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达的夜景向来都是灯火通明的,让人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扑面而来的繁华景象,越靠近王宫,越是明亮,堪比早晨时。
进入王室地带,停在一座城堡前,等车停稳时,摄像师立刻将镜头对准几辆车,意图抓拍下今天这场晚宴的主角们以及他们在知道这场晚宴是由卡文迪什家族策办后,想要拍下这位神秘的家族后代。
让他们失望的是,其中有一辆车还没打开门时就被保镖团团围住,等里面的人下车后也才堪堪拍到一张模糊的侧脸,随而放弃转向后面那辆车,伊芙琳一家下车后,端庄大方地看向镜头和民众们打招呼。
几人进入宫殿里的客厅,女王和几位公主王子正在那里聊天,看人进来后,起身迎接。
女王在看到伊芙琳时,瞬间热泪盈眶,被人搀扶着起身,想要迎上去,伊芙琳急忙快步走上前,看着祖母满头银丝和眼尾的细纹,顿时说不出声,她从小在女王膝下被抚养长大,除了父母之外,她和祖母最为亲密,许久未见,颇为感慨。
“祖母,我回来了,真的好想你。”伊芙琳声音有些哽咽,抬手用手帕擦去女王没忍住而滑落的泪水。
长女多罗娅长公主见此情形,叹了声气上前拍拍女王的肩膀,“先坐下吧,坐下聊。”说完安排众人入座。
女王拉着伊芙琳在叙旧,几位晚辈凑到一起聊天。
宸桪跟熟悉的几位兄弟姐妹打招呼,又被他们拉着去认识一些新成员,除了同辈之外,还有几位侄子侄女。
众人聊了一会儿,管家故意走路大声些,走进来说:“各位,客人们都到齐了,晚宴可以开始了。”
女王闻言点点头,坐在旁边的伊芙琳将女王扶起身,一起往外走,其他人也对视一眼,纷纷起身整理好着装相伴往宴会厅走去。
该有的流程结束后,众人目送女王回去休息,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各位权贵名流的交际时间了。
部分不谙世事的小辈们会凑到一起聊天,而宸桪不光是家族代表人还是作为晚宴的负责人出席的。
他陪同伊芙琳带着姐弟俩和权贵名流们交涉,一些思想守旧的人再怎么不愿搭理他们认为的嫁出去就是别家人的伊芙琳一家,也得看在宸桪的面子上。
比起原国,联邦实在是小太多,交际圈也十分固定,宸桪的那些位朋友们和王室年轻的一辈多少也是认识的,自然也被受邀参加晚宴。
他们望着宸桪和人侃侃而谈的样子,都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许多羡慕。
其中一人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还是太大了,我要是有Alex一半优秀,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被家里人管着。”
说话的这位是联邦总行行长的次子法比安,上面还有位长姐,正在忙着竞聘下一任行长。
坐在他身边的男子,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都还好,压力不大,我是独子,最近愁得掉发速度更快了。”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笑开了,纷纷开始抱怨起最近的压力。
聊着聊着,宸桪带着人走到这一桌了,几人看到走在前面的宸桪时,还想调侃几声,在看到身后的伊芙琳时,因为是长辈又很快忍住了,纷纷站好和人打招呼。
伊芙琳知道自己在,他们聊不开,就跟姐弟俩嘱咐几句,找借口离开了。
宸桪看了眼时间,问:“我们去会客厅坐着聊吧,这里结束还要一会儿,走吧。”他将酒杯放在桌上,带着几人离开了宴会厅,由侍者带路来到了会客厅。
王室就算在私下休息时,在座位方面还是会按照主客和阶级进行安排,宸桪和格兰贝尔姐弟三人坐在中间,接下来就是王室成员,贵族,政商两界按照顺序进行入座。
因为长桌且主位对面没有安排座位,所以外围的几人基本就看不到坐在主位上的三人。
可能是宸桪不笑时太有攻击性,不熟悉他的人通常会抱有敬畏之心,连交流时都只敢用气声说话。
他的朋友们就算是熟悉了也不太会得寸进尺,在交流时还是会提前思考一下再出声,毕竟前几年的他跟现在的谦逊还是不太一样,甚至是私底下聚在一起时,还是会聊起前几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那是在宸桪留学的那几年里,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所以那时和祖父,父亲住在一起,一直都是乖孩子的样子,让祖父更加疼惜他了。
这所大学最不缺的就是上层阶级的千金少爷们,平时眼高于顶,走在校园里时周围总会跟着一群人。
他们起初也是想带着保镖上学,但是学校不允许,就算是首富的最疼爱的孩子在这所大学里也得低调行事。
所以这群二代们在看到宸桪身边总是跟着保镖时,他们是感到惊讶的,竟然有人能打破学校的规定,拥有良好家教和严格家风的他们选择与人友好结交,说不定能为家族带来些许利益呢。
私底下怂恿着对方先去和人交际,但在看到接送宸桪身边的保镖一直寸步不离时,就硬生生地打住了念头。
他们还以为再也无望了,失望之际看到宸桪身边没了保镖,皆是欢天喜地,在圈子里奔走相告,派出一位颜值最高,最会交际的人前去搭讪。
宸桪起初没感觉,但日子长了就会觉得无聊了,接着他就发现了问题,总会有人站得离自己远远的,但视线又一直在自己身上,然后他就跟祖父磨了好久才让人答应让保镖不用这样守着。
果然在下课时就有人主动找自己聊天,要联系方式,还跟他聊了许多圈子里的事情,明里暗里想要约宸桪出去玩。在聊了三天后,宸桪主动提出要见他的那群朋友们。
也是从那时开始,宸桪开始了他的游戏。
游戏的第一个关卡,是在一次聚会,组织聚会的人是丹尼尔,也是联邦现任内阁外交大臣的独子,也是第一位接近宸桪的人。
那一次聚会,导致丹尼尔到现在都还在后悔自己当时在邀请名单上没有认真审核。
当时有一位自持清高的政二代,抓着宸桪是王室后代,要顾及王室的名声这一点在宸桪面前疯狂跳脚,例如进行种族歧视。
宸桪在听到这一句时,看了眼暗处的人,那些人得到指示,走到大门那里将门关上,他拿起酒瓶砸人脑袋上,玻璃渣混合着酒液从头到脚浇了一身。
当场一片哗然,但也没人敢去阻拦和劝架,只见宸桪用破碎一半的酒瓶狠狠地捅向被突如其来的攻击震惊到呆滞的政二代的肩膀。
宸桪阴着脸嘲讽,“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你作为我的第一个游戏对象,你也该感到荣幸。”
他转头看向一旁发愣的众人,他扫视了一圈,随便指了一个人,说:“你,把他给我扶起来。”
那人还没缓过神来,被旁边的人推了一把,才呆呆地“啊”了一声,对视上宸桪阴鸷的眼神,颤抖地走上前,把人痛晕过去的人扶起来,就发现根本跪不住,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这时站在宸桪身后观察已久的休伯特走到宸桪身边,半蹲下身,低头说道:“殿下,请允许我为您献上一计。”
宸桪有些意外会有人说这样的话,颇为好奇地回头看是谁,刚好能对上休伯特的视线,他伸手将人推开了一些,嘴角扬起,“说说看,我若是不满意,你的下场就跟他一样。”
休伯特侧头看了一眼歪着身子跪在玻璃渣上的人,额头和肩膀处还留着血,神色不曾改变,转头直直地对上宸桪的视线,“我认为这样的道歉方式还不够有诚意,就让他一步一步跪到您面前吧。”
话落地后引起全场一片“嘶”声,像是共感到了疼痛一般,但在认清说话的人是谁后,就不觉得震惊了。
休伯特,家族掌管着联邦中所有慈善基金组织,他的名字象征着光明与灿烂且在这样的环境下,应该会是富有爱心且和平的人。
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的行为像是要孤立全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得到他的同情和怜悯,这名字和他本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宸桪轻笑出了声,带着嘉奖的眼神看了一眼休伯特,在转头时他没注意到休伯特因为这一眼神爽得浑身发颤,瞧见宸桪正在找什么东西,又看见那人还在昏迷中,直接拎起桌上的冰桶快步走上前浇到那人身上。
冰块飞溅开来撒了一地,周围的人也被涉及到,愣愣地看着休伯特,对这疯子的印象再次被刷新。
休伯特像是要讨奖励的小狗一般,乐呵呵地回到宸桪身边盯着他,宸桪看着惊醒后一脸狰狞的政二代,满意地拍拍休伯特的头,摆摆手让他走开。
“这下清醒了吗?游戏还没结束呢!”
宸桪睨了一眼被自己点到的男子,男子立刻扇了政二代一巴掌,恶狠狠地威胁道:“还不跪好向殿下道歉,你是想要你的家族彻底完蛋吗?”
宸桪故作无辜地笑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这个意见,可以采纳。”
政二代不可置信地仰视着他,仿佛是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撒旦,因为恐慌导致他忘记了疼痛,想要上前求饶,因为被用力压着,只能用膝盖挪过去,果然一动,就传来一阵钻心地刺痛,脸瞬间煞白。
想要停下来时,听到带着调侃的一句话,“殿下,看来他不想诚心道歉呢?估计是还没清醒,要不要再……”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政二代顾不了身上的疼痛,急忙挪过去,想抓住宸桪的衣摆,但看自己一手血,害怕地抽回手,“不,没有,我错了,对不起,是我不自量力,您怎么对我都行,求您饶过我的家人。”言语之恳切,就差磕头谢罪了。
宸桪看了眼休伯特,休伯特弯腰扯住人的头发迫使人抬起头,他恶劣地笑着,“没用的,太晚了,来人,送他回去,以后,别在让我看见他了。”
两位保镖从暗处中走出,将人一左一右地架起来,准备往外走时,又被叫住,宸桪从腰带上抽出一样东西丢到他们面前。
其中一位保镖捡起来,是一把小型手枪,接着听到主人说:“给米尔先生带句话,听说内阁要进行新的一轮选举,不知米尔先生是否还能连任呢?”保镖低头应下,转身重新架起人,离开了宴会厅。
等门被重新关上后,丹尼尔才从一次次震撼中回过神,接着讨好地看向宸桪,见人点头,才放心开口:“好了好了,我们换个地方玩。“
他让侍者先带宾客们离开,留下让侍者尽快清理好现场,又吩咐管家跟卡文迪什家族那边报备一声,嘱咐完一切后才放心离开。
到了第二天,生活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像是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唯一的变化就是米尔先生没有连任成功,米尔家族从此在联邦销声匿迹。
自此,这群二代私底下,都称呼宸桪为神明殿下,在外人看来或许会有些中二病,但这称呼他们认为十分适合本人。
有一次有个男生不小心在宸桪本人说漏了嘴,他下意识地去看宸桪的脸色,发现好像没什么变化,但也心惊胆战的马上让家里人准备礼物送去卡文迪什庄园。
神明是世人的信仰,他们永远是神明的信徒。
但同时也是让人畏惧的,在他们的宗教故事里,神明无数次的降下天罚,只为考验世人是否对祂会是永远的依赖。
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们觉得宸桪像故事中的神明一般,背叛或不屑的人将会被清除。
剩下的人将是他那最忠诚的信徒,他们也因为这一点,吃到了许多的蛋糕。
因为,
神永爱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