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四人换防为攻,一齐向土地邪神像发起进攻时,卵壳中的少女正慢慢睁开眼,神性空洞的眼神将四人笼罩,李云棠四人的大脑瞬间陷入混沌,接连双双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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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棠紧闭的眼眸猛地睁开,晨光洒在层层梯田间,露珠折射出刺眼的光辉,脚下的水田映照出她的身影。她的头发被简单束起,脖子上挂着一个草编的斗笠,肩上扛着一把锄头,身穿一套粗布麻衣,裤脚扎到小腿肚上,赤脚站在水田里。
她转过头,望向旁边的田埂,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在昏迷中。李云棠被气笑了:“这是要把我们困在这里吗?”
她走到桶桶旁边,毫不爱幼的将桶桶晃醒。桶桶的嗓门儿依旧洪亮:“救命啊!!!有妖……唔!”话没喊完,李云棠就捂住了她的嘴。
李云棠拎起她的后领晃了晃:"再嚎一嗓子,我就把你插进田里当稻草人。"
桶桶抬头看着李云棠,眼中闪烁着热泪,身形颤颤巍巍:“又回来啦?”
李云棠对着她无奈地点了下头,桶桶便“嘤”的一声扑倒在地,柔弱拭泪。
李云棠没时间哄小孩儿,抬头望向旁边的水田,正巧与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视。
肤色健康的少女巧笑倩兮:“三丫!快点干活儿!下午我就要去接受神使礼了,我希望你能当我的授礼人!”
仿佛陷入了轮回,但这次的事情发展却有不同——在上次轮回中,她们要带着桶桶去参拜,而这一次,惠娘要受神使礼成为神使,还让李云棠当授礼人。
接下来的情节与上次如出一辙,李云棠和桶桶跟着惠娘来到村口,槐树下依然站着化名“齐狗蛋”的齐云瑾。
李云棠淡定地开口:“我要去当惠娘的授礼人,你要来看惠娘的神使礼吗?”
齐云瑾还没说话,惠娘先出声:“当然呀,三丫!是我约的狗蛋哥呀。哎呀,我们快走吧,大家伙儿早就在那儿等着我们了。”
齐云瑾本想开口,却见惠娘这么说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几人便又重去土地观。
一路上,惠娘依然如寻常农家少女般天真爽朗,但当她踏上上山的台阶时,李云棠的脸色微变——就在这里!
惠娘一踏上台阶,神色开始变得僵硬,动作也逐渐变得机械,她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异化成了无魂的傀儡。李云棠想找个借口转身离开,可路上的信徒们却突然齐刷刷地转向四人,神情愤怒,双目血红,最终四人还是进入了土地观,见到了化名道士甲的赵清言。
与上次一样,用授礼人需要消除浊念的借口进入静室,李云棠先汇报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齐云瑾道出自己察觉不对劲的地方:“我感觉,村口那棵槐树,在动。”
李云棠微微一愣:“槐树的位置我确定没有丝毫变化,你说的在动,是它内部在动吗?”
齐云瑾点头:“没错,我觉得它的根系在蠕动,不停地在动。”
桶桶疑惑不解:“啊?你怎么知道它在动的?你没有透视眼,又不是这地方那个奇奇怪怪的土地老爷,怎么知道地里的情况的?”
齐云瑾沉默片刻,补充道:“我现在也不能确定,这只是我的直觉。”
赵清言瞥了一眼桶桶,淡淡道:“他的直觉比你眼睛看到的准一万倍。”
四人继续讨论惠娘的神使礼,但作为土地观的道士,赵清言知晓得不多。她提出一卷书:“这是这次轮回出现的神使礼祭祀过程,内容没什么不对的,符合正统祭祀流程。”
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三丫,狗蛋哥,快开门呀,我给你们带点心来了!”
敲门声在寂静的屋内回荡,几人瞬间停下动作,熟悉的声音似乎让空间都凝滞了片刻。李云棠首先回过神来,目光与其他人对视,不安的气氛逐渐浮现,她深吸一口气,思考着如何结束这仿佛将要一遍又一遍的循环。但目前几人都未找到其中关键的突破点,从根源解决这一切。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催促。李云棠起身,转身向门口走去,心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下一轮的轮回,会有不同。
她伸手推开门,农家少女紧实的身躯溢出腐肉,电线缠绕其身,破损的体表暴露出金属骨骼,曲折外露的骨骼表面布满触手般的黑色血管,散发着刺鼻的恶臭。流到脖颈的嘴部依旧一开一合。
“三丫、铁柱、狗蛋哥,我们一起吃点心吧,神使礼之后我们就不常见面了。”
李云棠掩住眼底寒光,开口只有两字:“触手。”
身后的赵清言与齐云瑾一齐愣住,随即恍然大悟:“明白了!”
无须多言,李云棠率先发起攻击,一路打斗中,四人又回到了山体空洞中土地神的宝珠前。卵壳中的少女睁开双眼,光辉溢满,白光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充满整个山洞。李云棠只觉得一阵晕厥,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又坠入了无法挣脱的漩涡。
随着白光的闪烁,新的轮回又悄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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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棠这次已经习惯了,惠娘的说辞是自己要举行神使礼,举行仪式后必须去土地观受供奉,今后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想趁着最后一天,为爹娘和阿弟求赐福饴糖,今后与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惠娘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哽咽,她抬手擦拭眼角的泪花,“都说当神使好,但我觉得,和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我舍不得爹娘,舍不得阿弟。”她说着说着泪水就止不住了。
李云棠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她不善于安慰人,更多的是默默陪伴,并且她现在更想的是从惠娘的话语中找出一些能够突破当前困境的线索。而桶桶已经扑到惠娘身边,彼此相拥,泪水涟涟,一边给自己擦泪,一边把自己的衣袖借给惠娘擦泪。
随着日头渐升,三人又行至村口槐树下。这次齐云瑾并不是以“酷哥”形象抱臂等待了,而是,
“狗蛋哥,你在挖什么呀?”惠娘双颊泛着红晕,双眼又羞又止不住的往齐云瑾身上瞟。
齐云瑾此时手持双刀,正对槐树根部挖掘,随着每一刀下去,紧绷的肌肉轮廓十分明显,隔着衣物也能看出他挺拔的身材。他本不善言辞,此时只沉默着,继续挖地。
李云棠笑着对惠娘说:“他应该是手痒了想种地吧。”
接着转身对齐云瑾露出一口大白牙:“你看,我还特意给你带了锄头,咱们庄稼人的老伙计,最适合你了。”说着便把每次轮回自己的出场设备——肩上扛着的锄头递给齐云瑾,笑意中带着一丝调侃。
齐云瑾不带丝毫犹豫,接过锄头后,便更卖力开始挖掘。
李云棠冲着惠娘比了个大拇指,语气轻松:“看吧,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嘛,狗蛋就爱种地,这样的男人值得嫁!”
惠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双眼更亮晶晶地盯着齐云瑾了。
齐云瑾继续挖掘,知道他觉得差不多了,停止了动作,朝李云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探查得可以了,几人又再次行至土地观。
一入静室,赵清言将全息屏上的数据一分为二,目光凝重。
"祂在进化。",左侧是前两次轮回中惠娘的生物扫描图,右侧则是此刻的数据——金属骨骼增生率提升37%。
李云棠的系统也显示异化能量浓度呈指数级攀升,"每次轮回都是在喂养祂。"
她抬手,指尖捻着一片槐叶,叶脉中渗出黑色黏液,“槐树根系……”
"覆盖全村了。"齐云瑾刀尖抵住地砖,激光灼烧处腾起焦臭白烟——砖缝间挤满搏动的黑色根丝,"你猜得没错,槐树的根,就是祂的触手。"
"借符纸一用。"李云棠突然将赵清言的符纸按上墙壁,朱砂符文触及墙面的瞬间,整面墙骤然撕裂出一道口子,露出内里交错缠绕的电缆与血管,"整个土地观都是祂的身体,但宝珠应该不是突破点,关键应该在……。"
"在轮回机制里。"赵清言拂尘扫过全息屏,一组不断重置的倒计时代码浮现,"每次白光闪现时,空间会回滚到祂设定的锚点,但......"她突然从腰间取出一枚玉符,迅速将其嵌入地砖裂缝,"给我三分钟。"
门外骤然响起指甲刮擦声。
"祂察觉了。"齐云瑾双刀出鞘,激光刃截断门缝渗入的触手,"还剩两分钟。"
李云棠双手燃起烈焰,每次轮回他们的力量都在被削弱,再多来几次轮回,他们根本到不了宝珠启动轮回锚点,而是会被直接绞杀在土地观,成为祂的养料。不过……
“一分钟还是能撑住的。”李云棠连续高强度战斗,过度使用异能,使她在这里更容易陷入混沌崩溃。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精神集中:“‘假’道士,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