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去他的太宰治!
骗子!!小偷!!强盗!!
把乌萨奇前辈还来啊啊啊啊啊!!!
进入厕所后,我本想在解决难堪的生理问题前,把前辈从胸包里放出来,好让祂自由活动,怎料我一低头才发现胸包的拉链大开,包内竟没有我家乌萨奇前辈那幼小可爱的身影。
而经我反应滞后的笨蛋脑子稍一回想——
“咕~噜噜噜噜……”
腹痛似感应到我眼前的马桶一般,翻江倒海,势不可挡,害我一时间难以分心再去仔细回忆混在那群教众里的太宰治,是如何用他那只绷带缠到手腕处的贼手,趁乱从我胸包里悄悄顺走了乌萨奇前辈。
不堪入耳的动静,令坐在马桶上的我,面红耳赤,羞耻万分,却也让我对太宰治及时掏走前辈的行径……
隐隐生出一丝感激。
呜呜呜还好我这不成器的丑态没被自己憧憬的前辈给尽数看了去,否则等我出了这厕所,我定会让那太宰治血溅集会现场,以他的死来祭奠我在乌萨奇前辈心中一去不返的可靠后辈形象。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蹦出一条来电提醒,是我之前专程登门拜访过的那位灵能力者——“灵幻新隆”大师打来的。
“您好,灵幻大师,”我接听了来电,“我是山本,您主动联系我,是排出接受我方委托的具体时间了吗?”
[呃、关于这件事……山本先生,因为鄙社目前的业务较为繁忙,我和我的助手尚不得空,所以想请已经交过委托定金的您再耐心等待几日。]
刚才出了太宰治这档子事,现在我又收到了灵能力大师还要拖延几日的坏消息,心里不禁火大,迁怒地对着手机“啧”了一声,以示不满。
[嗯?“啧”?]灵幻新隆听出了我的不悦,连忙出声安抚道,[嗐~您也别生气嘛,山本先生,左右委托定金也是不会退给您的,要不这样——最迟明天,明天太阳落山之前,待我跟助手沟通好日期,就给您确切的排单答复,如何?]
有先前我对接过的除妖师和咒术师作比较,我发现但凡是有真本事傍身的人物,几乎都是我或者我背后的『第七机关』一请,人家就过来看事了,哪里会像灵幻新隆这般推三阻四,胡搅蛮缠?
嘶……我忽地冒出一个念头:难道真正拥有灵能力的人,不是灵幻新隆,而是他的助手?
“……大师,处理我方委托事件,”我琢磨着灵幻新隆的说辞,质疑道,“您的那名‘助手’是必须到场的吗?”
[那倒也不用“龙套”他……]听筒里,灵幻新隆应话的声音断了一断,继而接道,[我只是不想错过这个增加弟子实战经验的机会——若事小,他上即可,若事大,我自会出手解决。]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揣着几分感动,干脆认错道,“是我狭隘了,您的弟子能有您这样一位关心他成长的师父,真是……太好运了。”
当然,我也很幸运,遇到了事事都很照顾我的乌萨奇前辈。
通话终了,我提上裤子,抖着腿、虚着步子返回了『(笑)教团』的集会。
“这门……怎么敞着?”我心觉不妙,忙快走几步,冲到了会场门口。
扒着门框,我谨慎露头,往里面一望,看到教众生死不明地倒了一地,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进也不是,逃也不是,呆杵在原地纠结了起来……
此时,我的肩头倏地一沉,熟悉的毛茸茸触感轻扫过我的耳垂。
“呀哈?”
“前辈?!”我激动难抑,扭脸想蹭跳到我肩头的乌萨奇前辈,却被对方翻身一跃给避开了,“呜~前辈……”
瞪着夺去我“前辈攀爬架”身份的太宰治,我磨着牙强使自己冷静下来,以工作为先:“解释一下?”
哪知肩上扛着我家前辈的太宰治,对我上来就是一句:“委托事件已经解决了。”
“啊?”我不明所以。
“嗯——让我想想这过程该怎么跟你讲……”太宰治迈步走进会场,绕过倒地不起的那群教众,在舞台前站定,而后他扭过身同我说明道,“刚刚有位和你一样是本期‘新成员’的少年,被你的调查对象‘小酒窝教祖’给惹毛了,是那名少年动手清理了依附在——”
太宰治抬手指向倒在台下的中年大叔,接道:“那位普通大叔身上的‘恶灵’,解除了那恶灵对在场教众们的精神控制。”
“少年和……恶灵?”我环顾全场,在昏倒的教众间找到了原先与我一起站在舞台上的那名班味大叔和那名带着相机的女学生,我“哦”了一声,点头了然道,“原来那个锅盖头发型的男学生是灵能力者啊!”
这回真是交好运了,非但不用辛苦乌萨奇前辈,还免了我请灵幻新隆的开支。
“既如此,那我们就——”我喜滋滋地准备功成身退,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料前辈却在此刻开了口:“哼嗯~呜啦啦噗噜!”
太宰治双手插兜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斜眸看了看肩上的乌萨奇前辈,似是放弃了什么,目光释然地又转向了我,问道:“祂说了什么?”
“前辈说——”我神色凝重地转述道,“地上躺着的这些教众,内心脆弱,易受蛊惑,眼下小酒窝虽已伏诛,但需得采取必要措施,以免他们今后受其他居心叵测之徒煽动闹事,再度妨害社会治安。”
而这确是我等『第七机关』成员一直以来的行事方针。
闻言,太宰治先是目露惊讶地嘟囔了一句“祂一句话能讲这么长啊?”,随后他恢复正色,询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将这群人集中起来‘教育’一顿?”
“那也太麻烦了吧,而且流于形式,治标不治本,”我与乌萨奇前辈对上了视线,征询道,“前辈以为如何?”
只见前辈双手掐腰,小脚站在太宰治肩头,自信挺起祂毛茸茸却相当可靠的小胸脯,大叫了一声:“呜啦!!!”
“不、不愧是前辈!”我感动落泪,右手握拳放于胸口,郑重许诺道,“山本我会誓死追随您的。”
“不是,”太宰治茫然不解道,“你们决定了什么?”
唉……我伸手拍了拍太宰治的上臂,摇头惋惜道:“罢了,我原谅你这个无法理解前辈妙语的家伙了。”
真是太遗憾,太可怜了。
半小时后,受恶灵影响的教众们陆续清醒了过来。
“唔……好奇怪,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的头好疼啊,我记得自己貌似是在跟一个少年玩扮鬼脸游戏,谁先笑了就算输……”男教徒嗅了嗅他胸前湿漉漉的衣服,惊呼道,“是牛奶!我果然玩了那个游戏!还输了!”
“游戏?啊!我好像梦见和大家一起玩了类似橄榄球的游戏,但让那个抱着球的年轻人闯了过去。”一位女教徒从地上站起身来,在人群中寻找起了她在梦中见过的一张张面孔。
“欸……我怎么感觉自己飞起来过呢?”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不少教众附和。
“是啊是啊,我也记得自己飘起来贴过天花板!”
“所以那一切都不是梦?”
“莫非我们真遇到‘神’了?”
“啊——啊——”会场的扬声器,忽然传出了话筒测试的响声,“呜——啦~~~!”
“呃啊!这是什么?好吵啊!”教众纷纷捂住了耳朵,大惊失色道,“总感觉有什么讯息钻进了脑子里,太诡异了,好恶心!”
舞台上,我推着蒙了一层布的餐车,载着身披刺绣餐巾的乌萨奇前辈走了出来,太宰治则留在后台负责操控会场灯光和音响设备。
“哈?哈?!哈啊?!!”前辈对着面前跟祂差不多等高的话筒大声发言道,“咿~~~呀~~~哈~~~”
“是兔子?是只淡黄色的小兔子在讲话!”教众齐齐看向了舞台中心的发言者,“好神奇,居然能听懂祂在讲什么,祂说自己才是‘神的使者’欸!”
“好可爱!小耳朵、小毛毛、小牙齿都好可爱呀!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可爱的生物!”
“好想投喂祂,不知不觉就被治愈了,我觉得世界都变美好了,这难道就是新教祖的‘神技’吗?”
“巧了,我也这么觉得的!新教祖给我的感觉很舒服,没有一点不适呢!”
我就知道,无人能够抵挡乌萨奇前辈的魅力!
“哈啊~”前辈起身褪去我拿刺绣餐巾和别针制成的简易法衣,祂双手抱臂,短短的小右腿交叠在同样短短的小左腿前,“噗噜!”
在特定动作的指示下,太宰治按照计划,将一束光打在了乌萨奇前辈软茸茸的身体上。
沐浴在光中的前辈,毛发闪着细碎的星光,染上了一股不容亵渎的神圣感。
台下教众见状,跪拜了一片,口中高喊:“恭迎‘哈啊’教祖圣临!”
乌萨奇前辈不再抱臂,祂展开两条小短胳膊,放声唱道:“呜啦呀哈呀哈呜啦~”
教众们抬头,神色虔诚地跟着模仿道:“呜啦呀哈呀哈呜啦~”
见气氛已到,我上前一步,拿起话筒正色宣布道:“从今日此刻起,原『(笑)』教团正式更名为『哈啊?』教团,愿你我的良善终能改变世界、救赎自我,因此下周的教团活动是‘除草’,还请诸位多多联系自治会,提前沟通好需要清理的区域、人数以及时间。”
“另外,由于教祖大人事务繁忙,我等需在本期集会后,投票选出一个九人理事会,来负责教团的日常运营工作,并以‘少数服从多数’为原则,进行各类事项的决策。”
“今后如遇实在无法决断的疑难问题,理事会可联系身为教祖助理的我,届时教祖自会现身为我等教众指点迷津。”
“教祖英明!!!”
我嘴角上扬,因为台下教众的高呼声,也盖不住我所佩戴耳返中,太宰治发出的由衷赞叹:“哈啊~”
我在台上一脸骄傲地抬起了下颌,心想:哼~太宰治啊太宰治,你可算理解我家乌萨奇前辈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