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旁边放着笔记本电脑,电脑上播放着宫斗剧的解说,已经沉迷已久。
拿起放到床头柜上的水杯,狠狠喝下一大口,干涩的口腔涌进清泉,末尾带着甜味。
“咚…咚咚…咚……”大门被敲响,我感受到震动,摘下耳机朝着大门的方向再次倾听。
门又被敲响,确实有人在敲我的房门,我来到大门处,小心地透过猫眼观察。
门外的人戴着帽子与口罩,手上拿着巨大的箱子,箱子上贴着白色的纸条,原来是快递吗……
“是谁啊?”我在屋内大喊着,门外的人听见我的问话,也同样回着我“快递!送快递的!”说着颠了颠手上的箱子,听声音像是个女生。
我转动把手,把门打开让我们两个坦诚相待。
她一下把箱子塞到我怀里,正要关门的时候,她急忙用手拦住。
“别…别,我还需要为您念一封信!”我看着她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信上的气味涌入我的鼻腔,是一股复杂的檀香味。
她拆开信封,拿着信纸开始朗读:
“我爱你,我愿意奉上我的一切,请接受它吧,我爱你……”
我神情一滞,下意识说“神经病吧……”
她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接着念着信上的内容,后面的话越来越露骨,描绘得越来越写实,这疯狂的人,切掉自己的肢体,描述这一切的过程,还有那疯狂的爱意。
我意识到了这个快递里面是什么,胃里翻江倒海,接着把快递递了回去,打算重新关上门。
真是糟糕的一天,在我关上门的那刻,一只手又再次拦住。
我听见“咔嚓”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但那只手还在行动,把门又重新掰开。
她的帽子在这行动中掉落,口罩也掀开一点。
“听我说完,这是我告白,请和我在一起好吗?”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又掏出一枚戒指,拽住我的手想要为我戴上。
“草!你爹的……!”我抬脚就是一踢,在对方吃痛的瞬间终于关上那扇门。
她还没有善罢甘休,疯狂敲着我的门,嘶吼着,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又重新归于之前那副无辜的样子:“听我说……听我说,求求你了,我真的很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她祈求着,声音越来越颤抖,带着哭音。
透过猫眼能看见那张被泪水糊满,清秀的脸庞。
接着她又说起如何和我认识,如何爱上我的过程。
她是在楼下超市遇见我的,一下子就被我吸引住了视线,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这么多的好感,但社恐的她没有迈出那勇敢的一步,在远处观察着。
她是路过的,经过这件事后,她那份情感愈发按耐不住,像是中了毒,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生活,只有看见我的时候才会恢复正常,再发展到后来已经无法满足仅仅只看着,经过踩点,她知道了我的地址,于是假扮快递员,想要和我完成当初没有完成的相遇。
我的采购虽然没有计划,但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我可不认为蓬头垢面的能够吸引到人,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精神病。
于是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这种人应该交给警察处置!
门外的动静很快就结束,我再次观察外面,有两位穿着警服的人与她对峙,他们相隔几米。
“不,我没做什么……我只是送个礼物给她。
我没有骚扰她!我很正常,很正常!
我没有恶意啊……我只是太喜欢她了!”见对方不信,她摘下手套,左手血肉模糊,半个手掌被人为切断,参差不齐的切面,可以看到裸露的血管已经青紫。
“是礼物啊……!”她把快递打开,里面铺满粉红色的拉菲草,在拉菲草的中央,是剩下的那半个手掌。
我从来没有直面过这些血腥的画面,一时间跌坐在地上,门外很明显传来跑步声,打斗之中还能听见警官大喊“不许动!把东西放下!”等声音。
这混乱的局面很快就结束了,我听见细微的“咔嚓”声,不同于前面的惊悚,这一刻它让我安心。
门又被敲响,这次我面对的不是一个变态,而是正直的警官。
“怎么样了……那个人……”我试着组织自己的语言,在重复了三次后,终于放弃了。
他们能理解我的情绪,安抚了我受了刺激的精神:“我们已经把她制服了,不过还需要您跟我们走一趟。”
我点头应答“当然当然,我会跟着你们一起去的。”现在是春天,外面的温度有些冷,我穿着睡衣一同来到警局,警官压着她不让有近一步的行动。
她的表现不像一个正常精神的状态,时刻都想朝我扑过来,因此被带走进行精神检测。
“能说说发生了什么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今天才认识她的,不过她有说她很早就开始注意到我……”仔细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让我很累,不止是精神上,我的□□感觉也受到了某些边界的侵犯。
我知道我是受害者,但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仍然感觉在被审讯,可能是察觉到我的不自在,他们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他们说,会给我一个交代。
留下这句话,我从警局回到家,家中熟悉的摆设让我安心,可门口的血迹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它不像电视剧描述的样子,像是口红膏体蹭在地板上,还不是那么匀。
也是早就凝固的原因吧。它此刻有点像放暗沉的猪血。
我关上门不再去看这些东西,揉搓一下自己的脸,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可乐缓解紧绷的自身。
气泡在杯中一下又一下炸开,发出滋滋声,我尝了一口,甜味让情绪恢复到了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仔细思考,发生了这种事之后,身边是否安全?
想到这,我的内心又再次不安,希望这种精神病只有一个,我不希望平静的生活就此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