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府衙

    次日清晨,府衙内正厅大堂庄严肃穆,四道身影端坐在其中,个个皆是来头不小。

    正中间那大堂公案之后,坐着府君李正刚。他坐镇清远县已然三十载有余,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所经手处理的刑事案件不计其数,多达百件有余。如今正值四十岁上下的盛年,其法家修为已然达到大律师的巅峰境界。想当年,他年方十六,便已才气入体,展露非凡天赋,因而被法家法宗刘如是一眼相中,引入朝廷为官,并有幸拜入其门下,成为嫡传弟子,从此踏上仕途,苦练律法。

    在他身旁,坐着一位二十来岁的白衣青年。此人一袭白衣胜雪,左手稳稳地捧着一本古籍,右手则轻轻摇着一把折扇,那模样甚是悠然自得,仿佛世间诸事皆与他无关,他只需沉浸在这书籍的浩瀚世界之中便可。他乃是儒家弟子苏浩然,出身京城名门苏家,身份尊贵无比,乃是苏家二少。然因其年少轻狂,犯下些许过错,故而被罚至此处为官三年,官职为通判。虽说遭此惩戒,但其才情与学识却依旧不容小觑,年仅二十岁便已成功入品举人,在儒家一众弟子之中亦是佼佼者,其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李正刚的左下方,坐着一位容貌清秀、身姿挺拔干练的男子。他便是医家子弟秦闵,在医家可谓是声名赫赫的天才人物。年仅三十二岁,其医家修为便已傲然屹立于药师的巅峰之境,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活人无数,备受世人敬仰。此刻,他正微微蹙着眉头,单手枕着下巴,似在思索着什么疑难病症。

    右下方则是一位身姿矫健、英气逼人的年轻男子,他便是素有少年将军之称的兵家弟子赵飞。别看他年纪轻轻,仅仅二十五岁,却已然在兵家之途崭露头角,达到了什长的境界。其浑身散发着一种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即便身处这府衙大堂之中,亦无法完全掩饰。

    此时,他们四人正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边不紧不慢地品着香茗,一边随意地翻阅着过往案件的卷宗,那神态举止间,隐隐透着一丝无聊与慵懒,仿佛这世间已无难事能够激起他们的兴致。

    府衙大门之外,一位体态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带着两名小厮,神色焦急地站在那鸣冤鼓前。只见他高高举起鼓槌,用力地敲击在鼓面上。

    “砰咚砰咚砰咚”

    三声沉闷而急促的鼓声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仿若声声惊雷,在这府衙上空回荡不息。

    伴随着衙役的高声传报:“李知府,方才府衙之外有人击鼓鸣冤,一位中年男子声称他的儿子已然失踪两日有余。”

    听闻此话,李正刚原本略显松弛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微微眯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仿若饥饿许久的猎豹终于嗅到了猎物的气息。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动作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失踪案?” 李正刚向着那名衙役招手示意,声音低沉而威严,“快,速速将案情卷宗呈上来。”

    衙役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将卷宗放置在桌子之上,李正刚欲伸手翻阅,其余三人早已如敏捷的猎豹般围拢上前,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卷宗之上,眼神中皆透着好奇与专注。

    “失踪人:张青,年方十九岁。”

    “四月初二下午,独自一人外出,声称只是在附近随意走走,然直至此刻,仍未归家,且音讯全无。”

    “失踪案?还是未出城的?” 一旁的秦闵单手托着下巴,率先开口说道:“虽说我本职乃是一名仵作,在案件侦破之法上,或许不及诸位,但就这般简单的案子,我亦知晓该从何处着手。”

    “哟,那你且说来听听。” 赵飞生性豪爽,听闻秦闵之言,不禁打趣道。

    秦闵微微扬起下巴,神色自信满满,说道:“失踪之人乃是在附近溜达时失踪的,依我之见,我们只需派遣衙役,在他家附近仔细问询当地百姓,查明他最后出入的路段,如此一来,便能大致锁定他失踪的地点范围,而后再对附近的百姓逐一展开深入调查,想必不难查出些蛛丝马迹。”

    “那若是百姓们皆未曾看见呢?” 苏浩然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目光中透着一丝玩味,轻声问道。

    “这个嘛……” 秦闵一时语塞,嘴角微微一撇,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李正刚。

    李正刚面色凝重,眼神深邃而锐利,缓缓开口道:“依我之见,此事绝非寻常失踪案那般简单,极有可能是一桩蓄意谋杀之案。且看,距离失踪已然三日有余,张员外一家必定早已派遣小厮四处寻找过,却依旧毫无消息,如此情形之下,绑票之说便可基本排除。”

    秦闵轻轻瘪了瘪嘴,点头表示赞同:“有府君在此威严震慑,寻常之人又怎敢轻易犯险杀人?那依府君之见,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行事?”

    李正刚微微顿了顿,随后有条不紊地说道:“第一步,先从张员外家附近仔细搜寻,力求找到任何与之相关的线索;第二步,依据所获线索,精准锁定张青最后出入的路段,并据此预估他可能前行的方向;第三步,全力调查与张青失踪前有过密切联系之人,仔细甄别在这些人当中,是否有居住在他消失路段附近之人,或者同样曾出现在该方向的可疑人物;第四步,依据前三步所获信息,锁定嫌疑人范围;第五步,对嫌疑人展开全面而深入的调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李正刚一口气说完,语速虽快,却吐字清晰,逻辑严谨,毫无半点结巴卡顿之处。

    “是!” 苏浩然与赵飞齐声回应道。

    另一边……

    此刻,苏小贤站在大门口送苏小雅出门。他微微俯身,凑近苏小雅耳畔,轻声说道:“妹妹,记住我的话,遇事别慌。”言罢,他的手轻轻抚上苏小雅的发丝道:“如果府衙找到你,他们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就行了。”

    苏小雅一脸沉重的点着脑袋,随后转身,与早已等候在门外的刘婶一同离去。

    苏小贤待她们的身影走远,才缓缓将大门闭合,也朝着外面走去。

    昨夜的雨水,让今晨的路面满是湿滑泥泞。苏小贤迈着沉稳的步伐,在泥沼中前行,每一步落下,都溅起些许泥点。他一边走着,一边在脑海中仔细翻检着原主在私塾所习得的知识。

    原主年方十六,自八岁启蒙入学,已然在这私塾度过了八载春秋。在家省吃俭用的,不管是用来启蒙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还是四书五经,都陆陆续续的学习过。如今能通读四书,试贴诗也就会写个打油诗,压个韵而已。

    去年花了不少钱去参加了童生试,可惜去年四月初六的第一场县试都没过,更别提府试了。

    不多时,苏小贤便穿越那熙熙攘攘、喧闹嘈杂的街道,来到了私塾门前。

    走入私塾大门,古木参天,绿荫如盖,一排排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蜿蜒其间,两旁是修剪整齐的花木,偶尔有几声鸟鸣,更添几分幽静。苏小贤沿着小径前行进入内部。

    苏小贤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桌,每张书桌上都摆放着笔墨纸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最终落在属于自己的那张书桌前。那书桌略显破旧,桌面之上布满了岁月的划痕与墨渍,然而在苏小贤眼中,散发着亲切而熟悉的气息。

    他缓缓走近,轻轻坐下,双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桌面,一股莫名的暖流自指尖缓缓传遍全身,仿佛这书桌中蕴含着原主的记忆与情感,在这一刻,与他的灵魂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似乎在这一刻两道灵魂才算融合在一起。

    他心中暗自诧异,却又觉得这股温暖的力量让他在这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中,找到了一丝慰藉与安心。

    微风透过窗户的缝隙,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那气息中夹杂着庭院中花草的芬芳与泥土的质朴,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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