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破坏我的美好。

    这是我给当成Tiffany项链宝贝起来的情感,是费劲心思珍藏在红色高档礼盒里的岁月情愫。

    我恨死这个家伙了。

    他破坏掉了很多东西。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那必须是眼前这个二流子。

    如果有人问我你会渴求和中学时代的男神去缔结一段姻缘吗?

    此刻,我的答案仍旧会偏向no。

    今年二十六岁的我,在社会的泥垢里沉浮跌荡了一些年头,早就燃烧成了焚烧炉里的黑不溜秋的小煤球。

    从那么多互相磨灭对方意志的cp生活中,我得到的启示就是和初恋相逢结合在一起,并且一起创造惊心动魄的烂漫生活是小概率事件。

    没错,一地鸡毛才是普罗大众面临的真实生活写照。相爱到死只是书本里的童话故事。

    但不可否认,它是赐予给凡尘世人的一捧佩奥特仙人球,它让贫民男女被生活琐碎溺毙时吸食上一口致幻幼茎,从而得以进行精神上的抚慰和治愈。

    一寸距离,不要再逾矩,远远注视即可。而且我也不愿意让对方发现自己满身肮脏的污秽和不堪的窟窿。

    保有青涩柠檬的酸楚味道未尝不是好事。

    我仍然想要钓凯子傍富豪,但对象不想是他。

    只是彻底斩断缔结这种机缘的念头是艰难的,也是忧伤的。要是再美一些,再瘦一些,再富裕一些,再有才华一些多好。

    我能接触甚至闯进这种群体的机会真得是微乎其微。

    一辆的士停在台阶下。

    “襄子,还要不要去剧本杀了?”

    耳钉男孩在我和小C的脸上逡巡一遍,然后顶着尖锐密匝匝的雨上了等待他们的车。

    我也想要离开。

    他不是小A,他没有看到过我颓败的一面。

    他是被春风暖阳呵护的小王子。

    即便是如鸱鸮似的馋佞卑鄙的我,也想给自己纯真年代留下一个尚且无瑕疵的珍妮莫罗花礼物。

    我在路上给蛋挞打了个电话。

    “所以呢?你没索要对方的微信?”

    “哈哈……”

    “喂喂喂,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绿茶味。”蛋挞吐槽。

    “那你就是井底之蛙了,这才见到最高级的绿茶。”

    “小坏蛋。”她上扬嘴角,一副信你才怪的面孔,还不断挥动着食指。

    “真的,比真金还真。”

    “对了,我们学校和金字塔顶端大学进行了一场梦幻联谊。”

    老早之前就知道同时站在天平秤上的我们,更重的一方是倾向于蛋挞的。升学所带来的差距愈发显现出来。

    “你猜,我见到了谁?”

    “艳丽哥?”

    “我去,牛!给你竖个大拇指,”她话锋一转:“你咋不猜你前男友呢?”

    “他是咱俩校友。”

    “我去,也对,是你前前对象,no.1. 第一位。你这分得够清楚的,再给你点个赞!”

    我快速跑进另一辆地下铁口。

    “上海的雨够意思的呀,老天爷是心情不好就浇灌你们呀!”蛋挞画着眼线揶揄道。

    “话说,你咋从来不主动和我提归应舒呀!”

    “是吗?”

    “小没良心的,见一个忘一个。”

    “哪有!”

    “算下来也有四年半了吧,”蛋挞朝我挤眉弄眼:“想了解他的动态不?”

    我还未给出答案,她就自顾自往下说:“他去年在漂亮国的Oracle公司成为资深技术顾问。真是没想到和这样的大佬呼吸过同一片空气,他——”

    手机页面被切换到了另一个画面。

    “刚才听不到你说话声音了,”蛋挞说:“还以为手机坏了!”

    “少爷的。”

    “Who?”

    “姓闫。”

    “牛掰,你这福气逆天呀,肯定是求复合,男人的逆根性,失去了才懂珍惜!”蛋挞猛地大叫起来:“不对呀,你挂了他的电话!你这已经是第几次无视他了呀!”

    “段位段位呀,佩服佩服。”

    我看看窗外,顽戾的秋雨真是太猖狂了,温和的阳光早就被它吓跑,他横行霸道地给天际用墨水涂上一层乱七八糟的灰黑,连大树和玻璃也惊惧地不断打颤。

    我看看手机里未接的十个来电。

    在少爷再次打来的时候,我按了接听。我并不讲话,那边好像也在拉锯。

    沿着电话线似乎能感受到一种似有若无的烟火味。

    “你厉害。”最终他咬牙切齿的蹦出了这三个字,然后就是忙音。

    我站在隔离带等待即将驶来的白色电车。

    日子就是这样子,偶尔溅起小涟漪,但湖面最终归于寂静。

    话本里的灰姑娘是纯洁污垢的,真实的当下却是只有耍着各种心眼的灰姑娘才能博取上位。

    手机早已平息。

    朋友圈里那条刚刚发出去的信息有很多个赞。

    我的肩带习惯性下滑,在包里,金链子和爽肤水玻璃瓶意外撞击迸发出最清晰最奢靡的叮当声。

    对面张贴满了商业广告。被滤镜美妆打磨过的明星海报让人眼花缭乱。

    我从左边往右望过去。

    这是一幅怎样漫不经心的画,既不具有娱乐性也不具有商业性。

    高墙,灰黑,大道,背影。

    电车停住,电车门恰时打开。

    有人上去有人走出来。

    我看着即将关合的车门,脚下踌躇摇摆。

    最终,我又再次原路拐下楼梯,此时电车门闭合。

    我越过一楼的中心道再次攀上对边的扶手。我刚踏开步,旁边有上了六旬的老人截住我:“小姑娘,这个是开往七莘路方向的呀?”

    我看看她,条件反射的啊了一声。

    身后有人讲话:“你们俩人搞错了,这个是去金海路方向的。”

    老奶奶掉头应声:“是对边呀。”

    “对,那个才是。”阿姨指指左侧。

    老人回转去向另一边楼梯。

    “小姑娘,你怎么还往上走呀,弄错方向了。”

    “谢谢呀,我刚才是糊涂了,我现在就是上去二楼月台找东西的。”

    “这个站台客流量很大,下次还是小心点啊。”

    我爬上来的时候,呼吸还不是很顺畅。

    那幅海报高我一个头,我略略退后。

    我站在距离不到一米的地方仰视它。

    我看到画中毫无章法凋零在路边的银杏叶:里面应该是北京的秋天了吧。

    我们现在是相同的季节了。

    拖地的阿姨困惑的打量我几眼,然后又继续手中的工作。

    我看到海报的下方著有JW的字样。

    这个名字我没听过。

    将近12点,我回到出租房。

    “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晚。”蜜蜂蜜瞟了我一眼。

    我站在玄关处拖鞋换鞋。

    “洗漱时动静小一点,我今晚要睡一个美容觉,明天还有约会。”

    “嗯。”我发呆地看她飘进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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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看见你好多次了。”

    “嗯?”

    “你这几次下班老是站在这张海报面前呀。”阿姨拿着清洁工具说道。她顺着我的目光也认真研究起这幅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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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一个星期的早上,在我再次登上这座月台时,抬头看到的是另一个海报。

    画中人是当头正红的偶像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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