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芸芸趴在床上，翘着小腿晃了晃，一只手捂着心口，刚刚跳得异常的快，她分不清是什么感觉，有点奇怪。
还没来得及探究那是什么感觉，路楠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
路楠成绩不太好，她没和秦芸芸一个学校，路楠声音听起来挺兴奋的，弯起亮亮的眼，“明天冬至，我们出去玩吧。”
秦芸芸想了想，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我要帮我妈妈包饺子。”
路楠语气闷闷的，“好吧。”
秦芸芸看着路楠不太高兴，她提起话题，“你最近怎么样？”
路楠眼神都暗然，先是叹了口气，“我哥...夏叙他暑假说好国庆回来的，但他却没有回来，他怎么能这样，说话不算话，骗子。”
路楠越说越气，口是心非地小声嘟囔道，“有本事过年也别回来啊。”
秦芸芸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怎么知道你喜欢他的？”
路楠先是愣了下，随后意识到，“你有喜欢的人了？”
秦芸芸心跳了跳，立马否认，“没有。”
路楠想了想，说的语无伦次，“我也不知道，看见他我就想靠近，他很温柔，对我很好，有时候还会帮我们店里的忙，反正，他很好，看不见他，我就心烦意乱，我...可能喜欢他吧。”
路楠说着脸都红了，秦芸芸想了想，她倒也没有对其他人这样过，同时，也为刚刚不正常的心跳松了口气。
秦芸芸调侃道，“他真有这么好？”
路楠认真的点点头，“真的。”
路楠随后又叹了口气，“好好，你在学校有人追你吗？”
秦芸芸想起那个求追不舍的人，她轻蹙了下眉，忍下不适感，“有，但我都不喜欢他们。”
路楠像是找到同病相怜的伙伴，“我也是，他们都好烦啊，明明都拒绝了，还可劲儿地献殷勤...”
秦芸芸听着路楠的吐槽，有时听到有趣的事，还笑出了声，她盯着被屏幕占据的脸，路楠比之前更好看了，夸赞的话脱口而出，“你长得很漂亮。”
路楠正在喋喋不休地吐槽，突然听见冒出的夸赞，故意露出得意的表情逗秦芸芸笑。
秦芸芸早上起来，洗漱下楼，发现张梅娟已经开始揉面了。
秦芸芸坐在旁边，“我来帮忙。”
张梅娟从面团拽下一小块，应付道，“去玩吧。”
秦芸芸撇撇嘴，“我是真帮忙的。”
秦立洗漱出来，从楼上往下看，秦芸芸像话痨一样讲话，嘴巴不停地讲，手摁面团，弄的扁扁的。
张梅娟接过去，开始擀面皮，被秦芸芸逗得喜笑颜开，像是感应什么，她抬头看。
秦立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张梅娟招呼他，“我听你爸说你喜欢吃白菜肉馅的，好好喜欢韭菜鸡蛋的，我做了两种馅，等一会儿记得下楼吃啊。”
秦立笑了下回应，“好，谢谢姨。”
秦立坐在房间写题，想着题怎么解，思绪飘远，别人捏饺子，自己却偷懒，这也太不和规矩了吧。
秦立洗干净手，准备去帮忙。
秦立其实擀面皮不太会，但是他会捏，他淡淡地说，“我来捏吧。”
张梅娟先是愣了下，用下巴点了点秦芸芸旁边的位置，随后就继续擀面皮，“来，坐这儿，这有空。”
秦芸芸摁面团的动作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很震惊，“你会捏饺子。”
秦立看着秦芸芸这幅样子，心想，我在你心中就这么不学无术么。
秦立看着秦芸芸一直摁面团，“可能比你会捏吧。”
秦芸芸挑了下眉，哼笑。
秦芸芸的小动作被秦立收进眼底，他扬起嘴角，不由分说的开始拿擀好的面皮，捏饺子。
秦芸芸看着秦立熟练的捏饺子，捏的饺子确实有模有样，张梅娟不吝啬地夸，“捏得真好。”
秦立想起之前宋丽桦教他捏饺子，现在今非昔比，也不知道宋丽桦过得好不好，他敛下情绪，应了那句夸赞。
秦凯坐享其成，到饭点就会到家了，他回来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秦凯像是思考什么事，吃饺子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没吃完，站起身，放碗不稳，瓷片碎了一地。
秦芸芸先是皱了下眉，条件反射般的朝声响看去。
秦凯也吓了一跳，秦立瞥了一眼他，“你怎么了？”
秦凯缓了会儿才说，“刚刚想单子的事了，我得回厂里再看看。”
说完，拿起车钥匙就匆忙的走了，留下烂摊子。
张梅娟没被影响，“你们先吃，我去打扫。”
秦芸芸囫囵吞枣地吃了剩下几个，塞的满嘴，声音模模糊糊，“我来帮你。”
秦立从张梅娟手中接过扫把，“我来吧。”
秦立蹲下身，先把大片的碎片捡起，秦芸芸也帮忙，秦立看到说，“不用你帮。”
话刚落下，秦立不小心划了一个小口子，张梅娟眼疾手快的拿了个创口贴，“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芸芸见缝插针道，“不是不用我帮忙吗，你自己怎么搞成这样子了。”
张梅娟撕开包装，给秦立贴了上去。
张梅娟心里暖暖的，都知道给大人帮忙，她催促道，“你们别添乱了，我自己来收拾。”
秦芸芸不听，捡起大碎片放进垃圾桶里，然后抱起碗去厨房洗。
秦立盯着手指上的创口贴看了好一会儿，摩挲了下创口贴，然后缓缓的上楼回房间了。
过两天是平安夜，秦芸芸进班的时候，桌子上放了三个苹果，还有礼盒包装，秦芸芸问陈思颖，“谁放的呀？”
陈思颖眨眨眼，“有我一个，剩下两个...你猜。”
秦芸芸放下书包，她不喜欢接受莫名地示好，“你告诉我吧，我还给他们。”
陈思颖扭头看了眼秦芸芸，说出来两个名字，秦芸芸不熟悉，一个个模糊的面孔在脑子里划过。
陈思颖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记得，“一个是班长，富二代，我们班每个人都有，这你还是别送回去了，还有一个，成天拿鼻孔怼人的学委，话说，我是真没想到啊，我一进来，就看见他...”
秦芸芸回想，她就交过几次作业，也没什么交流，她直接走过去，拿着礼盒，“谢谢你，我不要。”
陈思颖看着秦芸芸行云流水地动作，以及学委脸黑的表情，憋不住的笑出了声。
秦芸芸都坐在位置上，还一直在笑，秦芸芸推了推她的胳膊，“别笑了。”
陈思颖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这么直接啊。”
“直接拒绝可以打消别人的念头。”秦芸芸干脆说道。
一想到陈思颖还送了她一个苹果，“还有...我不知道你会送我，我只做了两个，等晚点我在送你别的礼物好吗？”
陈思颖不介意地说，“不用，你多让我抄抄你作业就好了。”
秦芸芸立马回道，“可以。”
秦芸芸做了两个，其中一个是给张梅娟的，早上已经给过了，还有一个是给秦立的。
秦芸芸拿着蓝色的礼盒走到高中部，正好碰见彭飞，彭飞对秦芸芸印象很深刻，一眼就认出来了，朝后排趴着睡觉的秦立喊了一嗓子，尤其加重了人称，“秦立，你妹妹来找你。”
秦立睡得不深，但脑子还没缓过来，什么意思？妹妹？
秦立抬眼看，秦芸芸乖巧地站在门口，好吧，还真是“妹妹”。
秦芸芸把苹果给秦立，很官方的说了一句，“平安夜快乐！”
秦立接过，颠了颠手中的苹果，“你也是。”
秦芸芸送完就准备走了，摆了摆手，“我走了。”
秦立盯着秦芸芸的背影，等看不见了才进班。
跟秦立玩得好的几个人，看见秦立拿着礼盒，争着抢，“给我吃。”
彭飞一个知情者说，“他谁也不给。”
有一个人品出来彭飞的话， “早上不是把那几个苹果分了吗？这个为什么不会给？难道是...有机会？”
彭飞拍了下那个人的头，“别瞎说。”
那几个人不信秦立不会分给他们，直到秦立把礼盒塞进了桌子里面，又趴在桌子上。
几个人面面相觑，欲言难止。
没过多久，秦芸芸先放了假，秦立还要补课一周，放学回来秦立就已经能感受到新年的到来。
张梅娟带着秦芸芸去采购年货了，一大兜一小兜的回来了。
除夕前一天，秦芸芸主动揽下贴对联的任务，贴门上的还要踩着板凳才能够得着，秦芸芸搬来一个板凳，正要贴，门开了，吓了秦芸芸一大跳。
秦立和秦芸芸对视，秦立接过秦芸芸手上的对联，“我来吧。”
秦芸芸贴两侧的对联，秦立贴最上边的横幅。
除夕那一天，秦凯出去应酬了，他不用去拜年，张梅娟也不用，秦立出去玩了，秦芸芸陪着张梅娟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强忍着没睡，张梅娟让她上楼睡觉，她还意志坚定地说，“我要守岁。”
张梅娟拉着秦芸芸的手进她的房间，给了她一个盒子，还有一个红包，说，“新年礼物。”
秦芸芸隐约知道是什么，打开的时候有点颤，是助听器。
张美娟说了很多话，“妈妈生出来你的时候不知道你有一个耳朵听力不好，他打你的时候，你说你耳鸣，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才知道...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跟他离婚的时候没钱，这是用我这小半年攒下来的钱给你买最好的。”
秦芸芸听着流了好多泪，紧紧抱住张梅娟，“是我拖累了你。”
张梅娟环住秦芸芸，“不是，是你救了我。”
秦芸芸哭的累了，张梅娟这次让她上楼睡觉也老老实实的听话了。
秦立刚回来，看见张梅娟还在沙发上看电视，更像是发呆，张梅娟听见动静，朝门口看去，“小立。”
秦立点点头，“张阿姨。”
张梅娟起身拿了个红包，“给你，新年快乐。”
秦立愣了下，张了张口，“不用了。”
张梅娟硬塞给秦立，“拿着吧，好好也收下了，你也收下吧。”
秦立不知道怎么接话，干巴巴地说了一声，“谢谢，张阿姨。”
“早点睡吧，我也要睡了。”
大年初一，秦立拿着给秦芸芸买的助听器，虽然不是很贵，但也不算便宜，也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他走到门口，本想着放下就走，这时候门开了，秦立看见秦芸芸耳朵上的助听器，抿了抿唇，秦芸芸正想说一句新年快乐，秦立扭头回房间把门关上了。
秦芸芸心里吐槽，大早上就发脾气，谁又惹他了。
罪魁祸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