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正启元年冬,大雪纷飞,连飘了几天几夜,漆黑的夜晚厚重的雪花并未阻挡身后的追兵,杂乱无章的脚印竟一时有些望不到头。

    “小姐快,快”薇儿的左手抱着孩子,只能用受伤的右手拉着小姐。

    “薇儿,你带着孩子快跑,找安全的地方”谢婉此时力气已经所剩无几,肩膀的伤口开裂血流不止,若不是刚才薇儿帮她挡了一下,只怕是当场毙命,她不能再拖累她们了。

    “小姐……”主仆多年,薇儿此时已经知道谢婉的用意,她转身离开,不时便消失在谢婉面前。

    谢婉看着面前消失的人,内心苦涩不已:阿娘对不起你。

    薇儿不敢回头,只能向前跑,习武之人即使受伤速度也比旁人快,不久她便看到前方的村庄,快点再快一点,她要快点赶回去。

    薇儿匆忙地将孩子放在一户人家门口,敲响了门便快速离去,雪还在下,并没有为心急的人而停下,要死就一起死吧婉儿,这次我陪你。

    屋内传来老妇人的声音“谁呀”

    见久久没人回应,屋内的人出来:“谁呀这大半夜的”

    婴儿的啼哭声响起,王婶儿往下一看,赫然看见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婴儿看见她停止了哭泣眨着眼睛对她甜甜的笑,她忙将婴儿抱起来生怕凉到这小生命,走到院门口左右看了看“谁呀把孩子放在这。”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她倒是希望这孩子是弃养的。”她扒拉着裹着孩子的布想往里掖一掖别冻着孩子,毕竟这老天可不怜人。但没想到扒拉出个布,布上好像写的字,王婶儿没读过书,上面的字她不认识,想着这邻里乡亲就算有认识字的可能大多都不愿意搭理她。

    这布条的事也就被她放一边了,“给你取个名字吧,铁柱怎么样?对了你是男娃还是女娃啊?女娃娃可就不能取这名字了”王婶儿自顾自的说,两个可怜的人在那一刻有了依靠。

    王婶儿年轻时嫁了个酒鬼,这酒鬼好吃懒做对王婶儿也是非打即骂,日子过得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不容易王婶儿怀了孩子,本以为丈夫会有所收敛,可没想到这酒鬼一天夜里喝酒,倒在湖里灌死了,孩子也因整日劳作流掉了,还亏了身子下不了田,只能靠着做些手工活过活。

    这本应是个悲惨命苦的女人,可这邻里乡亲一传十,十传百倒是给王婶儿传成了个扫把星克夫命,真是叫人唏嘘。

    日子一天天的过,王铁柱也从小娃娃长成五岁的大娃娃了,虽然邻里乡亲不待见母子俩,但每几天去趟镇子卖些鞋垫子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王铁柱喜欢去镇上,去了镇上娘亲会给他买糖葫芦,糖葫芦甜甜的,两文钱不多,但对几天才能赚二十文的娘俩来说也是不菲的价钱,但王婶儿还是会给他买,然后娘俩会去买药,以前都是王婶儿自己去的,这几年有了铁柱的陪伴,拿药的路上倒是不觉得沉重。

    渐渐的王铁柱不想吃糖葫芦了,钱不够了,娘亲的病愈发严重了,前几日都咳出血了,王铁柱当时看到吓得哭出了声,躲在王婶儿怀里哭了好久,王婶儿唱着歌哄着他,说着自己会长命百岁,所以永远陪着他。

    直到王铁柱7岁那年,王婶去世了,命苦的女人在那一年得到了解脱,但她好像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还有她在乎的人需要她,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让自己看起来有点精神气,可是身体不允许,越来越累,身体越来越沉重,她好困,好困。

    王铁柱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再也没睁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的心情,他想哭的,可是哭完没人会哄着他了,哄着他的人不在了,娘亲骗了他,埋葬了娘亲,他拿着母亲临终前给的布条,和家里所剩不多的积蓄离开了,他要学着大人的样子去镇上讨生活了。

    到镇上的路不长也不短,往常和母亲走的时候要走一天能到,太阳刚露头的时候走,太阳落的时候到。王铁柱想着和母亲一起去镇上的日子,再看看沿路的风景,不知为何,他走得越来越快,最后他跑到了镇上。

    钱不多,要省钱,他是为了赚钱到镇上的,不是为了花钱,有钱才能买到他想买的东西,有钱才能买到药,他太小了,天渐渐暗了,他也没找到要他的,他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这谁家小孩别没事找事儿。”

    他不是谁家小孩,他没家了。

    夜晚的风格外的凉,单薄的衣服贴在身上反倒让人觉得冷。王铁柱蜷缩着蹲在小巷子里的一个角落,夜晚是漫长的等待,他在等天亮,等着等着他便想起了娘亲,娘亲温暖的怀抱,想着想着他便哭了,一个人静静的在角落抽泣。

    与此同时,“那娘们就是不识好歹,老子怎么就配不上她了?”“是啊,大哥她家也就那穷酸样。”“下次直接强了她得了,怀了孕怎么着也得嫁给大哥。”两个小弟你一句我一句附和着。

    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活像三个魔鬼。

    他们路过巷子,听到里面传来的抽泣声,为首的不知怎么就火了走进巷子“谁他娘的那么扫兴。”小弟们看着大哥进去了,自己也跟了上去。

    王铁柱听到背后传来叫骂声,抹了抹眼泪回头看去,看到身后三个高大的男人,当场吓得不知所措,看着男人步步紧逼,只能让自己开起来凶一点“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

    “哟~这小屁孩长得不错呀”为首的男人看见王铁柱的脸瞬间兴奋起来,听着声音他以为是个死了爹娘的小屁孩儿,没想到是个小美人,虽然是个小孩,但也不懒。

    “是呀,大哥。”身边的小弟猥琐的笑了起来。

    “让哥几个爽一爽,就放了你,怎么样啊?小美人”他语气轻挑的走向王铁柱。

    要死了吗?他还不想死,怎么办,油腻粗糙的手刚要碰到王铁柱的身体就被他侧身躲了过去,纤瘦的身体灵巧地从他们三人之间穿了过去,不过没跑出两步便被薅住了衣领提了起来,他想都没想直接转身朝抓住他的手咬了上去,由于一整天没吃饭加上身体本就瘦弱这一口显然没有对男人什么伤害,但反倒激怒了男人。

    “***,你个臭小子,**敢咬老子。”那男人掐着王铁柱的脖子,将他高高的举起,再重重的摔到地上,地上稀碎的石头将他的衣服划破,三人的拳头毫无保留的砸在他瘦弱的身上,每一拳重的都想要了他的命,耳边传来男人的骂声“***跟娘们一样不识好歹。”

    寂静的夜里拳打脚踢的声音十分明显,不过被这样残忍对待的人渐渐没有了挣扎的力气,耳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身体的痛感提醒着他还活着。

    三个男人打累了,蹲在地上看着王铁柱鼻青脸肿,顿时没了欲望,他们拿走了刚才从王铁柱身上掉下来的钱袋子,最后踹了一脚离开了。

    身上的疼痛愈发明显,地上的小人用着最后的力气翻滚的挣扎着,但渐渐的躺在地上不动了,冰凉刺骨的身体,已经预示了小人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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