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甘娜从小就颠沛流离,从未有过真正的家庭,是达里安让她感受到了安定。

    她可以忍受他人的冷漠,毕竟以往一直都是被这么对待的。但达里安不同,他明明之前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冷淡。

    再联想到他最近时常不回家,总是出差,每次出差都是十天半个月。

    达里安一定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吧……

    想到这里,身体就止不住地发抖,甘娜根本就无法接受达里安有可能抛弃自己的事实。

    她站起身来,麻木地收拾着桌面,将食物倒进垃圾桶里,动作尽量放得安静。

    扫了一眼浴室,达里安还没出来,他最近洗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清理完厨房,甘娜又打开电脑把学校的课程作业给做完了。

    达里安的手机就放在桌上,抬头就能瞧见,甘娜废了很大的劲才没走过去打开偷看。

    她静静地盯着发光的屏幕,没有发觉身后已经从浴室出来的达里安。

    “在写作业?”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甘娜这才回过神来转头。

    眼前的人已经比初次见面要强壮有力得多,早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压迫感让她仿佛被某种怪物给盯住。

    但这是达里安,她最信任的人。

    甘娜又放下心来。

    “嗯,数学有点难。”

    不知怎么的,甘娜觉得空气变得有些湿润起来。

    “我可以教你。”

    空间变得莫名的难耐,达里安直白的眼神让她变得手足无措。

    “你会数学?”

    室内的光线有些昏黄,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达里安只裹了一件浴袍,头发湿漉漉地,脸上还有未干的水痕正悄无声息地滴落,锁骨和胸膛都沾染了水珠。

    “我会别的,想试试吗?”

    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女孩的脸,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甘娜觉得自己像是被锁定的猎物,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直到对方吻过来的时候甘娜还在晕乎乎地想他今天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拒绝了自己么……

    可达里安今天异常地主动,灵活的舌头将她整个人翻来覆去地舔舐了一遍。

    迷离之中,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多想了,他前几天肯定只是太累了。

    “专心点?”

    “唔…”

    未出口的话语通通被堵住,身上的人从来没有如此强势过,宽厚的大手擒住她的脖颈,一改往日的温柔。

    天已经很黑了,房子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屋内的灯火通明。

    他们租的房子远离市中心,周围也没什么邻居,算得上是偏僻。

    是以没人听到少女的声音。

    在达里安眼中,是如此的动人。

    一头红发能激发每一个人内心的欲望,如火如焰,轻佻又勾人。

    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孩,像个勇士,替角落中的他赶跑了所有坏人。

    达里安不太能记清福利院的事了,不过那道红发身影却同副绝世名画一样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记得那个女孩叫甘娜,有着一头漂亮夺目的红发。

    甘娜、甘娜、会保护他的甘娜。

    现在轮到他来保护她了。

    好幸福。

    好想把她的融入自己身体里啊。

    甘娜…好舒服…我好爱你…

    达里安尽情地驰骋着,脑子兴奋得空白一片。

    野兽般的欲望像泄闸的洪水般涌出,他感觉自己的头顶在放烟花。

    “达里安…啊!不要!”

    甘娜的声音在耳边若隐若现,男人却仿若未闻,疯了似的动作。

    从客厅到沙发,从沙发到阳台,从阳台到湖泊……

    甘娜已经从最开始的刺激演变为现在彻底的恐慌。

    冰冷的湖水快要把她彻底淹没了,达里安却像入了魔一样紧紧抱着她往水中央前行。

    她根本就不会游泳,只能拼命地挣扎。

    可男人的力气出奇地大,甘娜在他怀中被囚得死死的。

    这湖有多深?她绝对会被淹死的。

    “安静点,会没事的,好吗?”

    男人终于开口了,但说出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

    她只能哀求道。

    “不,达里安,我害怕,别这样,我不会游泳…呜呜别…”

    男人拖着她继续往前游去,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十足冰冷显得不近人情。

    达里安从没这样对过她。

    一定是因为他喝醉了,对,一定是这样,她得让他清醒过来。

    “达里安,快让我上去,我…我害怕,这里水太深了!”

    “怕?”

    “你该怕的可不是水。”

    他脸上的神情莫测,带着兴奋,垂下的眼睫轻颤,藏住了眼底浮起的情绪。

    “啊!”

    一声突然的尖叫飘荡在湖面之上,很快被重重湖水隐去。

    甘娜觉得自己在家做噩梦,否则、否则达里安怎么会变成一个怪物!无论是他畸形的鱼尾,还是崎岖的面庞,都让甘娜觉得无比陌生。

    达…达里安怎么会变成这副丑陋的模样!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湖底的四周漆黑一片,唯独这个怪物四周有着点点蓝色荧光,足以让她看清他的全貌。

    “这副样子,很丑吧。”

    鱼怪立在她面前,熟悉的声音让她更加绝望。

    “达…达里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被一个透明气泡包裹着,可以在水底自由呼吸,但此刻任然捂着嘴不可置信。

    “我本就是这副模样,两年前救你的时候也是。”

    “可你,你是人啊…这是什么?鱼吗?你别过来!”

    甘娜看着他青色的鱼尾,只觉得天崩地裂,她不敢相信那个向来在她心里世界上最美好的人,真实面目居然如此丑陋,甚至令人控制不住地想要作呕。

    达里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久久没有回答,他看着甘娜瑟缩的身躯,原本的兴奋激动全部消失殆尽,就像被水浇灭的大火。

    “我以为,你会不一样。”

    甘娜被吓坏了,现在只想赶紧逃离,因此注意不到他话中的落寞。

    “达里安,让我上去,这里…太黑了…”

    少女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带着讨好和不安。

    明明先前还在他怀里言明爱意,欢快得不行,现在却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之物。

    不过,这副样子谁都会害怕吧,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

    甘娜,他总是拿她没办法。

    她是他活着的唯一原因啊。

    在难熬的实验室时,达里安无数次都觉得自己要挺不下去了,但每每濒死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个记忆中挡在他身前的红发身影。

    尽管实验让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但幸好他还能记得她的名字,记得她的头发颜色。

    他最后也找到她了。

    甘娜好像也很喜欢他,但…原来她也怕他。

    达里安看着床上已经睡过去的少女,手逐渐收紧握拳,然后转身离开。

    “你说过实验结束后就会放我走,现在既然已经失败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进行实验?”

    “放你走?达里安,别太天真了。你如今这么强都是因为我们在背后的付出,否则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理查德稳手中拿着雪茄坐在沙发上,傲慢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冷笑着继续说道:“实验虽然失败了,但你在这个过程中展现的价值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你以为你能决定什么?继续留下吧,达里安,你还有更多的‘贡献’要做。”说完,他用力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缓缓吐出烟圈。

    “你应该庆幸,主人还没放弃你,以往失败的实验品早就被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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