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你少喝点儿,不是来陪我解闷的吗,你怎么像没喝过酒一样?”杨晴试图夺过她的酒杯。
“还有你夕夕,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你们这样还想让我定中套餐呢?”杨晴看着旁边的两人,纳闷道。
“这酒确实不错啊,有些不像酒,像果汁。”秦云又倒了一小杯,“我收回之前担心你俩醉了回不去的话,我现在发现这酒根本不醉人,还不如微醺呢。”
“确实啊,我也感觉。”元夕点点头。
入口清甜,也没有辣辣的味道,配上桌上的小甜点,简直绝配。
绝配?
两个极好的男女人在一起也会被人称之为绝配。
就像那个酒红色头发女人和江余寒一样。
个子绝配,面容绝配,气质绝配,就连衣服也是绝配。
江余寒穿的是他那件蓝色外套,女人的头发和衣服都是酒红色的。
真是绝配。
眼神中渐渐生出失落,在秦云和杨晴无暇顾及的角落里,元夕又悄悄倒了满满一瓶。
“那你们俩都这么觉得,我升级套餐喽,反正不会醉。那秦云我们俩来打个赌,谁先有醉意,谁给谁买一个星期的中午饭。”杨晴递上一个大容量的酒杯。
“比就比,谁怕谁?”秦云来劲了。
元夕在旁边安静看她们两个你一杯我一杯给对方灌,感觉有趣极了,在两人空闲的时候,自己还会给自己倒上一杯。
酒水香甜,还不醉人,还能把烦恼的事情都忘了,简直三全齐美。
她现在脑子里完全没有那两人的身影了,全是眼前的嬉戏打闹。
但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酒度数再小,也是有度数的,对于几个初次接触酒精的大学生来说,香甜的酒水就像蛊惑她们的骗局,外观好看无暇,但是来的次数多了,就上钩了。
所以喝了没多久,秦云和杨晴就已经晕乎乎的了。
“我还没醉,你输了杨晴。”秦云趴在桌上,话语也不是很清楚。
“谁说的?你现在说的话我能听的一清二楚。”
“真的?那我给你念个绕口令你能不能听清。”秦云的手努力撑着自己的脖子,“断头台倒吊短单刀,歹徒登台偷短刀,断头台塌盗跌倒,对对短刀叮当掉。”
杨晴揉头,皱着眉:“什么蛋糕?”
秦云笑了:“看,还是不行。”
两人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只有元夕还坚守着。
她没感觉到头疼,只是偶尔有一阵晕乎乎的,其他还好。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这两人要以现在这个样子回去,肯定被宿管发现,而且就算是走到宿舍也是个事情,网约车进不来学校。
元夕只好先去买个解酒药。
问了一下老板娘,离这儿不远也就一两百米的距离就有一家小药店,开了好几十年了,里面的老大夫很厉害,经常有醉了酒的顾客托她去那儿买药。
本来老板娘打算也去帮她们买,但是晚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她有些走不开。
元夕也不好麻烦她,说自己去就可以了,很快就回来。
走出酒馆的时候,深夜的凉风吹在元夕泛红的脸颊上,很舒服。
她左右张望,很快就发现了那家小药店。
只不过迈步开始走的时候,元夕突然觉得这脚有些沉重,随后头也开始发懵。
耳边一阵刺耳的声音袭来。
她摇了摇头,头脑立马恢复了些清醒,来不及再感受刚才的情况,元夕脚步加速,往要药店走去。
药店的老大夫很是慈眉善目,元夕在门外就听见他笑呵呵的声音。
“你这来我这拿药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了,之前让你来按时拿药,总说你忙。”老大夫欣慰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现在也不忙了。”
被调侃的男人只是轻轻笑着,随后接过药,打了个谢谢的手势,就要转身离开。
元夕见有人要走,急忙给人留出位置。
老大夫见有客人,忙问了句:
“要什么药啊?”
元夕低着头,没有注意旁边的人,回答说:“医生我想要三瓶解酒药,加急的。”
“好嘞。”
随着老大夫话落下,元夕打算抬脚进去,可下一秒她就发现,本应该要走的人,脚步却一直立在自己旁边不动了。
她过不去。
“您好,您能让一下吗,我要......”元夕抬眼,刚想说下一句话,身子就愣在了原地。
她跌进了那双好几日不见的眼海中。
随后脑子一阵剧痛,元夕下意识捂着头,又感觉到旁边的人弯腰了,手心与自己的手背触摸。
她的手背吹了好久的冷风,凉凉的,但是江余寒的不,他的手热的好似刚在火炉旁烤过一样。
想到今天下午看到的,元夕躲开了两人仅有的触碰,转过身,一句话不说走进店里。
“这是加急的解酒药,如果醉的厉害就全瓶喝下去,如果不厉害,半瓶就好。”老大夫嘱咐到。
“好的医生。”她点点头,扫过钱去。
道了谢之后,元夕发现门口的男人还没走。
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气,就当没看见他似的,元夕提着袋子走过去。
很快自己的胳膊被轻轻拽回,眼前是写着文字的屏幕:
“怎么喝酒了?你自己一个人?你喝了多少?”
元夕看完这三连问,随后又看了眼江余寒蹙起的眉头,胸口的怒火越烧越旺。
但是下一秒突袭的眩晕使她没来得及站住脚跟,身子被旁边的人一下子托住,等再清醒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江余寒背在身上了。
“你放我下来。”元夕挣扎着。
底下的人的手撑在她的大腿处,没办法打字也没办法打手语,只是闷着头往前走。
他的手劲很大,元夕根本撑不开。
没想到之前看起来这么弱不经风的人,力气这么大。
就像他一直有女友,却还是在自己面前说“什么女朋友?”一样。
大骗子。
“大骗子!”元夕没忍住喊了出来。
不仅如此,她感觉自己现在虽然头晕晕的,但内心憋的一肚子话马上要喷涌而出。
江余寒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背上的人在微微颤抖。
她在哭。
立刻慌了神,江余寒走到一个街道的木凳子上,把她轻下。
随后单膝跪地,头仰望着。
“你就是一个大骗子。”元夕感受到某人直视的眼神后,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委屈大哭。
“怎么了?”江余寒一只手抹去她水流般的泪,一只手拿着手机,“为什么要哭?”
木凳上的女孩没有回答他,她低着头,想要把这丢人的眼泪流完就走,可泪水如入海的江流一样,永不休止。
内心的委屈再也掩盖不住,她的哭腔愈来愈大:
“江余寒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可以直接和我说的。”
话语在黑夜轻轻落下。
“你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拒绝我,如果你讨厌我和你表白,我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我一定会主动退出的。”她平静了些,但理智告诉她话语中夹杂着胡闹。
她知道,江余寒一直没有答应过她做她男朋友,就算有女友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酒精害人,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会从你眼前消失地干干净净,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这话说完,眼前半蹲的人手一颤,却还是不停为她抹泪。
“你不用一边对我好,给我幻想但又拒绝我,一边和你的女朋友......”下面的话元夕说不下去,“我喜欢你,我的感情不假,而且我之前的追求都是在得知你单身的情况下进行的。”
她的嗓音沙哑,还灌了些冷风:
“江余寒,我也不差吧,别这么对我了好吗?”
深秋的夜里,有来来往往的人的脚步声,话语声还有风吹下落叶的窸窸窣窣声。
但眼前人的委屈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却字字钉落在男人的心口中,如针扎般疼痛。
“总之,我会走的远远的,也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其他的人了。”
还没来得及给对面的人反应,元夕的泪水又像是止不住了般,情绪越来越激动:
“我今天......已经够惨了,我......我妈妈不让我.......连你也......”元夕嚎啕大哭,“啊啊啊,为什么我的人生这么失败呜呜呜!”
她的声音很模糊,有些话江余寒没听清。
而且声音因为太大,惊动了不少路过的人。
可江余寒没有理会,他的所有眼神都集中在元夕身上。
而眼神里包含的,尽是心痛。
手轻轻为她拭去泪水,他没再继续问她怎么了,只是顺着她。
“好好好,我的错。”片刻之后,他的手机屏幕上写着。
元夕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但好在江余寒的字体足够大,她还是能看清。
“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江余寒眉头有所舒展,开玩笑一般写着,“那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好不好?”
眼泪渐渐少了些,元夕激动的情绪促使她小声抽泣。
“你自己不知道吗?还要我和你说,我不想说的难听。”
江余寒听后,只是温柔地看向她,嘴角轻轻一弯:“说的难听也没关系,但别冤枉我好吗?”
“冤枉你?”元夕稍微冷静了下来。
“对呀。”他轻轻挽过元夕掉下来的碎发,“说我有女朋友不就冤枉我了吗?”
元夕看了后下意识回他:“那那个车站的女人不是你女朋友还是什么,你姐姐吗?”
又是和阮与一样的姐姐吗?她才不信。
听到这里江余寒似乎一切都搞明白了,原来是误会了。
他轻轻笑着,打字的速度不慌不忙,随后把手机的亮度调低了些,刚好方便元夕能看清: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性格很外放,而且她和我一样,喜欢女生,而且有女朋友了。”
虽然是醉酒状态,但元夕脑子还是清醒的,这话她看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那个酒红色头发的女人是他的朋友,也喜欢女孩子。
是她误会了,因为那个拥抱。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拥抱在脑中逐渐清晰。
准确来说不像拥抱,更像是朋友之间的义气拍打。
愧疚的红温比她的清醒来的更快。
元夕涨红了脸,低头不语。
江余寒的膝盖又往下弯了弯,正好视线能与低头的元夕平齐。
他的眼睛亮亮的,含了宁城湖的水一样。
将她脸上最后一块泪水的留下的水渍擦去后,江余寒递过手机屏幕:
“但一直拒绝你是我的错,一边对你好,还一边拒绝你,更是错上加错。”这次打的字很多,江余寒的手缓缓往下滑,“现在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呢?”
“让喜欢你很久了的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