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

    林析来不及多想,匆匆套上衣服,起身下床。

    其他人醒的更早,林析跑到院子时小孩已经进来了,抽抽噎噎避开其他人想给他擦眼泪的手,谁也不理,只是四下寻找着什么。

    看到林析后小孩直接冲过来埋在林析怀里,哽咽在嗓子里的话嘶哑喊出:“呜呜--哥哥,救,救救妈妈。”

    林析稳住身形,一把抱起小孩,声音镇定:

    “好好,哥哥在,和哥哥说清楚,妈妈怎么了?”

    “妈妈,嗝--,妈妈,在家里,要死了,哥哥--”

    牧野说着还要挣扎着下来,“哥哥快去救救她,哥哥--”

    还没等林析说话,冉姐直接开口:“我去隔壁借车。”

    “嗯。”

    小孩仰头,眼泪不停,手指紧紧攥着林析衣服。

    冉溪借的很顺利,大家不等她喊,利落翻进后边车斗里,小孩上去后又埋在林析怀里。

    带着凉意的夜风刮在身上,小孩瑟缩着想离开,被林析一把扣住。

    手下身体冰凉,林析借着车灯,才看见小孩只穿了一件单薄短袖。

    二话不说脱下外套,套在小孩身上,将他搂在怀里。

    旁边男人递来一件衣服,林析对上他的视线,感谢的话在嘴里咕噜几圈没说出去,只是抬手接过。

    拖拉机大灯亮起,照亮前方黑漆漆山路,轰轰声响惊扰几家狗吠,又渐渐消散。

    教授推了一把门,没推开。

    旁边牧野拿出钥匙,默默将锁住的门打开,沈惊缺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屋内药味弥漫,牧野抖着手推开门,唇色苍白、脸颊泛着不正常红的女人映入眼帘。

    慕容教授一愣,旋即快步上前,探试额头温度,热的烫手。

    “她发烧了。”

    冉姐反应迅速,扯着席极和施宿,去喊医疗队。

    教授和林析他们留在这里照顾。

    教授也不会看病,她只能询问小孩具体情况,在医疗队来之前尽己所能。

    牧野趴在床边看着母亲,脑袋一点一点。

    林析看的心疼,轻声道:“小野想睡就睡,这里有我们帮你照顾妈妈。”

    谁知小孩不吭声,只是摇头,倔强守着。

    等了一小会儿,拖拉机突突声在院门口响起。

    医生从车上利落跳下,带着医疗箱奔进门。

    忙活一晚上看见医生的那一刻,林析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脚底一阵钻心疼,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没穿鞋,脚底被碎石扎出细小伤口,有些地方还流着血。

    林析不由失笑,左右□□换着颠起来,缓解不适,在他颠的不亦乐乎时,身后大力袭来,林析一声惊呼,被男人拦腰抱起。

    双手下意识搂住男人脖子,林析道:“你干什么?”

    “脚不要了?”沈惊缺稳稳抱着青年,面上满是怒气。

    “额。”怀中青年眼神闪躲,一副心虚模样。

    沈惊缺气笑了,语气重了一些:“说话。”

    这是林析第一次见到男人生气,但他不怕,反倒心里美滋滋的,小叔关心他了,嘿嘿。

    想到这林析积极认错,语气中带着没有察觉的撒娇:“我错了,小叔别生气,原谅我,好不好?”

    说完他努力眨巴着眼,企图显示出自己的无辜。

    沈惊缺对上青年无辜眼神,眸色一暗,摩挲着手下细腻皮肤,将人放在板凳上,凶道:

    “别动,我去拿药。”

    林析双手撑在板凳上,荡着双脚,没等到男人,反而看到医生抬着担架往外赶。

    来不及反应,林析跳下板凳,语气焦急:“宋姨怎么了?”

    “没事。”冉析一直跟在医生身边,解释道:“就是这里不方便治疗,要把宋姨转移到医疗队去。”

    “那牧野呢?”,林析没看见小孩,道:“怎么没有看见他?他去哪?”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林析已经将小孩当成自己的弟弟了,现在他妈妈生病,小孩也要有人照顾。

    “不用担心。”冉溪边说边帮着医生将人放进拖拉机后斗,“席极他们看着呢,但具体去向要等他妈妈醒来再说。

    “谢--”话还没说一句,就又被人拦腰抱起,对上男人黑的不能再黑的脸,林析哑火,完了,他小叔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认错也不会好的那种。

    青年讪讪低头,不敢说话,男人顶着一张臭脸,用外套将人包的严严实实,只留脑袋在外面,抱着人等在门口。

    不一会儿席极他们锁好门过来,施宿怀里抱着睡着的小孩。

    “走了。”

    “哎。”施宿眼尖,“林析怎么了?”

    “我。”看着同样被公主抱的小孩,林析脸红了,埋在男人怀中不说话,企图躲避这羞耻的场面。

    沈惊缺感受着青年努力往他怀里凑,心情莫名变好,替他解围:“小析脚受伤了,不能走路。”

    听见林析受伤的连路都不能走了,两人立马神色紧张,“没事吧?”

    “没事,上点药就好了。”

    路上两人时不时看向林析他们,席极还要帮忙抱林析,被沈惊缺拒绝了。

    男人礼貌但疏离:“谢谢,但小析不重。”

    到达小院时天已经微微亮,沈惊缺将人放在床上,才发现林析已经睡着。

    帮人上完药后,又帮忙脱掉衣服,放进被窝,期间青年睡得沉沉。

    在青年眉眼间扫过,沈惊缺坐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关上门出去。

    林析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一点多,他怎么睡着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抱着他的人走路很稳,怀抱温暖又舒适,他忍不住闭上眼,之后就是醒来时的记忆。

    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床边放着一张轮椅,林析哭笑不得,穿好衣服起身坐在轮椅上,推着它出去。

    客厅桌子上压着一张字条,林析拿起,上面笔锋凌厉:

    “醒了之后记得坐轮椅,不要乱跑,饿了厨房有温着的饭,宋姨没事,勿念。”

    去厨房解决完进食需求后,林析也哪里都不能去,只能无聊地坐在轮椅上等。

    到了快晚上时大家陆陆续续回来,向他吐槽着王大志多不是个东西。

    “林析你是没在现场。”施宿喝着水,语气中充满愤怒:“医生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出来时脸都黑了。”

    “宋姨怎么了?”

    “她被打了,身上伤口特别多,陈年旧伤加上最近新添的。”施宿愤恨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这事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宋姨她老公真不是个/东西!!!”

    林析听后脸色也不好,问道:“冉姐他们怎么说的?”

    “冉姐劝宋姨离婚报警。”

    “宋姨会同意?”

    据林析所知,到现在一些村里的人都看不起离婚的妇女,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林析也能看出在当地的主流思想是这样的:离婚的人都会被看不起。

    “宋姨她没说话。”施宿扣着茶杯,“没说话,不就等于没有想离婚,唉,这个男人都这样了,你说她为什么不离婚呢?”

    施宿家父母幸福,家庭和睦,他自然是不懂这些家庭的缘由的。

    林析没往下接,只是建议道:“干脆让宋姨暂时住在医疗队吧,等那个男人走了再回去。”

    “这要看宋姨的意思,今天上午宋姨醒了,闹着要回家,是冉姐他们好说好歹将人劝住,等好点了再回去。”

    “一会小孩还要被接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几天。”

    林析没有异议,接下来一个星期后,宋姨养好伤,为了还人情,她同意参与葡萄种植。

    而林析走不成路,这一个星期都是沈惊缺抱来抱去,包括吃饭睡觉上厕所。

    林析从刚开始的非常尴尬,到现在的还有点害羞,等脚好一点了,林析急忙表示可以自力更生,男人遗憾松手。

    综艺节目只有一个月,但是葡萄事业才刚刚起步,林析要回去续假,沈惊缺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于是两人一起回去,其他人继续留在这里,等葡萄弄好再走。

    下了飞机两人兵分两路,沈惊缺直奔公司,林析改道去研究所续假。

    在和研究所的人一番虚假客套后,林析收获满满的来自社畜的仇恨值,飘飘然离开,继续自己美好的假期。

    经过大学城时,林析目光一凝,他好像忘了一个人,嘶,那双无神眼睛闯进脑子里,林析一个机灵,拨号过去。

    电话响了半天缺无人接听,想起青年在走之前说他在医院做手术,不安感席卷全身,林析来不及回家,直接让司机掉头去医院。

    医院里人来人往,林析靠着记忆,找到病房门口,床上却空无一人,不安感更加强烈。

    路过护士看见病房里站着一个陌生人,带着戒备:“这位先生,您在这里做什么?”

    “这间病房的病人去哪里了您知道吗?”

    “不好意思,这涉及病人隐私,我们不能泄露。”护士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戒备:“请您赶紧离开这里。”

    林析没有办法,只能转身出去,走在楼梯口时,一个人喊住了他:

    “请问是林析先生吗?”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讲究西装的老人,正看着他。

    “我是,请问您是?”林析虽然焦灼,但是基本的礼貌还在。

    “哎呀呀。”老人突然激动,上前握着他的手:“我是我们少爷的管家罗叔。”

    “你家少爷?”林析想了一圈没想到有这个人,耐着性子问:“您是不是找错了?”

    “没错,没错。”老人松开手,打开手机,对着他:“这是我家少爷。”

    林析目光一凝,这不是他在找的江鹤舟吗?

    “他现在在哪您知道吗?”林析留着一份警惕,没说自己认识他,而是问去向。

    “少爷,少爷他现在在手术。”老头抹着泪,指向走廊尽头。

    “手术中。”三个红字刺痛了林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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