“秦芸芸，醒醒。”
秦芸芸缓缓的睁开眼，又因为台灯刺眼，她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哼了下。
秦立别过头，声音哑哑的，“回你房间去睡。”
秦芸芸揉了揉眼睛，像是没听清，反应慢半拍，声音还跟没睡醒似的，“什么？”
秦芸芸看向秦立的嘴巴。
秦立重复了一遍，秦芸芸才开始动手收拾东西，回她的房间睡觉，走之前还提醒秦立要早点睡，秦立随意应了下。
国庆秦立只放了三天假，秦芸芸放了一个星期，她们关系倒也不像之前那么生疏，秦芸芸还会跟秦立开起玩笑，比如现在。
秦芸芸一脸欠揍的表情，配上贱兮兮的语气，“哥，到底是谁国庆才放三天假呀？好难猜啊。”
秦立看着秦芸芸生动的样子，我之前怎么没发现秦芸芸还有这幅生动的形象啊。
生动是真的。
欠揍，也是真的。
秦立初三就已经到一米七多了，上了高一又往上窜了窜，第一个发现他变高的是秦芸芸。
秦立国庆第一天就在写作业，下楼想休息一下，站在冰箱拿饮料，秦立瞥了一眼，还是那个动画片。
秦芸芸注意到秦立，盯着秦立仔细看，秦立都开始别扭，秦芸芸突然说了句，是肯定句，“你长高了。”
秦立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
“用冰箱跟你比的。”
秦立看了眼秦芸芸的身高，“你多吃点，小豆芽。”
说完，一步两台阶地上楼。
秦芸芸都怀疑她自己听错了，小豆芽？！
日子渐渐这么过去，天气渐冷，秦芸芸和秦立关系缺越来越熟了。
秦立那所高中有初中部，当时秦芸芸小升初分数出来时，他都感到震惊，虽然讲题秦芸芸很快就会理解，但是没想到她成绩这么好。
初中部和高中部隔着两栋楼，况且秦立一周才放一次假，所以他们很少在学校见面。
秦立高中初中南北各有个校门，之前秦立一直走北门，今天放学鬼使神差的想往南门走。
路过初中部，看见秦芸芸后边跟着一个男的，跟秦芸芸的年纪差不多，还以为又有人欺负她。
秦立两三步拽住那小子衣领，声音有点冷，“你为什么跟着她？”
秦芸芸最近很困惑，班上有个男的给她表白，她都明确拒绝了，他还老缠着她。
秦芸芸有点烦，放学还一直跟着她，她只能快步走，听见那男的说，“你走这么...”
随后就听见了秦立的声音，有点冷，像秦芸芸刚搬到这个家时候的秦立。
秦芸芸扭头，就看到了秦立，秦立拽着那个男的衣领，那个男生挣扎着，大声说，“你谁啊？”
秦立本想说“你管我是谁”，但开口又有些没底气，还有意识的看了眼秦芸芸，“我是她哥！”
秦芸芸明显愣住了，她经常喊秦立“哥”，但在别人面前，秦立可从来没有承认过。
那个男生听见，立马夹紧尾巴做人，“我和秦芸芸一个班的，我找她问题。”
秦立看秦芸芸，像是对证。
秦芸芸注意到已经有好几个人往这边看了，她不想惹眼，点点头。
秦立松开了那个男生，淡声说道，“跟我一起回家。”
今年冬天很冷，寒风刺骨，冻得人都不得不穿厚点。
天气预报说有雪，迟迟不下，愣是拖了好几天，在一个夜晚下了尽兴。
秦立起床拉开窗帘，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秦立没什么感觉，但是有人开心的堆雪人。
秦立站在二楼往下看，秦芸芸卖力的滚雪球，看着冻红的脸，往下看，带着皮手套。
倒也不傻，还知道带手套。
秦芸芸穿得也很厚，小小一团，带着帽子和围脖，虽然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秦立能猜出来秦芸芸心情应该挺好，也展现出来这个年纪孩童的模样。
秦立出门买资料还瞥了一眼秦芸芸，她还在努力的摆正雪人的头。
秦立下楼买完资料，有几个小孩故意把雪人的头推掉，那群小孩见秦立过来，一下子全跑了。
秦芸芸找了两根小树枝当雪人的手，回来时只有雪人摔成两半的头和站在旁边的秦立。
秦立解释道，“不是我，是有几个小屁孩使坏。”
好苍白无力，秦立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秦芸芸看了看四周，几乎没什么人，但还是顺着秦立的话，随便应了一句，“嗯。”
秦立瞧秦芸芸的一副“鬼才信”的表情，就知道秦芸芸根本没有相信他。
秦立把摔成两半的雪压实又在雪地里滚了两圈，抱起雪人的头，慢慢的放上去。
秦立做好这一切，才缓缓说道，“如果真的是我，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样才有说服力。
秦芸芸吸了吸鼻子，冷风灌进鼻腔，心虚道，“我又没不信你。”
秦立有模有样的学着刚刚秦芸芸的表情，加重音节道，“哦。”
秦芸芸欢快地把小树枝插进雪人的身体，秦立准备进房，秦芸芸叫住了秦立，“哥，能帮我和雪人拍个照片吗？”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恳，还补了句，“我第一次见雪，也是第一次堆雪人。”
秦立本来想着敷衍了事，一听秦芸芸这么说，还主动给秦芸芸指挥动作，“往右边靠下，歪头。”
“一只手指着雪人的脸，一只手捂嘴巴。”
“站在雪人身后，两只手放在雪人手的上边比耶。”
......
秦芸芸按照秦立指挥的做，拍完后，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还真是有点好看。
“哥，晚点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把照片洗出来吗？”
秦立正好要拍证件照，“我帮你洗出来吧。”
秦立看着秦芸芸的表情，一脸吃惊，更像是受宠若惊，唯恐他要耍坏心眼。
秦立皱眉想，我也没怎么欺负过她吧？至于这幅表情吗？
秦芸芸心想，这是太阳打西边来了吗？这还是秦立吗？竟然也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帮忙。
秦芸芸掩下惊讶的表情，变得阿谀奉承，边说边往屋里走，听着语气倒真像那回事儿，“哥，那真是太感谢了，真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好哥哥！”
秦立抽了抽嘴角，这小屁孩脑子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