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史典和武攸然带兵去军营住宿,南宫牧派副将何立行和朱玉友安排。岳悠长领着六部官员宿在府衙,杜良言及下属全权安排对接。
胡清落则带着阿楚和侍卫队去了南宫牧的将军府。
到了府中,胡清落终于放松下来,一进房间就叫韩凌花把孩子们找来。
“把韩青羽也叫来。”
“好,青羽一直都住在军营,得知你来才住到这里。”
三个孩子都到跟前来了,韩青羽长高了许多,虽然瘦瘦的,但很结实。他跟胡清落行了军礼,又跪地拜谢救命之恩。
胡清落拍拍他的肩膀,说:“都是战士了,别跪!”
南宫不弃规规矩矩的要给胡清落行礼,被她一把拉了起来,说:“快跟阿楚一样高了,去跟阿楚玩吧!”
“我也要玩!我也要!”
南宫不离也追着哥哥去玩了,两撮头发在小脑袋上晃来晃去。
胡清落看着南宫不离,忍不住说:“真可爱!”
韩凌花说:“姑娘就是比小子可爱一些,达珠生了个姑娘,我都想去看看!”
“我过几日去天龙关,我们一起!”
“好呀!”
韩青羽见姑母和皇上说上了话,准备告退,胡清落说:“青羽,叫南宫将军过来。”
“是,皇上。”
韩青羽离开了,胡清落看着韩凌花,说:“凌花,其实我这次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
韩凌花看胡清落突然严肃,心中也咯噔一下,不过她很快回答说:“大风大浪我们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更难的呢?你说吧!”
南宫牧本就在外面,很快就进来了。
胡清落看一眼外面,说:“外面没人吧?”
南宫牧听到胡清落这样说,知道事关重大,他起身去外面查看一圈,命韩青羽和部下守在院中,这才进来了。
“皇上请吩咐。”
“我准备一统天下。”
南宫牧和韩凌花震惊之后,镇定下来说:“但凭皇上吩咐,我们愿意冲锋陷阵,肝脑涂地。”
胡清落说:“现在还不是时机,可能得到明年,或者后年。现在沧浪关要做的,是加紧操练,增加骑兵。”
南宫牧说:“沧浪关有骑兵优势,地域广阔,和梁国地形相似,便于训练,末将能做好。”
胡清落说:“京中楚老将军也在训练,我之所以分散开来,就是不想动静太大,引起梁国猜疑。”
“末将明白。”
“还有,开战之前,我想把青羽、不离和不弃都接到皓京去,那里更安全,也有先生教读书。”
胡清落看一眼二人,又接着说:“你们知道这绝不是人质,是为孩子们的安全考虑,凌花也一起去京中,照顾孩子。”
“皇上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们之间不用解释。”韩凌花说,“只是一旦开战,我也要上战场!”
胡清落没想到韩凌花能舍下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她笑一下,说:“好,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胡清落伸出手,韩凌花一把握住,两人相视而笑。
“那等开战前,我派人把三个孩子送去。”南宫牧很是不舍,他每日在军营,都有韩青羽跟在身后,晚上回了府,两个孩子都围上来要他抱,这样的日子,他还没过够,也永远不会过够。
韩凌花没有接话,而是问胡清落,“太子开始读书了吗?”
“对,是侯智渊先生的弟子——龙宣先生在教。”
“那就让不弃先去皓京吧,和太子一起读书,读书的事,越早越好,龙宣先生是一代名师。”
胡清落笑道:“我同意不行,得看你夫君舍不舍得!”
韩凌花看一下南宫牧,说:“可以的吧?”
南宫牧“嗯”了一声,这事就算定下了。
第二日,在军营的校场上,胡清落端坐高台,看北部军实地演练。这是提前安排好的项目,是为了检阅将士操练成果,也是为了凝聚军心,激励操练。
胡清落坐在中间,太子坐在旁边,丞相和杜知州坐左边,南宫牧和韩凌花坐右边,侍卫和副将分列两旁。
最开始展示的是射箭,战士们列成四排,每两排插空站,一排和三排同时开射,二排和四排同时开射。一三射的时候,二四蹲下换箭,二四射的时候,一三蹲下换箭,如此一来,箭射的又快又密,攻击力大增。而战士们经过长期操练,力道足,射的也十分精准。
接着何立行也拿箭上场,他站在队伍侧旁,他的箭射向哪里,战士的箭就跟向哪里,上令下达,坚决果断。
战士们展示完毕,胡清落带头鼓掌,跟南宫牧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南宫将军的训练办法,值得推广。”
“谢皇上夸奖!”南宫牧抱拳行礼致谢。
接下来展示的是摔跤,战士们对面而立,一进一退,一攻一防,十分精彩。胡清落悄声问:“若以一敌二,以一敌三,胜算几何?”
南宫牧不知怎么答话,他认为军队训练的是团体作战能力和命令执行能力,平日单兵训练较少。
再后来是骑兵展示,副将朱玉友提长枪一马当先的跑到胡清落面前,行礼示意,然后转身向前站定。从两侧冲上来近百人,他们骑着马,提着枪,在朱玉友身后自动排成两队,一队腰间系着红布,一队腰间系着黑布。他们弓身向前,眼睛紧盯着百米外旗杆上的红色旗子。场外突然响起鼓声,所有骑兵提枪向前,他们边往前冲,边互相打斗,一时间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鼓声更密,场上也更激烈,骑兵之间有争抢,同伴之间有配合,十分精彩。
阿楚目不转睛的看着,突然小声说:“红队要赢了!”
果不其然,红队里冲出一个男子,他倒骑在马上,一边与身后人打斗,一边夹着马肚子奔跑,在接近旗杆的时候,他飞身而起,在空中转身,一把抓住旗子,然后稳稳的站在马背上。
此人正是北部军骑兵中的佼佼者——李澎辉,他年方二十,正是恣意飞扬的年纪。
众人都欢呼起来,李澎辉也高兴的大喝一声,跳到马背上,半直着身子朝胡清落飞奔而去。
李大力见人朝胡清落直奔而来,立即上前一步,正待阻止,胡清落摆摆手示意他勿动。李澎辉快到胡清落跟前的时候,跳下马半跪在胡清落跟前,将旗子交给他。
朱玉友和南宫牧微微吃惊,但并没有阻止,毕竟少年心性,最易激动,最爱炫耀。
胡清落微笑着接过旗子,举起来,宣布道:“红方获胜!北部军战力非凡!”
北部军上下再次欢呼起来,皓京军也由衷的替他们高兴。
已经到中午了,太阳火辣辣的,南宫牧请胡清落去休息。
“不妨事,”胡清落叫道,“武攸然!”
“末将在。”
胡清落下命:“领五十骑兵,与红方骑兵比一场!”
“是!只是红方刚比过……” 武攸然早已跃跃欲试了,不过他觉得红方刚比完一场,有些不公平。
胡清落说:“上了战场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结束的,再怎么武艺超群,首先得能坚持!去比!”
“是!”
武攸然迅速点了五十人,整装上场。
朱玉友也点了红方骑兵五十人,整装待发。
场外鼓声一响,两方都向前奔去。这一次的比赛,比之刚才更为精彩,战士们的豪情和荣誉感都被激发了出来,他们使出全部力量,谁也不让谁,你来我往,哪方都不能快速前进。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最近的红方离旗子还有一百米,武攸然带人死死咬住,不能使红方再前进一步。
场上再次陷入胶着。
胡清落和南宫牧耳语几句,便纷纷发号施令了。
“史典!”
“在,领二十人入场,作黑方。”
“是!”史典和部下早就迫不及待了,他们恨不得上场的是自己,帮皇上争口气,帮京军争口气。这下得了皇上命令,史典领了前排的二十人就奔入场中。
红方明显着了慌,队形微乱。还好南宫牧这边也准备好了。南宫牧叫来了自己的甲字军二十人,他们腰缠红绳,也投入场上,红方终于稳定下来,在朱玉友的带领下,稳步向前。
史典和武攸然从皓京过来一路上熟悉了许多,如今也很快建立了默契,稳扎稳打,有防御、又突击,一点点靠近旗子。
双方从骑兵的单项比拼,发展到了综合作战,更为激烈了。这时,南宫牧又叫来弓箭队,让他们去掉箭头,进行无差别攻击。
训练场上的士兵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在躲避中拼杀。双方你来我往,在刀光剑影中缓步向前,渐渐靠近了旗子。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在己方战友的掩护下,李澎辉和武攸然同时到了旗杆跟前,两人无暇看对方一眼,腾空而起,同时抓住了旗子!
胡清落和南宫牧对视一眼,南宫牧宣布道:“平手!”
胡清落起身鼓掌,所有人也都起身鼓掌,为勇猛的战士们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