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女神。”沙加恭敬的给雅典娜行了一个礼，“穆的事，我想要帮忙。”

    雅典娜倒也不隐瞒，说，“那沙加，你和我去奥林匹斯山吧。”

    沙加点点头，手上结了个印，光亮从他额心的朱红散出，转瞬间，两人便移了位置。

    雅典娜看了看周围的景象，无边无际的云海和看不出方向的简单古希腊建筑，苦笑着说，“上次去冥界也是这样迷路了。”

    “嗯。”沙加答着，老僧入定，却又有些许的心不在焉。

    “其实，我觉得穆先生是喜欢你的。”女神一眼就看出了沙加的心不在焉，有那么点儿八卦的说，“所以，要珍惜这次的机会啊。”

    沙加却是没有说话，眼神飘到了远方，四周云雾袅绕，高耸的罗马柱上缠绕着圈圈玫瑰，整个天地无限延伸，仿佛上万年都不曾变过。

    一如……他的掌中佛国。

    一如……他曾经以为的一辈子。

    出生，问道，解惑，圆寂，周而复始的轮回……

    他在还没有来圣域前，他便问过神佛生和死的意义。

    他以为他懂了。

    可和他同样年纪的穆，却又“告诉”他，他懂的不够透彻。

    生和死的意义，并不是只有佛祖说的那一重意义，生和死，有着太多太多的意义了……

    除了平静地看透生死，化解悲伤，还可以勇敢地面对生死，铭记人生。

    那个夜里发生的事情他其实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那时候的穆是不知道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晚他会去白羊宫。

    他看着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正抬头看着星空，看着属于他的白羊座的方向。

    就像是冥冥之中，已经感受到了命运在悄然变化。

    后来他又在嘉米尔见到了穆。

    那时候的穆已经长大了一点，脸上的婴儿肥消退了一点，笑容也跟着这点婴儿肥消失了一点。

    穆看到他的时候，脸上惊讶的表情他现在都记得。

    估计那时候的穆以为和平的时候，永远不会有人去找他吧。

    他没有提史昂的事情，穆也只当他是远道而来的同伴。

    那天夜里，沙加见穆又看向了星空中白羊座的位置。

    只是这一次，沙加走了过去。

    穆说，“小时候师父和我说过，星星之所以会这么亮，那是因为它们的背后是无尽的黑暗，若是没有这些黑暗，八十八个星座也不再明亮。”

    “所以，这是教皇大人的信念吗？守护给予了他光明的万千人类？”

    穆却是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看着沙加。

    沙加也不知道那一刻他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眼前的人眼里仿佛映着他身后的星空。

    穆换了个话题，“沙加，你觉得生和死究竟是什么呢？”

    “佛说，死并不是终结，死只是变化的一种。”

    “佛祖这样说啊……”沙加记得穆那时候是真的在思考，最后穆还说，“不愧是人人尊敬佛祖，真的很会安慰人啊……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悲伤了……死去的人会有他的世界，而活着的人也能认真的活下去……”

    “但是，活着的时候，也不会完全没有悲伤吧……”穆喃喃道。

    “沙加，你看，在我的白羊座旁边，有无数的星星陪着我，所以我也才能一路前行。”

    …………

    “那边。”沙加说，并且帮女神指了指方向。

    女神看着那茫茫云海，不由得也有些惊讶，“你是怎么……？”

    “或许是……我也有很多陪伴我的星星吧……”能给他指明方向。

    女神噗嗤笑出声来。

    沙加奇怪的看向女神，女神笑着说，“不好意思……好久没有听到这样有点文艺的话了……啊，沙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我年纪有点大了，反而……真的很羡慕你们……”

    沙加知道女神这些年的辛苦，虽然她从未说过，但是在几乎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保护这个世界到现在这个地步，真的很难吧。

    沙加甚至觉得，女神就是来这样体会“做人”的吗？

    就像他从小体会着佛祖受过的苦一样……

    “其实……我以前不太懂喜欢……更懂的，只是习惯……”沙加一面说，一面朝着刚才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女神温柔地笑道，“沙加啊，不论你以前冥想过多少事情，其实现在的你也就只活了二十几年啊……人的一辈子不长，所以，复活后随心而活就可以了……不要……再有遗憾。”

    “那女神呢？”

    “我？”

    “您想过随心而活吗？”

    “我不是已经任性的随心而活很久了吗？”女神笑，“这和我守护人类的信念不冲突啊。”

    沙加怔了怔，看着茫茫云海，朦胧得一如他看不清的内心，说，“好像……是啊……”

    穿过云海，在一片纯白无暇的光亮中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光年，眼前终于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深蓝的夜空就像是无边无际的空间，星星闪烁在其中，忽明忽暗。

    正中央是一个台阶，台阶最上方有一块不规则的石头，石头上直直立着一根一米高的古罗马柱，古罗马柱上雕刻着精致的浮雕图案，柱顶有一个四方台子。

    台子的上方悬浮着一个半透明圆，散发着像月光一样柔和的光芒，里面漂浮着一根细长的物体。

    不过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漂浮的是什么，却应该是他和女神要找的三件神器之一吧。

    沙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本来在身旁的女神就到了半透明的圆前面。

    沙加也想要过去，不料其中似乎有什么无法抗拒的力量形成的结界，将他隔离在了原地，根本无法靠近。

    “雅典娜！”直觉告诉沙加，这里的一切应该不会是看上去那样人畜无害。

    听到沙加担心的提醒，女神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示意沙加不要担心，便将手伸进了半透明的圆里。

    沙加不知道女神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终于拿住了半透明圆里的神器，至少在女神将手伸进去的刹那，沙加就感觉到了空间的扭曲。

    那个条形物体并不是肉眼看见的只是存在于悬浮的半透明圆里，而是可能在不知道多少光年外的另一个空间里。

    女神是强行找到了那个空间，想要将神器拿出来。

    感受到了女神小宇宙的爆发，沙加却是怎么也打不破那个结界，不由得有些着急。

    女神在这时候还不忘安慰他，让他不用担心，说只有奥林匹斯山的十二主神才能进入到结界里，沙加却是看到了女神手臂一直在扭曲，直到扭曲成了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的形状，几乎要消散在了那个半透明的圆里。

    突然，女神整个身子往后一退，连带的已经消融了的手臂也跟着出了半透明的圆。

    出了半透明圆的手臂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当整只手从里面出来后，连带的也拿出了那个神器。

    神器在出了半透明圆球的瞬间便开始变化，一直到女神整只手收了回来，神器也整体变幻了出来。

    刚才的结界瞬间消散，沙加连忙来到女神身旁，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女神。

    女神连连喘气，沙加几乎感受不到女神身上的小宇宙，但即使是这样，女神也紧紧握着她刚才拿到的神器。

    沙加不急于想知道女神拿到了什么，而是扶着女神，等女神慢慢缓过气来。

    不多时，缓过来的女神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沙加。

    沙加一见，竟是一只笔。

    只是这支笔又和寻常的笔不同，通体莹白，像是上好的白玉雕成，笔帽处有淡淡的暗纹。

    与其说是书写工具，更像是精心雕琢的工艺品。

    不过沙加并不认为女神费尽力气只是为了拿一只笔。

    或许，这只是那个神器的另一个形态吧。

    “这个……你带给穆吧。”女神说，“还有两样……”

    “雅典娜……”

    “不用担心……我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女神虚弱的说，“穆的记忆我已经改过了，只希望能在我找回其它两个神器前不出什么意外……但是我也无法保证，所以这个一定要交给穆，这个也可以保护穆……毕竟……这本就是穆的东西……而且这神器动了，奥林匹斯山的十二主神都能感受到，我怕有些神会有什么主意……尤其是哈迪斯……所以沙加，你去穆的身边保护他吧……”

    见沙加似乎还有些犹豫，女神接着说，“沙加，对你而言，穆的安全应该是第一位的……哪怕……最后穆没有能恢复作为黄金圣斗士时候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