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编号20240122】
今天的午饭是一杯24度冰奶酒加双倍芋头虎邦辣酱顶少盐多冰茅台酒底换鲜牛乳超大杯。
商家距离我大约1.5km,预计配送时间35分钟,但骑手20分钟就已经把奶酒放进了外卖柜。
我不得不提前下班,否则奶酒在0度的外卖柜里挥发冻得硬邦邦,就丧失了它的最佳口感。
上班摸鱼是门学问,我们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以我听到了上海下雪的绝妙消息!
我怀着对雪花和奶酒的双重期待下了楼,虽然没挤上最快的一班电梯,但幸运的是,我拥有了一辆专属于我自己的电梯。
这对一个社恐来说是多么愉悦的事情!
但愿多年后,公交车进入无人驾驶时代,我也能像这样拥有一辆,独属于我的、近似私家车的无人驾驶公交。
电梯刚降到3A层(注:我从5层上电梯),我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门禁NFC。
其实更方便的方法是人脸识别,但i属性92%(现在已经100%)的本人的脸,即使是被毫无生命与思想的机器看到,也会令我感到惶恐不安,所以我把机会大方地让给了我最好的硅基生物伙伴(2024的人类称之为手机)。
走近大门的时候,我才想起自己把口罩遗忘在了办公桌上——不过我很快就不需要担心任何病毒或冷空气了——户外的大风吹起来,我刚过肩膀的头发就变成了一张黑色面罩。
黑!彻底的黑!什么雪花,什么奶酒,我的眼里只剩夺目的黑色。
此时此刻我终于后悔,为什么从未将想法付诸实践,如果我做了,哪怕仅仅是染发这一项,现在我眼前就该是一片五彩斑斓。
等我终于把不听话的发丝都轰回他们自己的座位,我才发现这里并没有下雪。
是啊,我摸鱼的时候就该想到的,雪是多么纯粹的东西,差一天、一秒、一公里、一毫米,都不算是真正地下起来了。
好在奶酒并不像天气一样多变无常,我从三四个外卖员的夹缝中钻进去,取出了我的奶酒。
回到五层,我又一次走错了方向,大楼明明方方正正,下电梯却像是开盲盒,而我的手气一次都未曾好过。
当我终于坐下,喝进今天的第一口奶酒时,我恰好瞥到了时间——11:42,距离我下单奶酒刚好过去35分钟。
那一瞬间,11:07分打出的子弹正中眉心,机器运算的意义在此刻完成了闭环,难以言喻的战栗感爬满神经。
一切幸运与不幸的意义都在于,我们在恰当的时间相遇。
不可思议的是,此后几个小时发生的所有事,都像被王家卫无情抽掉的帧一样破碎地散在我记忆中,我的灵魂也被抽走。
直到我纯黑色的头发代替雪落在地上,我才明白,奶酒非酒,醉人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