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规矩不成方圆

    大抵是窗户没有关好,几缕微风吹了进来,吹动少年披散着到腰的乌发,身上那件略显宽大的深灰色衣袍衬着他的锁骨格外明显。细长白哲的双手搭放在双膝,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整个人安静的不像话。

    让人在意的是他脖子挂着有一圈朱红色细绳,在少年苍白的肤色下让人难以忽视。

    按照剧情,这应该就是男配——季莲灿。

    白杏鸢的手仍旧是扶着帘子,挺直腰板,细细观察着依旧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少年。

    “害……那个,你不冷吗?”终是白杏鸢打破了这片宁静。

    她拿着扇子,穿好鞋子便走到桌子前,自己跟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压压惊。

    “回小姐,奴不冷。”季莲灿的声音偏冷,除了因口渴而有点的沙哑之外,没有其它任何情绪流出。

    但依旧是让白杏鸢背后不由得升起一丝凉意。

    冷静,冷静。

    白杏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深吸一口气,用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少年。

    现在故事才刚刚开始,男女主要一周后才会来,所以……她还有及时补救的机会。

    反正也没有对男配做什么坏事,只要从根源一开始好好教育引导。

    到时候大家各自安好就行了,井水不犯河水。

    剧情结束后她就拿着女三的钱奔向自己的小康生活,躺在床上,看着话本,该吃吃该喝喝。

    一想到这里,白杏鸢下意识咧开嘴笑出声来,但很快意识到有些失态便很快垂着眼,强装镇定。

    仿佛刚才的笑声不是她发出来的一样。

    紧接着她把床边的帘子固定好后又坐回了床,继续盯着季莲灿。

    她是小姐,而他是她的奴仆。

    不知道为什么,白杏鸢仿佛觉得自己这一把稳了。

    不经意间,她注意到少年的手有一丝颤抖,也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停止了。

    说起来的话,这季莲灿也是可怜之人。

    就在他十岁当天夜晚,父亲疯了,母亲死了,亲哥也不知所踪。

    一场不知名的大火烧尽府邸上下,熊熊烈火中,偏偏只有小少年一人活了下来。

    十七岁就被白琪从路边顺手买回来给白杏鸢,开始了长达三年的非人般的残忍折磨。

    一声叹气后,白杏鸢手轻扶着额头,另一只手稍用力拿着扇子,扇子的另一端轻挑着少年的下巴。

    “你就是我阿姐给我买的侍从啊,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叫季莲灿。”

    少年被迫抬起头与她对视,语气及其平静道。

    许是扇子的冰冷让少年有些不适,睫毛微微颤抖但很快就又一动不动,一副任人处置的样子。

    她身体一僵,清澈的眼首先撞入了少年略带惊慌的双眼,那是一双有着琥珀色的桃花眼。目光顺着高挺的鼻梁下移,又见着他正微抿着嘴唇。

    我勒个乖乖,这个人完全长在她的审美观上。

    这让白杏鸢不自然地别过脸,立即收回了自己手上的扇子。

    本来只是想耍帅,但现在感觉她自己就像是一个调戏良家少男的小混混。

    “好名字,莲花于光下自是灿烈。”

    这是白杏鸢对他名字的第一反应,但又觉得只说三个字有些尴尬,便强行补充了一句。

    “谢小姐夸赞。”

    季莲灿的头随着扇子的离开便自动低下,只不过眼底里闪过一抹冰冷。

    “你先站起来。”白杏鸢重新坐到椅子上,她手撑着下巴,对着地上的说道。

    那人也很听话的站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既然是主仆关系,那自然是需要遵守一些规矩,所谓无规则不成方圆。第一……”

    还没有说完,只见那少年刷的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小姐请讲。”

    “不准随地大小跪!不是,我的意思是,在我面前,你站着就行,不用跪!”白杏鸢脱口而出,但又怕对方理解不了就继续解释道。

    虽是只是来了一天,但是季莲灿是第一个跪在她面前回答问题的。

    这让她真的不习惯。

    “是,小姐。”季莲灿缓缓地站起身,低着头安静的站在她的面前。

    “第二,要抬头看着我说话。”白杏鸢有些无奈,眼前这个人一点灵气也没有。

    仿佛是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一般。

    要不是看过小说,白杏鸢还真的以为季莲灿很听话。

    “是,小姐。”季莲灿内心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抬起头,看见那说话的主儿正玩弄着一把银扇。

    “第三,让我想想……”她手中的扇子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季莲灿,任何时候都不要与我为敌或是……”

    加害于她。

    最后四个字白杏鸢没有说出口,大抵是怕对方觉得自己是个疯疯癫癫的人。

    “你能做到的吗?”

    面对少女的询问,季莲灿垂下眼眸但又想起刚才的规则便重新抬起眼,淡淡道。

    “能。”

    拉倒吧,此字一出,白杏鸢第一时间就觉得是假话。

    季莲灿可不是什么翩翩风度的正道君子,他的话不可完全相信。

    “这样子吧,你我在这上面签字,算是保证书,如何?”白杏鸢看到桌子上摆着的纸笔,迅速将刚才的三条规矩写了上去。

    尤其加重了最后一条,格外醒目,生怕他人看不到一般。

    “听小姐安排。”季莲灿对这些并没有起太大兴趣,他只是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笔,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桌上的纸,随即弯着腰写下自己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为何要这么做,但也和他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因为他已经除了这一条命,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

    想到这里,季莲灿将笔轻放在桌上,双手拿起那所谓的保证书,安静地递给白杏鸢。

    “你写的字真好看欸.....咳咳,没什么,你先下去吧,到时候我再去叫你。”白杏鸢欣赏着纸上的笔迹,夸奖的话一下子从嘴里说了出来。

    少年的字如同他本人一样,干净但又有力。

    “是,小姐。”

    她越看自己的字,怎么觉得都像小学生一样。

    改天再练练?

    算了,天气好冷啊。

    “对了,你把这个披上。”

    话音刚落,季莲灿后背就顿感一身暖意,余光撇到肩上竟是一件雪白的绒毛披风。

    还带着少女独有的浓烈香薰味道。

    这让少年心生厌恶,这香味仿佛随时随地就将他的回忆拉到被人拐卖的那段时间。

    “小姐这是做什么?”

    他没有转过身,只是尽可能得让自己的声音如往常般平淡。可是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右手大拇指指甲已狠狠的按在食指第二关节处。

    “外面天冷,披上这披风会暖和些,谁叫你穿的如此单薄,记得还给我。”

    白杏鸢匆匆拿起一件披风给他披上,又很快坐回到原位,与季莲灿保持安全距离。

    猜到他必定是嫌弃的很,这女三很是喜欢熏香,巴不得整个屋子都是浓烈的香味,这和白杏鸢截然相反。

    本来想不管这么多,但是又不忍心看他一个人,穿着单衣走到外面。

    现在是冬天,也不知外面的雪有多大,但是听见冷风拍打窗户的声音,想必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谢,小姐。奴告退了。”季莲灿作了一个道谢礼便关上门离开了,屋里又只有少女一人。

    白杏鸢将那张纸放在桌子上,等着上面的墨水干掉,顺便鄙视了一下她自己。

    她这样子会不会不符合角色性格啊?

    不管了,反正那个混蛋引路人也没有出来管她。

    那就是默认由她自由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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