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么久，我们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聚过。”
谭凡夹起花生丢进嘴里，边嚼边说：“确实，不是你在忙就是我在忙，哪有时间。”
面前的人抿了口酒，苦涩的口感让他下意识皱眉，忍不住说：“这什么酒，这么苦。”
“这你就不懂了。”谭凡眯着眼睛看他，面显些许醉意，拿着一罐啤酒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苦。”
“……”
方衡便懒得再理他，低头吃着炒饭。
晚风吹过发梢，俩人吃完夜宵后，方衡拍了拍谭凡的脸问：“需不需要我送你，嗯？”
忘记喝了多少，谭凡感觉自己脑子晕乎乎的，摇头拒绝：“…我能，自己回去。”
这哪里像是能自己回去的。
方衡将他一把拽起，扶着他来到路边打车。快凌晨，小地方一般这个时候连车都不多见，更何况出租车。
“...你喷了什么，有点香。”谭凡站着也不老实，闻着闻着就往他身上凑。方衡怕他吐自己一身，皱眉问：“那边有垃圾桶，需不需要过去。”
“不...用。”他摆手说：“我怎么喝这酒还能晕，果然越活越失败。”
还没等方衡说话，一辆黑车停在他们面前。随后车窗缓缓降下，一个年轻男人冲方衡微微一笑：“方衡哥。”
“...梁皓。”
方衡拉住想要靠近的谭凡，直接说：“抱歉。”
按照第一次见面的印象。
比起相信一个不知道话里有几句是真的人，他还是更情愿相信自己。
这人不是善茬。
梁皓见他一脸冷淡，只好下车去要回人。维持表面上的礼仪，他笑容不变说：“这是第二次见面。”
方衡点头。
谭凡这傻小子一抬头看见陌生的人是谁后，眼神都明亮了不少。连忙躲在他后面，不大声音说：“咦，狗皮膏药。”
梁皓装作没有听见：“已经这么晚了，刚好顺路，我可以送你们回去。”
“不用。”虽然不清楚这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看谭凡一副“英勇就义”和“即将赴死”的表情，拒绝是比较好的选择。
谭凡听后明显松了口气。
还好。
就见梁皓没什么表情说：“但他要跟我走。”
“所以，你以什么身份强制带走他。”方衡反问：“陌生人吗。”
“我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至于什么关系还得看他。”
“还有，我没有多少时间，如果不想惹到麻烦，我会叫人安全将你送到家。”
“......”
方衡没理他。现在这个法治社会，可以光明正大的绑架吗。
他看了谭凡一眼，走到旁边拦了辆出租，让他先进去。随后正视梁皓，一字一顿说：“不管怎么样，我只是按照我的角度替他考虑，他不想跟你走。”
“听懂了吗。”
-对不起啊，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方衡有些困了，随便安慰了他几句就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谁知道他一躺下，脑子就清醒了不少。
考虑明天还要上班，他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安眠药，吃了两粒，又喝了口温水咽下去。
他不常吃药，一般只有精神过于疲惫但又睡不着的情况下才会吃，就像现在这样。
很快药效就到了，他打了个哈欠，抱着被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醒来，太阳已经升高。
方衡看了眼手机，慢吞吞的穿上拖鞋去洗漱。凉水打到脸上，他看着镜中自己，头发跟炸毛了一样。
想了想才记起有很久没剪头发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像被狗啃的发型横空出现在方衡脑袋上。他撑着洗手台，心情悲痛。
剪个寸头吧，还是。
“方衡你剪头发了呀，挺帅的。”同事小敏起身去送文件，看见方衡后打了声招呼，随后注意到他的发型：“很适合你。”
“谢谢你。”
其余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方衡来到自己的工位，刚坐下，一份煎饼果子出现在他眼前。他抬眼看是谁，林亦涵盯着他笑了笑。
“......”
其实边吃着早餐边工作，还是蛮惬意的。
“味道怎么样，我经常吃这家。”林亦涵坐在对面问，手指不停敲着键盘。
“还行。”
那就是符合他胃口了。
方衡白吃了一段时间的早餐，还觉得这人真的是老好人。吃着吃着，他感觉不对劲，问：“我们组都有这待遇吗？”
作为组长的林亦涵顿了一两秒，回答：“没有。”
“哦。”
“改天我算一下多少钱，总让你请不太好意思。”
林亦涵摇头：“没事。”他突然想到什么，又说：“这里有份文件，可以帮个忙送到五楼去吗？”
方衡点头，起身接过文件：“好的。”
最近不知道哪里的传闻，说他们的老总换了个人。方衡刚进电梯，就听见有人在聊天。
“...长的还很帅。”
“你去偷看了？”
“光明正大好吗？送文件的时候看到的。”
“哦，也不知道拍张照给我看看。”
“滚，神经病。”
......
后面的内容就不是关于神秘的老总了，恰巧到了五楼，他便走出电梯。
“咦，我们公司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类人。”
“不知道。”
“帅哥都与我们无缘，害。”
方衡按照记忆找到办公室，然后敲了敲门。大概等了几分钟，里面传出声音：“进来。”
刚打开门还没有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香水。
好呛。
“您好。”他客气的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然后说：“有份文件需要给您。”
“还有事吗。”
相当年轻的声音，方衡看了眼，果然不是原来那个总了。虽然他不记得那总叫什么，但样貌体型明显跟印象里不太一样。
那双眼睛倒是很好看。
“没有，那我先出去了。”他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且没有注意到身后安稳坐着的人，正用些许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方衡回去时还在思考真的有那么帅吗？好可惜，早知道就多瞄几眼了。
电梯门渐渐关上，他仿佛看见了那人戴在手上价值几百万的手表。
加油。
他默默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