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结束以后,学校组织最后一次家长会。
时间定在下周一。
一提到开家长会,我内心是拒绝的。
我不希望父母或者爷爷奶奶知道我在学校的情况。
我愿意用欺骗的手段告诉他们不要担心,你的儿子这里过的很好。
王志平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在外务工的父母。
他耍小聪明,花30块钱在外面雇一个中年大叔来冒充他哥。
我和他的做法不一样,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在市区务工的堂哥。
一直以来我和堂哥的关系都不错,有求必应。
我提前一天预约堂哥,于是,很快得到回复。
堂哥问我星期一几点开始?
我也不确定,含糊不清的给个时间:
中午之前来学校就行,那时我来学校门口接你。
堂哥只是比出一个OK的手势,之后再也没有回消息。
这件事情解决后,我安心进入学习阶段。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家长会那天,堂哥和父亲同时来到班级。
看着父亲和堂哥站在教室门口,我不知所措。
“门口站着的人是哪位同学的家长?”任课老师朝着我们喊话。
“是我。”我缓缓站起来,语气低沉地告诉老师。
当我走出教室门看见他们两人,我知道一场纷争在所难免。
父亲指责我,开家长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家里说一声。
如果不是班主任打电话通知,他真的不知道学校要开家长会。
堂哥也在抱怨,你已经通知二叔参加,干嘛还要牵扯我?
我现在是百口莫辩。
“是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告诉父亲和堂哥要等这节课结束后,才会举行家长会,你们可以在学校参观一下。
交代完这一切,我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父亲和堂哥并没有在学校闲逛,他们找到一处花坛坐在那里一直等到下课。
王志平看见有两个人来帮我开家长会,忽然觉得可以白嫖一波。
他靠近我尝试着商量,让我的堂哥代替他的外面雇来的人参加家长会。
我不能擅自做主,这件事情必须由王志平亲自和堂哥商量。
下课铃声打响过后,站在门口的李樱老师已经等候多时。
她急忙组织家长同志进入教室……
一眨眼的功夫,教室里挤满了人。
父亲坐在我的位置上,我站在旁边;堂哥坐在王志平的位置上。
我看到刘思雅的母亲也来了。
我偷偷的看过父亲的手指:
像柴火那般粗糙,厚厚的指甲缝里夹杂着水泥。
在工地上那么多年下来手指已经发生变形……
这次家长会持续有一个半小时。
临走时,父亲教我叫到身边,问我现在还有没有生活费?
我告诉父亲还有100多块钱,已经足够。
听到我的回答,父亲不再多问,叮嘱我要好好学习,其他事不要担心。
感到奇怪的是家长会结束以后,我没有见过堂哥的身影,他应该在生我的气,所以走的比较匆忙。
王志平询问我,你堂哥是干嘛的?身上一大股怪味。
“一大股怪味?”
听到这话,我想起来堂哥一直做的是保密工作。
初中毕业就跑出去打工,十几年下来有多少存款我不知道。
更加离奇的是,他做什么工作我们也不清楚?
于是,我向王志平撒谎,告诉他我堂哥和我老爸是在同一工地上班,身上有股怪味很正常。
他还想辩解,我生气了。
下午的课还没上完,他就舔着个脸找我借钱。
我问他,今天才星期一,你的钱就花完了?
他含糊不清的告诉我,钱丢了,不好意思问家里要。
我只能将50块钱拿到小卖部打散,借他20。
王志平借到钱以后,下午的班会课直接不来了。
可能是这小子运气比较好,李樱老师竟然一整节课都没有来教室看看。
如果被抓到无缘无故旷课是很严重的一件事。
我们第二组被分到打扫公共区域的卫生。
刘思雅和我负责清理花坛上的塑料垃圾,那个刚来的插班生和王志平负责打扫地面。
正当我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时候,刘思雅悄悄告诉我。
王志平之所以旷课不来,是因为他和汤维等人一直躲在宿舍里。
我问她咋知道的?
她只是说你别管,别告诉他是我和你说这件事。
我心里充满疑惑:
王志平一直以来都很讨厌汤维和他那两个小跟班,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无缘无故旷课混到一起。
找时间我得问一问,要不然哪天他突然反水,我的日子可不好过?
班上已经划分“帮派”,成绩好的混在一起,成绩差或者邪恶的组成一个小队。
汤维是典型的恶霸之主,“饮水机私有制度”就是他开创的。
这种制度大致分析下来就是,每个星期搬过来的7桶水,其中有一桶是他的,其他人不能动。
一开始我不理解,直到有个男同学触犯以后我才明白,这家伙可不是说着玩的。
回到宿舍也是差不多,每天他总喜欢使唤同学帮他倒洗脚水。
那个瘦高个男同学没走之前,洗脚水一直是他负责。
现在他被迫退学,而且需要住院治疗。
汤维将目光转到我身上。
下晚自习,我回到宿舍,找到王志平,问他干嘛和汤唯那种人混在一起?
王志平解释不清楚,反正就是告诉我别管他的事,借我的钱一定会结清。
我弄不明白这小子是咋想的?
他以前被汤维欺负过,也曾下过决心要和那种人划清界限。
我顶着剧烈的头痛警告王志平,你和汤维走的那么近,一定会出事。
谁能想到呢?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昏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务室。
医护人员问我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药?
我的回答是;没有。
医护人员感到奇怪,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他们给出的建议是让我找个时间去大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星期二,早上。
李樱老师带着我,搭乘的士车来到和平市第二人民医院。
从她焦急的眼睛里,我看到李樱老师对我的关心,是真的。
当被问及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斩钉截铁的告诉李樱老师,我一直很健康,这次晕倒只是偶然。
想不到她竟然会在我的手臂上狠狠打一下。
“别拿身体健康开玩笑,革命的本钱要是没了,什么都是白谈。”
从医院做完检查后拿到结果,需要一个星期。
我用不着担心李樱老师会帮我拿检查报告。
回学校途中,李樱老师问我家里是不是发生意外变故?
她觉得我这段时间变得好奇怪:
我以前是一个不学无术,满嘴跑火车,逗小女孩开心的混混。
可这段时间怎么感觉有很大的改变?
基于这种情况,李樱老师问我是不是重生者?
“重生者?”
我不敢相信,一个教英语的老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概念?
眼瞅着我就快兜不住,立马就要露馅。
只听“噗嗤”一声,出租车瞬间失去方向,在公路上横冲直撞。
我猛的一下撞在车窗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