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晴宁和苏靳的见面时间很固定，一直都是大课间和晚自习。这次大课间，朱晴宁打算告诉苏靳前两天给序升塞东西的事，她如往常一样在楼梯口等着苏靳出现，高三在最高的楼层，朱晴宁所在的高二楼层最矮在二楼，高一在三四楼。

    苏靳来到时朱晴宁倚在门框上，伸出她的小脑瓜看着自己，苏靳朝她歪了歪头。

    “小臭屁。”苏靳摸了摸朱晴宁的头顶。

    “先下去再说。”

    苏靳个子高腿也长，迈两步顶朱晴宁小腿颠颠的跑几步，苏靳走在前面，很快朱晴宁就和他在楼梯上拉开了差距。迎面上来两个女生，看到苏靳时，女生眼里满是害羞欣赏迷恋。

    两人来到图书馆楼下的电话亭，这边人少安静，他们时常在这度过一天中仅有的片刻休闲时光。苏靳坐在石面上，今天的阳光也很好，照在苏靳微卷的棕发上，苏靳舒服的眯了眯眼，他歪头看着朱晴宁。朱晴宁站在苏靳身前，由于她和苏靳的体型差，即使她站在苏靳面前也堪堪高于苏靳，反倒方便二人交流。

    苏靳左歪歪头右歪歪头，狭长双眸在太阳的照射下也呈现出棕色，眼边的泪痣更衬得他楚楚可怜，朱晴宁平静的注视着苏靳，苏靳脸上出现像一只得不到主人爱抚的小狗有些失魂落魄的神色，他伸出双臂向朱晴宁索要拥抱。朱晴宁看着眼前的画面，不得不说苏靳还算养眼，即便最近她觉得二人有些平淡，对着眼前如人形泰迪一样对自己撒娇的男人，未免有些触动。

    还是不要打扰这短暂的安宁了吧。

    快走到教学楼时，朱晴宁开口，“我前两天想恶作剧一下，给一个人塞了个袋子，里面有我画的一张纸条 。”

    “上面画了什么？”

    朱晴宁吐了吐舌头然后伸出一个比耶的爪子，照着纸条上的表情做了一个鬼脸。

    苏靳摸了摸朱晴宁的头，“好啦小臭屁，你真是太调皮了。”

    回到教室，朱晴宁发现桌子上有一个橙色物体还压着一张纸条，橙色的是一盒面膜，纸条上画着一个很快乐的小狗，看清是什么后朱晴宁梗着脖子石化了几秒，想了想似乎只有序升会送她这种东西。

    朱晴宁拿起面膜端详，并不是什么很名贵的品牌，更像是顺手买来的，包装袋下角还贴着?9.9 的标签。

    序升上午一回到学校，正好是大课间，他直奔朱晴宁教室而来，没见上朱晴宁的面，他叫住正好从他旁边走过的代萱，“同学，请问朱晴宁的位置在哪。”代萱诧异的打量了一圈序升，指了指靠后门的座位，“那。”

    看到朱晴宁回到座位，代萱凑上去，“今天有个男的来给你放的。”

    “你咋知道？”

    “他问的我。”

    “你觉得他咋样。”

    “……”代萱盯着朱晴宁的脸，发现她神色还挺认真，“你是疯了？”

    “那你觉得他咋样。”朱晴宁一脸恳切的睁着杏眼看着代萱。

    “不咋样，你要是对他有什么心思你就该。”代萱说着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朱晴宁呵呵的笑着，目送代萱离开。她看向桌子上躺着的盒子，皱了皱眉，序升这个举动很直接，也很唐突，无异于把二人的来往上升到有些暧昧的层面，之前的顶多算是小打小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越界，这个面膜的到来不合时宜的挑破了一些隐晦。

    中午吃饭的时候，朱晴宁还是没有隐瞒苏靳，这件出现且已经有些转变性质的事情。

    “上次那个被我塞纸条的人，高一男生，你还记得吗，他给我放了这个。”

    朱晴宁把面膜放在桌子上。

    苏靳拿起来看了看，面上毫不掩饰不屑，指着它讥笑，“呵，什么东西啊，?9.9。”

    朱晴宁看着苏靳，“我扔掉吧。”

    回到宿舍，朱晴宁从口袋掏出这东西，跟陈晓潇说起自己拿到它的经历。

    “我今天看到桌子上有个这个我都懵了，我以为我干啥了谁报复我来了。”

    陈晓潇拿着面膜盒把玩端详着，“其实也还挺好呀，人家出去好歹还想着你呢，给你捎个这个。”

    朱晴宁冷笑，“呵，你喜欢那给你了。”

    陈晓潇坐在上床，手在嘴前比划了下拉链。

    朱晴宁没想到自己的修罗场这么快就来了。

    因已入冬，作为北方城市的锦城已经面临寒风呼啸，尤其又因善学高中的偏僻，风吹到这更强更冷了。朱晴宁和苏靳的见面地点鲜少在室外了，两人总是坐在教室里聊聊天。

    朱晴宁的桌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凌乱的很有序，苏靳扫了一圈朱晴宁的杰作，他朝朱晴宁挑了挑眉，打趣道，“臭屁，你看看你这都摆成啥样了。”说着给朱晴宁桌面上的物什简单规整了几下。

    “你别管，我就喜欢这样。”朱晴宁摇头晃脑的回答。

    在二人说笑间，序升正踏上向朱晴宁教室方向的路，序升脚刚迈到后门槛，嘴就喊上朱晴宁了，以至于朱晴宁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还吓了一哆嗦。

    “朱晴宁，你的棒棒糖也太 low 了吧。”序升嘴里说着，脚刚迈过后门走到朱晴宁面前，定睛一看，朱晴宁身边还坐着一个看起来

    有些年长、气质成熟的男人，黑框眼镜，面容清秀斯文，和她举动亲昵。

    朱晴宁一惊，听到名字的第一反应以为是柳衍星回来了，刚转过头，目光就被序升的身体堵住，缓缓抬起头，她看清序升的脸。

    面色惊恐。

    苏靳也顺着看向来人。

    序升最先反应过来，“哥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那这个糖给你吧。”

    朱晴宁看向苏靳，慌乱到不知说什么。

    “没事啊。”苏靳无所谓的挥挥手。

    “那我先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序升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教室，好兄弟柏豫安看见序升回来，走上前打趣，“去给人小妞送糖咋样啊？”

    序升骂了句脏话，“你别提了，她好像有男朋友啊，我靠尴尬死我了，差点我就要被摁在地上摩擦了。”

    “啊？她有对象？”

    “我看她边上坐了一个男的，应该高三的吧，一看就比咱们大，跟她也挺亲密。”

    “你先打听一下再说。”柏豫安拍了拍序升的胳膊，“我帮你问问。”

    序升心里五味杂陈，低着头点了点头。

    如果她真有男朋友，那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之间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