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白杏鸢手拿着一根不知何处找来的鞭子,看着被找回来的下人,一时间竟觉得放了他们有点可惜,关键时候连人都没有。
“废话不多说,本小姐问你们,谁把昨晚新来的侍从关在茅草屋中?”
少女的话一出,在场鸦雀无声,就像是一群哑巴一样。
不过白杏鸢也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她也不恼,温柔地抚摸着手中的鞭子,笑声里没有温度。
“举报者有赏,200文钱。”
可依旧没有人开口。
凡是用钱都不能解决的问题,那么一般都是钱还不够多。
“400文钱?”
“600文钱?”
到了二两,一个瘦弱男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他第一句则是对着白杏鸢问道“真的吗?”
“当然了。“少女勾起嘴角,上钩了。
下一秒就看见瘦弱男指着站在最后的一个刀疤男,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就......就是那个人。”
被别人指着的刀疤男立马推开周边的人,冲上去拽住瘦弱男的衣领,大声呵斥道“你少诬陷俺,哪只眼睛看到是俺做的了?”
怒气冲冲的样子把周围的人都吓到了,他们往日都怕这个大块头。
“三两。”白杏鸢甚是觉得有趣,她瞥了一眼瘦弱男,继续加价道,反正白府有的是钱。
这句话仿佛给了瘦弱男勇气,他用尽力气从刀疤男手中挣脱,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说道“我当然是有证据,你还被他用刀割伤了手臂,你敢露出来给大伙看吗?”
刀疤男明显一惊,他攥紧拳头,想要一圈挥在对方脸上,让他不再说话。
可惜被凑热闹的白杏鸢叫住了手。
“既然你说他诬陷你,那不如就挽起袖子让大伙看看。”白杏鸢不知道何时走到他背后,双手拉直手中的鞭子的一段,带着笑意贴心询问到,“你的伤疤到底存不存在......”
“小姐,那人又没有死,何必找俺的问题?”许是白杏鸢平时多是纵容了这暴力男,这才让他说出这种话。
“你的意思是,只要这院子没有死人,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任你欺辱?真当本小姐不存在吗?容得你小子般放肆。”白杏鸢挑眉到,原本笑嘻嘻的脸逐渐阴沉,手中的力度不自觉加重,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见刀疤男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其余的下人左瞧瞧右悄悄,觉得这是一个报复的好时机。
“小姐,这个大块头平常就喜欢欺负新人。”
“他还抢走了昨日那人带回来的披风。”
“往日他常抢我们的银两=。”
“小姐要替我们做主啊。”
刀疤男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些往日连话都不敢说的人,此时竟连着一起说着他的坏处,顿时他脑门一热,气急败坏指着周围的人,怒声道“俺看这院子的所有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里装什么人畜无害。”
其他人被说的一时间语无伦次,羞愧的低下头。
但是白杏鸢则是一脸无所谓,她看了看天空,没有下雪了。
“仔细想想,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女似乎很是认真思考着,想开了便全然不在乎刚才的话,反而是觉得有点好玩,“你们说啊,我是不是比你们更坏啊......”
刀疤男跪在白杏鸢脚边,连忙磕了头,意识自己刚才说错了,苦苦求饶。
“俺上有老下有小,求求小姐饶了我这次吧。”
这句话白杏鸢都要听出茧子来了,随机从阿旅手中抽出一张纸,收起嘴角的笑意,讥讽的样子毫不遮掩,反驳道“可据我调查,你可是抛弃了自己的父母,卖了妻子与女儿换钱,这就是你所说的上有老下有小,呵,甚是有趣。”
少女的语气逐渐加重,随后更是冷笑了一声。
“不是,不是这样子的!小姐,求你了,俺再也不敢了,求你了......”刀疤男头皮发麻,他不知道为何小姐如此了解这些。接下来不论他怎么哭喊,白杏鸢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内。
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交给你了,阿旅。”
“是,小姐。”
阿旅替白杏鸢关上了房门,而她则是站在台阶上俯视着地上冒着冷汗的刀疤男。
“阿旅姑娘,小姐往日都会默许俺的做法,为何今日会这样子?”刀疤男不解,他听到周围的笑声,连忙爬到阿旅正前方,抽泣道,“阿旅姑娘,看在你我们相识已有一年,没有功劳有苦劳,放我一马,求你了。”
“我只听命于小姐,其他人与我无关。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任凭他怎么磕头,阿旅只是抱着手,蹲在刀疤男面前,平静道。
那刀疤男眼见没用,打算同归于尽,干脆站起来掏出一把匕首想要偷袭阿旅,只是下一秒就被对方来了一个过肩摔,狠狠摔在地上。
其他下人根本不敢动弹,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刀疤男被拖走,只留下雪上拖拽的痕迹。
该怎么惩罚,屋内的白杏鸢确实没想到,那个鞭子也只不过是拿来吓唬人的,原主可是有一堆。
一炷香后,阿旅从屋外走了进来。
“小姐,十五杖,可行?”阿旅不紧不慢的说道,她看着被丢在桌子上的鞭子,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坐在软榻上的白杏鸢看着手中的话本,心里咯噔一下,但故作淡定地应了一声。
“那么,小姐,是需要我找人活埋了他们吗?”
阿旅自是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于是大胆上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似乎笃定小姐一定会这样子说。
“别。”听到这丫头的大胆发言,白杏鸢立马放下话本否决,“让他离开白府,永远不要回来。”
她扶着额头,做不到原主那般果断,还是看不得有人死,但又有些后怕那人会报复,日后小心为好。
“是,小姐。”阿旅听话应下,正准备离开又转身通知白杏鸢,“小姐,老爷问今晚要一起用餐吗?”
“不去。”白杏鸢又翻看了一页话本,拒绝到,她知道那个爹不会怪罪的。
等门关了后,白杏鸢撑着下巴,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无奈,空洞的眼神难以聚焦,唇角不自主地向下垂。
其实原主对这些下人是有防备的,暗地里偷偷调查好了这些人的背景,并记录下来。
就是想抓住这些人的把柄,方便日后威胁控制。
若是原主的做法,这人怕是已经没命了。毕竟她不喜欢别人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看到眼前的糕点,白杏鸢有些没食欲,她想到刚才那些下人的嘴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没有那些下人也好,省的勾心斗角。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白杏鸢又躺在床上,她在冬天不是很喜欢出去玩,主要是懒。
至于季莲灿,她已安排两个靠谱的人过去照料,听了大夫的话,死不了。
另一边,一位温柔似水的女子停下手中的针线活,低着头似有些惊地说道“你是说,我那妹妹可是连着在院子待了两天?”
她便是白杏鸢的亲姐姐——白琪,她的声音带有几分不经意柔情,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站在桌边的侍女低着头,回答道“是的,大小姐。”
“许是无聊,觉得乏了。”白琦微微一笑,抬手轻抚着腕上的那串珠子,轻声笑道,“对了,阿彩,改日记得将这礼物送去湘晴院。”
“大小姐又不亲自送去吗?”被称为阿彩的侍女不解,轻声询问到,“您明明为小姐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不了,鸢儿还小。等我处理完一切再亲自找她。”白琦微微摇头,她确实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做好。
比如过几天要来到府上的客人,得命人提前准备好菜品好生招待。
想到这里,白琦放下针线,转头问道“那奴仆,可是死了?”
“没,二小姐将欺负那奴仆的人赶出府了。”阿彩老实说道,她一开始觉得古怪,但是又想到二小姐总是阴晴不定,便没觉得奇怪了。
“妹妹自是有自己的打算。”白琦并没有觉得意外,她知道自家妹妹是喜欢皮囊好的人儿。
所以才会特意买的一个好看的人送给她。
“记得叫人去处理干净。”白琦柔声道,随即抬起头看向窗外,她的眉毛与白杏鸢长得相似,只不过她的眼尾带有一颗红痣。
“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