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贤不慌不忙地分开人群,稳步上前,礼貌地拱手作揖,朗声道:“刘兄,恭喜你荣升童生,实乃我等众人钦佩之楷模,小弟特来道贺。”...
刘仲永微微抬眼,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苏小贤,见他衣着虽朴素,然面带微笑,神态自若,心底里并未太过在意,只是随意地回了个礼,语气淡淡地说道:“过奖了,不过是略通些文墨而已,不足挂齿。”
苏小雅在一旁瞧见刘仲永那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高傲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悦,可念及场合,也只能强自忍耐,不便发作。
苏小贤却仿若浑然未觉刘仲永的轻慢,依旧神色平和,继续说道:“刘兄此次在这祭祖盛典之上,定是全场瞩目的焦点,光彩照人。小弟料想,以刘兄之才华,日后在科举之途必能如鱼得水,大放华彩。只是小弟听闻,这童生之路,实则布满荆棘,学问之道,仿若深邃沧海,浩瀚无垠,永无止境。不知刘兄在这漫漫求道之途中,可有什么独特的感悟或心得?”
刘仲永听闻,轻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自傲,说道:“我之学问,自是天赐禀赋,寻常之人根本难以望其项背。若说心得嘛,也不过就是平日里多读些圣贤之书罢了,然其中的精妙深邃之处,又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轻易便能领悟透彻的。”
他这般话语中满是对苏小贤的不屑与轻视,周围众人却仿若被其才情与气势所迷惑,纷纷点头称是,仿佛刘仲永所言句句皆是不容置疑的至理名言。
苏小贤见刘仲永如此恃才傲物,心中虽对其颇为不屑,但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刘兄所言极是,您这天赋之才,仿若那夜空中最为璀璨耀眼的星辰,高悬于浩瀚苍穹之上,熠熠生辉,岂是我等平凡之人能够企及一二的。今日初二,能有幸得见刘兄这般非凡的风采神韵,实乃小弟三生修来的福分。想那古时贤才,亦不过如此。”
苏小雅在一旁听着哥哥这般阿谀恭维,暗自腹诽。
苏小贤继而又说道:“只可惜,今日初二,这村里的酒店都歇业关门了,不然小弟定要与刘兄开怀畅饮,共话古今,方不负此良辰美景与刘兄之高才。”他刻意着重强调了初二这个时间,眼神深处隐隐暗藏着深意,仿若在编织一张无形之网。
刘仲永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那神态仿佛对这一切都早已司空见惯,说道:“哈哈,今日能与兄台相识,却也是我之幸事,日后我等可多多来往,共磋学问。”
苏小贤见状,笑着点头称是,心中暗自思量,只要刘仲永能够牢牢记住今日乃是初二,那是他精心谋划的重要节点。
他便是要凭借这看似无意、实则暗藏玄机的恭维之语,在刘仲永那自负的心中悄悄地埋下隐晦的棋局,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举扭转乾坤.
次日上午,阳光洒落村庄,宁静而祥和。苏小贤和苏小雅早早地来到村门口等候牛车。
在这古代的村落之中,交通不便,像这种村子,一天通常只有来回一趟牛车,是以村民们出行皆依循着这牛夫的班次。
不多时,一阵“嘎吱嘎吱”的牛铃声由远及近,苏小贤抬眼望去,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诶,你们兄妹这就要回去啦?”苏大牛热情地招呼道,声音洪亮而亲切。
“是啊,牛大叔。”苏小贤笑着回应,“我们四月初二那天一大早赶来的,如今这祭祖仪式已然圆满结束,我妹妹明日还得跟着刘婶去做针线活呢,可不敢多有耽搁。”
“呼~”
苏小雅踏入家门,望着熟悉的庭院与屋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的眼眸中仍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不安,此前在外的每一刻,她都仿若被一种无形的阴霾笼罩,心中总有种莫名的惶恐,生怕自己竭力隐藏的秘密会在不经意间被人察觉,致使大祸临头。
直至此刻双脚踏实了家中的土地,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才稍稍得以缓解。
苏小贤则默默将未售罄的野货逐一规整,又把赚得的银钱仔细存放妥当,随后步入大厅,缓缓坐下。
沉寂片刻,苏小贤神色突然变得冷峻而严肃,他直视着苏小雅,声音低沉地问道:“妹妹,你且想想,我们此番离家已有几日?又是几号出门的?”
“几号?”苏小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怔,下意识地便欲转身去查看阴阳合历,以确定具体日期。
然而,她的动作刚起,苏小贤便迅速伸出手,稳稳地按住了她的肩头,阻止了她的行动。“别去看阴阳合历了,你直接告诉我,是几号?”
苏小贤的目光紧紧锁住苏小雅,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苏小雅微微蹙起眉头,努力在脑海中回溯着这日期。“好像是……”
她刚要开口,却被苏小贤那刻意加重语气、不断在耳边重复的话语打断:“初二,记住,是初二!”
苏小贤紧接着详细地说道:“我们从初二清晨出发前往清水村,乘坐的是牛大叔的牛车,抵达后便在村中摆摊售卖野货,忙碌了一整天。夜晚时分,又参与了村里盛大的祭祖仪式,直至初三中午才回到家中。这所有的一切,你都必须牢牢铭记于心,不得有丝毫差错。”
苏小雅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与无奈。这些事情皆是她亲身所历,又何须这般刻意地去记忆呢?她实在不明白哥哥为何如此严肃郑重。
“今晚,倘若张员外发现张青仍未归家,必定会心急如焚地前往县衙报案。如此一来,县衙很快便会派人前来追查此事,届时麻烦定会接踵而至。妹妹,你务必装作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无论如何,都要保持镇定。”
苏小贤的声音愈发低沉,犹如沉闷的鼓点,一下下敲击在苏小雅的心间。“张青是谁?他为何会失踪不见?这一切你都全然不知,并且,他从未与我们有过任何交集,在你的认知里,这个人与我们毫无关联,记住了吗?”
苏小贤的目光犹如炬火,炽热而坚定,直直地穿透苏小雅的眼眸,似要将这些话语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嗯。”苏小雅轻声应道,她抬眼望向苏小贤,只见他面容冷峻,仿佛是一座巍峨的山峰,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她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如今这般紧张兮兮地叮嘱于我,早做什么去了?昨日在清水村时,还有心思悠然自得地售卖野货,彼时怎不见如此谨慎?莫不是现在才意识到严重性,方匆忙来补救?”
这在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