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下来了,列车的速度也逐渐放缓了,或许是要到霍格沃兹了。
列车四处回荡着一个声音:“再过五分钟将会抵达霍格沃兹,请将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去学校。”
我看窗外漆黑一片,仅有几盏灯火亮着,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股紧张感。
但人流可不让我生出过多感慨,到了站台后,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推推搡搡,我和西奥多他们得一前一后,紧紧抓住对方的袍子,才不得以被挤散。有的人大声叫喊,“你踩着我了!”有人叫嚷,“谁推我?”
眼前这幅场景,一下子就把我从那种莫名的空虚感中给推了出来。
“一年级的新生!到这里来。”我听见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事实上声音的主人,长得也很魁梧,站在人群中尤其打眼。他那一头毛茸茸的胡子看起来就像他的围巾一样,夜里还有点冷,霍格沃兹的黑袍不能够完全防御这股寒气。他的胡子肯定很暖和。
我把袍子裹紧了一点,想要以此留住一点温暖。西奥多瞥了一眼我的动作,伸出左手抓住了我的右手,放进了他的黑袍口袋里。口袋暖乎乎的,他的手也很热乎,跟我冰冷的手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我们跟随海格,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艰难地走向霍格沃兹,由于路况凹凸不平,大家都很安静地在走路。
所以我听见了来自潘西的抱怨:“霍格沃兹穷得连条像样的路都修不起,就这么来应付我们?”
德拉科回应她:“我要告诉我爸爸,他一定会向邓布利多提议把这条路修修。”
“转过这个弯,就是霍格沃兹了!”海格回头朝我们喊道。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宽阔的黑色湖泊,一座城堡模样的建筑矗立在悬崖峭壁上,它平静地站在那里,亮着橘黄色的灯光,在一片黑暗中显得让人安心。
“每条小船不能超过四个人!”海格嘱咐道。
我跟西奥多上了一条船,一个橘红色头发的女生和金棕色发色的男生也随之跟我们上了同一条船。
我看向还在后面一段距离的达芙妮和布雷斯,达芙妮对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潘西和德拉科。
橘红色头发的女孩看着我的动作,出声问我:“那是你的朋友吗?”
我抱着礼貌的态度,回了一句“Yes。”
“那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占了她的位置。”她笑得开朗大方,让人对她生不起气。
“没关系。”
“你长得好漂亮!”她说这句话时真诚地看向我,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是一种冒犯。
“啊?”我愣了一下,这样打直球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下意识地看向西奥多,发现他又在笑。
“真的。我叫伊莎贝拉·库巴特,旁边这位是伊蒙·戴森。”她拍着胸脯向我保证,然后又开始询问我,“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库巴特这个姓氏,我心中一惊,想到了克洛伊,但马上我又想到这个姓氏在英国很常见,没必要捕风捉影。
“我叫克莱丝·塞尔温。至于他……”我戳了戳西奥多,示意他做个自我介绍。
“西奥多·诺特。”
“好名字!很高兴认识你们!你们可以叫我伊莎,也可以叫我贝拉。怎么叫都行!”
“那我为什么不能叫你莎拉?”旁边的伊蒙突然接话。
“当然不行!你每次都把我名字都读错。而且我才不要当Salad。艾莎也不行!”伊莎贝拉眉头一皱,警告地看着伊蒙。
他们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的,虽然两人针尖对麦芒,在斗嘴上谁也不让谁,但能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很好。
我悄声问西奥多:“你还好吧?”我知道他一向喜欢安静的环境,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吵吵闹闹,有没有让西奥多觉得麻烦。
他向我摇摇头,跟我说:“霍格沃兹要到了。”
我们是第一批小船,先靠了岸。我跟伊莎贝拉道了别,说我还得等等朋友,让他们先走。
她对我表示了理解,然后扯着伊蒙先跟上了海格的步伐。
达芙妮他们的小船就在我们的后一批,没过几秒也上了岸。潘西一边吐槽黑湖底没礼貌的人鱼,一边扶着德拉科的手,从船上下来。
“怎么了?”我问达芙妮。
“有只人鱼突然浮上水面,把潘西吓了一大跳。嗯,它长得有点一言难尽。”
我们走在人群的靠后位,跟着前面的人,爬完了一段长长的楼梯后,站在了一扇大木门前。
木门打开后,一个身穿绿色长袍的高个儿女巫站在那里,她的表情严肃认真,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她站在门口,声音洪亮:“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兹!分院是一个很重要的仪式,你们在霍格沃兹期间,学院就是你们的家,你们要与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
她口若悬河,分别列举了霍格沃兹四所学院的名字和加分机制,还提到了等一会儿的分院仪式。
她锐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在其他人不得体的地方停留了小一会儿,然后说道:“等那边准备好了,我就会带你们进去。”
她离开了房间,但是立马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
几十个幽灵从墙壁里飘了出来,他们身型各异,唯一相同的是那透明的身体。
“哇哦,幽灵哎。” 我兴奋地左顾右盼,“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活的幽灵。”
“你还见过死的?”一旁的布雷斯插嘴道,“更何况他们不能算活的,你的常识呢?”
“这只是一种夸张手法而已,表达我的惊喜。你还真是最有常识的,最聪明的,Brainy Blaise。”我反击道。
他敷衍地拍拍手掌,有气无力地说:“哇,真是太惊喜了。另外,谢谢你的夸奖。”
我冷哼一声,明智地选择不与他多费口舌。
麦格教授很快就回来了,她走在前头,带着我们走进了霍格沃兹的礼堂,我看见她往一个四角凳上放了一顶皱巴巴似乎还有陈年污渍的帽子,它好脏,我想它需要一个清水如泉。
但是很快它就唱起歌:“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好吧,我为我刚刚的行为忏悔,我不该觉得它丑。但是它真的很脏,这点是客观存在的。
但它还是有优点的,起码它会说话,有思想内涵,唱歌还不错,我不能找到第二副这样的帽子了。
等帽子唱完歌,大家鼓起掌来,麦格教授手里拿着一卷长长的羊皮纸:“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得上来戴上帽子等待分院。”
米里森·伯斯德是一众新生中第一个分到斯莱特林的。
“伊蒙·戴森。”和伊莎贝拉一起的那个男孩子被叫了上去。
“格兰芬多!”仅过了几分钟,就听到了他的分院结果。
“伊莎贝拉·库巴特。”
伊莎贝拉的分院结果更明显,分院帽几乎一放上去,就喊出了“格兰芬多”。
西奥多,达芙妮,潘西和德拉科已经被分进了斯莱特林,只剩我和布雷斯待在这寥寥无几“待分院人”中。
而这时一个人的名字几乎引起了全校的骚动,哈利波特。一个传奇故事中的名字。
我有点好奇地打量那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他乱糟糟的头发和营养不良的模样,就这样一副放在人群中完全不起眼的小孩模样,居然就是哈利波特,我有些不敢置信,感觉从小到大想象中的哈利波特滤镜破碎了。
他似乎让分院帽很纠结,最后还是被分去了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的长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听见他们欢呼,“我们有波特了!”两个红色头发的人这么叫喊,法兰被他们架在中间,手做喇叭状,大声应和。
“克莱丝·塞尔温。”终于念到我的名字了。
我一步一步走向帽子,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如果我被分去了格兰芬多,我能够想象和德拉科他们相处会有多艰难,尤其是布雷斯和潘西。他们两个肯定会让我领略一下,我这辈子能见到过的最刻薄的语言。
在被帽子遮盖视线前,我看见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法兰向我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是一个很纠结的小孩啊。”我听到耳边传来很小的一个声音,但它又能直冲脑门,让你听得真真切切,“你脑子里似乎有许多奇思妙想,不错,但对知识不够执着。英雄主义吗?哦,我能看到你被时间掩盖的英雄主义,假以时日能大放异彩!但不够勇敢,也不够诚实。那么,就是了……遵循你内心的声音吧,孩子。斯莱特林!”
那顶帽子说了一大堆话,最后还是让我去了斯莱特林,我松了一大口气。克洛伊指定学院,太好了,没被分到其他地方去。不然我真的会退学的。
我坐在了西奥多旁边,看着最后五六个人的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