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瘾

    "谢...谢统领。"江清离握着伞柄的指节发白,面上却绽开梨涡,"这般雪夜还要当值,真是辛苦呢~"

    谢临言的目光扫过她发间轻颤的兔耳绒球。

    "听闻江掌柜的糖丸能止红雪夜的骨痛。"他抬靴跨入店门,玄铁战靴碾碎满地月光,"本官近来,也痛得很。"

    江清离旋身时伞面轻转,恰到好处挡住他看向暗格的视线:"民女这儿的糖可治不了心病。"

    她指尖捏起一粒琥珀糖,糖芯里游动着晶丝,"倒是谢统领的刀——"

    陌刀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映出她颈间跃动的脉搏。

    "能止痛。"谢临渊抬手抚过刀身,异瞳锁住她袖口若隐若现的蛇纹,"特别是,藏着秘密的心痛。"

    柜底暗格突然传来细微的"咔嗒"声,水晶糖罐上的蛇纹开始疯狂游走。江江清离红唇微启,那颗晶莹的糖丸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贝齿轻合,"咔"的一声脆响在静谧的室内格外清晰。

    "谢大人很好奇这糖里藏着什么秘密吧?"她眼波流转,指尖轻轻点在唇畔,"不如进来看个究竟。"

    她转身时裙裾翻飞,腕间银铃清脆作响,"若怕我下毒,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木门合上的瞬间,江清离素手轻扬,描金木牌"叮"地一声翻转为"休憩"二字。二楼暖阁内,紫檀屏风上的缠枝纹在茶烟中若隐若现,氤氲出一室朦胧。

    江清离纤细的手指从容地系好衣襟,那截雪白的脖颈在烛火中若隐若现。她款款落座,素手执起青瓷茶壶,水流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想问什么便问吧。”

    谢临言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叩出规律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更漏在倒计时。

    "月初那场赤雪,"他玄色袖口扫过案上《太医院案录》,露出被晶粉灼伤的手背,"触雪者十中有三化为冰雕。"鎏金兽炉的青烟在他冷峻的轮廓前扭曲,"三十六位太医会诊七日,连病症源头都...可如今,满城皆传江小姐所制之糖,有起死回生的神效。”江清离的兔耳倏地竖起,指尖方糖"咔"地裂开冰纹。她垂眸望着茶汤漫过案上《晶化案录》,将"混血"二字洇成猩红:"谢大人今日是来..."糖屑从她指缝簌簌落下,"问糖,还是问罪?"

    她忽然抬眸,雪白的兔耳随着动作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莫非禁军副统制现在连混血者的异能都要过问了?"

    谢临言眸光一沉,指节在案几上叩出沉闷声响。他玄色官服上的银线螭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衬得他的面容愈发冷峻。

    "江小姐何必顾左右而言他?"他声音里带着霜雪般的寒意,修长的手指突然按住案上那枚黑色晶体,"血脉异能之说,不过是你的推托之词。"

    谢临言指尖的黑晶在烛火下折射出诡异光泽,晶体内部似有血色丝线游动。"黑市苦糖,"他手腕一翻,晶体在案几上滚出刺耳声响,"一两金换一钱,可暂缓晶化三日。"

    "有趣~"江清离指尖捻着苦糖,"谢大人拿黑市的毒糖..."蛊虫振翅飞向窗棂,将残留的红液吞噬殆尽,"来质问我铺里的糖?"

    江清离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谢临言,"她的声音忽然轻得像飘落的雪沫,"你可知这真相背后藏着怎样的深渊……"

    窗外一阵寒风卷着血雪扑来,瞬间淹没了她未尽的话语。谢临言的手按在剑柄上,青筋暴起。

    "我只要真相。"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冰,"不管要掀翻多少人的棋盘。"

    "谢大人请看。"她突然扯开衣领,心口处冰蓝色的晶纹在烛光下诡谲地游走,"三日前从指尖开始,现在已经蔓延到这里了。"

    "为什么连你也......"谢临渊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玄铁护腕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谢大人可知道,"她指尖轻点茶汤,水面泛起细密的涟漪,"星晷,乃是上古机关文明遗留下来的‘能量转换装置’。它依靠吸收日月星辰之力,转化为‘星能’。而这能量的输出与分布,全靠特定血脉之人,也就是传说中的守护者来调节。星晷分布多处,主星晷就藏在长安城地底,直径足有三里,形似浑天仪;辅星晷则分布在楼兰、波斯等七处地方。

    至于晶化,这是混血者过度使用能力,也就是我,为了练那糖丸,最近有些过度使用星化能力,若是接触了被污染的星晷能量后会出现的状况。初期,指尖会逐渐透明化,不过这阶段还是可逆的;到了中期,晶纹会蔓延至心口,人的意识也会慢慢被星晷吞噬;到了终局,全身都会晶体化,沦为星晷仪的燃料,这便再也无法挽回了。所以啊,我猜测,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说不定就和星晷有关。而且主星晷就在长安城地底,还有重兵把守……依我看,这场雪背后,恐怕和朝廷脱不了干系。”

    “怕了么?”她朱唇轻启,眸光流转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纤纤素手从袖中缓缓推出半块方糖。那糖块顺着案几滑行,在茶汤晕染开的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痕前戛然而止,似是被这抹猩红所震慑。与此同时,她兔耳上的银铃竟无风自动,发出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诡秘的声响。

    谢临言的目光紧紧锁住那糖块上细密交错的冰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刹那间,他猛然伸手,精准地握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指尖。他的掌心滚烫如火,那是常年握剑、历经无数生死搏杀所留下的温度,掌心处薄薄的茧子摩挲着她的肌肤,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颗糖。”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是合作。江小姐既然知晓如此多的隐秘,甚至不惜冒着晶化的风险也要救人,想必我们的目的殊途同归。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两个人携手,或许才能在这风云变幻中寻得一线生机……”

    "谢临言。"她抽回手,指尖的方糖突然碎成冰晶,在案几上拼出禁军令牌的纹样,"若他日有人指认我用的法子是妖术——"冰晶纹路突然扭曲成锁链形状,"你可能保证禁军的刑杖不会落在我和我同伴身上?"

    谢临言的手按在剑柄上,骨节泛白。他忽然单膝跪地,玄铁重剑"铮"地插入青砖,剑穗上的玉坠应声而碎。

    "我谢临言在此立誓,"他抬头直视她的眼睛,眸色比剑锋更冷,"若违今日之约,必当——"

    "谁要你发毒誓了?"江清离突然用方糖堵住他的话语,甜腻的滋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她指尖轻轻点在他唇上,兔耳却警觉地转向窗外:"我要的,是你活着兑现承诺。"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得谢临言眉骨下的阴影愈发深邃。他忽然拔出佩剑,剑锋划过掌心,鲜血滴在冰晶锁链上,竟将其染成赤金之色。

    "以此为契。"他将染血的长剑横亘在两人之间,剑身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你生,我生;你死——"剑锋突然转向窗外,斩落一只偷听的机关木雀,"我让害你之人,求生不得。"

    江清离的兔耳倏地竖起。她突然轻笑出声,指尖沾了他的血,在剑身上画了道扭曲的符文。

    幽蓝剑光映照下,江清离指尖的符文完全渗入剑刃。她忽然歪着头,兔耳俏皮地晃了晃:"那临言哥哥可要记好了..."

    谢临言握剑的手猛地一颤,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绯色:"你..."他仓皇别过脸去,却掩不住颈侧跳动的青筋,"怎可如此..."

    "怎么?"江清离趁机又凑近几分,发间茉莉香混着方才的血气,"盟友之间唤个名字都不行?况且小时候又不是没叫过。"她突然伸手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还是说...谢大人害羞了?"

    "江小姐!"谢临言猛地站起,圆凳倒地发出巨响。

    他慌忙弯腰去捡案上滚落的黑晶,借机避开她灼人的目光:"案情紧急...死者都是混血者,这苦糖..."

    "临言。"她突然用脚尖勾住倒地的圆凳,轻轻一挑便将其扶正,"说好的盟友呢?"指尖不知何时又多了一粒方糖,正正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谢临言抿着唇间的糖块,熟悉的姜桂滋味让他眉头微松。"好,临言你继续说吧。"江清离指尖绕着发梢,兔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他神色一肃,将案上文书推到她面前:"此次死者皆是混血者,想必你早已知晓。"指尖在"混血"二字上重重一敲,"更蹊跷的是..."

    窗外忽起一阵寒风,吹得烛火摇曳。江清离的兔耳倏地竖起,袖中银针已悄然滑入指缝。

    "所有死者,"谢临言压低声音,"生前都接触过同一支西域商队。"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破的商队旗幡,"而这布料上沾的香料..."

    江清离的指尖在死者名录上停顿,朱砂批注染红了她的指甲。窗外风雪扑打着窗棂,将灯影剪成破碎的蝶。

    "看这个。"谢临言扯开锦囊的瞬间,冰晶碎屑簌簌落下。他两指夹着那片晶化皮肤对着烛火——冰蓝边缘竟浮现出蛛网般的金线,"每个死者身上都有这种纹路。"

    江清离的兔耳突然绷直。她夺过黑色晶体时,腕间银镯撞出清越的声响。烛光穿透晶体,在墙上投出密密麻麻的红点,每个光点都在缓缓蠕动。

    "不是追踪..."她突然捏碎晶体,碎渣在掌心聚成一只毒蝎形状,"是豢养。"银针扎入蝎尾的瞬间,整个蝎子炸裂成血雾,在空中凝成两个狰狞的西域文字。

    谢临言剑眉紧蹙:"这是什么?"

    "糖瘾。"江清离袖中飞出三粒方糖,将血字击碎,"服过三次苦糖的人..."她突然抓住谢临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他感受那异常缓慢的心跳,"就会变成离不开毒糖的行尸走肉。"

    江清离广袖翻飞间,茶盏应声而倒。琥珀色的茶汤在案牍上肆意流淌,将"混血"二字洇成一片刺目的猩红。她指尖轻弹,一粒晶莹的方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烛光为它镀上蜜色的光晕。

    "有人精心编织了一个甜蜜的陷阱,"她接住下落的糖块,指尖微光闪烁,"用苦糖引诱绝望的混血者。"方糖在她掌心转动,映得眸中星芒流转,"而我这些糖..."

    她忽然轻笑,指尖弹出一粒方糖,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不过是他们计划里意料之外的变数。”

    谢临言盯着方糖,喉结滚动:“江小姐,这糖究竟……”

    “临言很想知道这糖的秘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江清离将方糖抛入口中,狡黠一笑,兔耳调皮地晃动,“比起这个,谢副统不如先查查,最近有哪些商队出入过长安?尤其是,运送过‘香料’的。” 她故意加重 “香料” 二字,目光投向窗外飘雪。

    江清离起身时衣袖带翻了茶盏,琥珀色的茶水在案牍上漫开,将"混血"二字染得愈发猩红。她指尖轻弹,一粒晶莹的方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三日后,"她接住下落的糖块,狡黠一笑,"来我铺子见见其他人。"

    谢临言目光微凝,窗外血雪纷飞,在窗棂上积了薄薄一层。他握紧佩剑,沉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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