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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中的琐事

    浑身散架了般剧痛,刺痛感渗透进骨缝里般的寒意,眼前是虚无的一片,但有些浅淡的颜色,红的或者蓝的,星星点点像是老旧的唱片机,吱呀吱呀的响。

    那些光点逐渐放大,大到覆盖了整片视野,眼前一闪一暗。

    我想掀起眼皮,努力了大半天也感受不到知觉,于是我打算抬抬腿或者挥挥手,视野了出现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蓝色。

    似乎是镶嵌在我的身体里,我的身体支离破碎,要想让它完完整整的长好,需要将骨髓里的玻璃渣挑干净,骨块仔细拼好,用白羽作为填充,根茎用来缝合,最后放上肌肉,塞进筋脉,我的知觉慢慢恢复回来。

    唱片机被拍了拍勉强可以用了,我听到附近传来呼吸声和奔跑声,好像至身在温水里上下起伏,过于舒适让我的意识再次消散。

    ......

    嘶——

    “好痛......”

    我睁开眼,转动僵硬的脖子,周围的环境泡在雾蒙蒙的午夜蓝里。

    “诶,咦?!醒啦。”镜心有些激动的捂着嘴,但很快又压低嗓音凑过来握住我的手。“身体恢复的怎样?”

    “唔......”

    身上盖着一条白色的毯子,摸上去很光滑,身下是柔软的沙发,房间静悄悄的。

    “差不多刚恢复好吧,有点累。”

    我试着活动四肢,像是生了锈。不过在镜心给我拿来一块慕斯蛋糕卷时,我僵硬的关节重新上了油,有活过来的感觉了。

    “阿辞和萝歇尔累晕了,你们都没醒,我就在房间到处转转。”镜心双手展开,趴在我腿上。“有感觉吗?”她轻轻的捏了捏。

    “没有,有点点痒。”

    “这样呢。”她稍微使力。

    “嘶,停停停。”

    “啊,对了。我记得我是在森林小径里来着......”说到先前,我突然想起那时杀死女仆的人,那个人有很熟悉的味道。

    “是萝歇尔把你抱进来的,和我们遇到时你就只剩下一颗头了,皮肤变得像是透明的,很薄,眼眶还有嘴里卡着玻璃片。”镜心一本正经的说。

    “呃。”好诡异。

    “我和阿辞进去后也遇到了女仆装扮的人,城堡里面的走廊很多,像是迷宫一样,我本想赶紧找间房躲进去,但查看位面几乎每间都有女仆。”

    “那些女仆的镜片到处乱飞,我也只能到处窜,半路我们找到了萝歇尔带着你进来,后面阿辞又用修汶找多莱利她们的位置时就力竭晕过去了。”

    “好在多莱利和露琳欧帮我们拖延时间,我找到了特殊的楼层。”镜心站起身来走向一旁,接着说。“阿辞体质孱弱,耗了大量修汶身体吃不消。”

    “阿辞,醒一下啦。”

    我坐起身向另一边看去,相里别辞和萝歇尔坐在一张小塌上,相互倚靠着休息。

    “唔......怎么了。”

    “该吃你的丹药子了。”

    “嗯好,啊,伽尔汀娜你醒了,身体还好吗。”相里别辞面无血色,眉眼倦怠,从袖中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吞下去。

    “还好,你没事吧。呃......”我刚想从毯子里出去,却发现因为身体是重塑的,所以并没有穿上衣服。不过我的手札放在沙发边,我从里面取出衣物,顺便看了眼终端,却发现阿蕾缪蕾给我发了消息。

    〖图片〗一盘看上去很眼熟的面包。

    〖嚼嚼嚼。〗

    “哈,什么鬼啊。”她绝对在这个馆里吧,在森林小径熟悉的味道,是白鸟苦涩的青柑橘味。

    “联系多莱利她们了吗?”相里别辞问。

    “十分钟前问过了,她们那里还有个冒险客,我们这层楼暂时是安全的。”镜心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端来了各式各样的兰肯萨利风格的甜点。“耶斯耶斯。”

    “真好看呢。”萝歇尔也醒了,她用净手巾仔细擦拭手指,捏起一块卡诺利抵到我的嘴边。“蜜饯和苦巧哦。”

    “唔,谢谢。”甜甜的。

    “还有这个,安芙甘特,致死量的咖啡加甜死人的香草冰淇淋,我先试试。”镜心乐于试验这些小巧精美的食物,满心欢喜的品尝。“好吃!”

    “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相里别辞缓缓说着。

    “哦哦对了,那边有个超级无敌大的浴池,我一直很想试试,咱们一起去吧,好不好嘛阿辞。”看着相里别辞一副想要拒绝的样子,镜心连忙拽住我的胳膊说到。“小伽,萝歇尔,你们说,朋友这种东西是不是该一起洗个澡,促进一下感情。”

    “当然啦。”

    “诶,是,是吧。”在这之前我并没有朋友,所以并不了解朋友之间需不需要通过洗澡来促进友情。

    在小镇之馆生活时,身边虽然有许多同龄人,但是唯一和我交谈的只有年长的娅妮,一个家庭的妹妹姐姐们并不欢迎我这个异类。

    唔,突然想起,在遇到镜心她们之前,还有阿蕾缪蕾,而她算是什么,朋友的话,自从那天她离开电影院后我们便没见过几次。她游历世界各处,我为前往伊索西里研馆学院做准备,偶尔会在终端网络上看到她的消息。

    “哪门子的朋友要一起洗澡?”

    “你又不是没和我洗过,现在怎么扭捏起来了。”镜心揣着手质问。“莫非你还有私交?!”

    “行了行了,赶紧吧。”

    “好耶好耶。”镜心欢快的先用修汶仔细检查房间里外的其它位面是否有异状,好让相里别辞放下心。又再次钻进那扇大到离谱的衣柜里,翻出一堆闪亮亮的衣服。“哦——耶斯,换装游戏!”

    “睡觉。”相里别辞从衣服堆里捡起一件最为普通的白裙,但如果细看上面还装饰着密密麻麻细小的钻石。“浴室在哪。”

    “那边啦,真是的。”

    毕竟是上床休息,还是不要穿太繁琐的衣物了,我选择拿和相里别辞一样的衣服进入浴室。而萝歇尔看镜心气鼓鼓的样子选择陪她一起玩,服饰复杂到几乎是把各种珠宝捆在身上的程度,走起来沙沙响。

    “哦,好大啊。”

    浴室的中心雕琢着一个巨大的大理石浴池,看上去比我在电影院的卧室都大,甚至好几倍。

    “我跑到那头喊你你能听到吗?”镜心乐呵呵地跑到另一头,大声喊到。“啊——啊。”

    “......”

    “好大声的回音。”

    “毕竟天花板都很高呢。”

    浴池边摆放着柔软的羊毛地毯,上面还绣着家族狼头纹章和铁线莲。天花板还有浴池底部,也都刻着狼头纹章,是栩栩如生到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大喊,“来玩苏罗苏尔坎的传统游戏吧啊哈哈哈哈哈!”的程度。

    “被这狼眼珠子盯着怪瘆人的......”镜心搓了搓胳膊,一把掀开衣服跳进浴池中。“啊呀。”

    萝歇尔也没有犹豫,两根手指在腰间一挑,本就松垮的衣物一下子便掉落,她足尖轻轻点在水面上,一点点滑进去。

    我趁她们没人注意,快速脱下衣裤泡进水池中,虽然平常因为要重塑身体导致光着身体,她们多多少少也看过了,但对于向她人展示裸体还是较为羞涩。

    比如最后的相里别辞,她还在慢慢解着衣带,看样子这种九禹风格的衣袍似乎很麻烦。

    “阿辞,你咋这么慢。”

    “......你那张嘴就不能少蹦几个字。”她最终还是妥协,脸像是被水汽染上红晕,解下衣袍进入水中。“呼......”

    “啊——好闲,对了,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壬渡老师气息还在,不过不是和我们同一个馆。”

    “你修汶还吊着?”

    “自然。”相里别辞闭上眼睛休息。

    “所以那时候相里能找到我和伽尔汀娜呀。”萝歇尔的手心出现一朵白色小花。“相里给我的种子。”

    “对了萝歇尔,能说说你与大家汇合的过程吗?”

    “嗯?好哦。”她将小花放到水面上,飘飘荡荡。“将那些月银骇引入领馆废墟后,我便利用修汶赶到森林门口,进去后往前走了一会发现一个大坑,坑里全是蓝色玻璃碎片。坑旁边还有个人形模样的东西躺在地上,我小心翼翼的过去看发现原来是小伽呀。”

    “如此凶险让你一人抵挡,抱歉......”

    “还好啦,反正我的修汶比较适合嘛哈哈。”

    “我想把你抱起来,但是底下的身体一碰就碎了一地,只有一颗头较为完好,不过也是插着不少碎片。之后就进入这座城堡里,里面线路诡谲,有不少强大的女仆厄物,好在牵着相里的修汶我们汇合了。”

    “没了吗?”

    “没了呀。”

    “唔,你有没有在森林里,遇到别的什么人?”

    “嗯?没有哦。”

    “好的。”

    “怎么了,遇到其他厄物了吗?”镜心划拉着水面游过来和我们凑一堆。

    “没,是有人解决了森林里的那个女仆。”

    “我们在城堡里也没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人,问问多莱利她们?”相里别辞说到。

    “没事,不用了,反正那人算是帮了我。”

    浴池旁是一扇落地窗,几支蓝杉的枝丫探到窗口,夹杂着幽幽虫鸣。窗外的蓝色浓郁到快要漫进来,混着皎洁的月光和紫罗兰的香气,浓稠得像是一副油画。天上挂着的银月越来越大,已经快要笼罩孔蒂察姆的整片天空。

    “呃,我现在有点对紫罗兰的味道感到生理不适,总感觉那些月银骇在附近。”镜心说着从浴池边上拿来准备好的香薰片。“有花香果香,还有海洋香,嗯......花香算了,海洋香?”“果香吧。”萝歇尔立刻回应到。

    “好滴。”

    “那什么,嗯......这个水的温度会不会有点低了?”萝歇尔拨弄了几下水面,有些犹豫的开口,脸上滑下一滴水珠。

    会低吗,对于常人来说,这个水温刚刚好,但是我觉得还有点热,或许是白鸟的身体缘故。

    “会冷吗,那我调一下吧。”

    说着镜心转动了狼头形状的阀门,水温迅速上升,腾起浓厚的雾气。

    呃,其实有点点烫诶,但是不是有这种言论吗,说什么烫到极致就是爽来着,我将身体往下潜一点,半张脸埋在水里。

    “好无聊,说洗澡就洗澡吗?!”

    浴室里沉默片刻回荡起镜心的不满声,她环顾一圈,闭眼休息的,摆弄泡沫的,还有潜进水里的。

    “吵死了,要干什么。”相里别辞抓起一把泡沫盖在镜心头上。

    “哎呀好吧,去睡觉行了吧。”嘴上是这么闷闷不乐的说着,下一秒却扑到相里别辞身上贴着。“睡了睡了。”

    “......你这家伙。”

    “哎呀,伽尔汀娜......!”

    我晕头转向的被萝歇尔从水池中捞起,不知何时陷在水里,热水泡着身体软绵绵的。

    “呃啊。”

    “抱歉,是太热了吗?”

    “唔,我的体温比较偏高,不过没事的。”

    镜心和相里别辞已经离开浴室,只剩下我和萝歇尔还坐在浴池边,她让我靠在她身上,我可以透过萝歇尔的胸腔听到里面近乎微弱的心跳,还有她的皮肤即使泡过热水依旧冰凉凉的。

    “你的心跳,好大声呢。”

    “是吗。”或许是我的心跳太吵了,盖住了萝歇尔的心跳。

    “我很喜欢。”

    “咦?”

    “很有生命力啦。”

    卧室的床占据了空间的一大半距离,躺下我们四个人也是绰绰有余,在睡前受相里别辞的强烈要求下,镜心和萝歇尔还是换回正常的睡裙,表示不想睡一觉起来身上被宝石戳得千疮百孔。

    “就这么睡了吗?”

    镜心躺在中间,她朝空中伸出手,漫无目的的挥动。

    不过就这么睡确实睡不着,浸在蓝色的月光中有种睡着后就醒不过来了的感觉。我闭着眼睛放空其它感官,停靠在栖木上的跳虫,躲藏在小灌木里或是草株间的蟋蟀,它们发出各种空灵的鸣叫,远处的钢琴再次奏响,裹挟着紫罗兰潜入房内。

    耳边是萝歇尔平缓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相里别辞安静的躺着,听镜心叽叽喳喳的谈天谈地。

    “睡不着诶,总感觉好神奇。”镜心摊开双臂,将我们圈在一起。

    “哪神奇了。”

    “好!现在来玩快问快答。”

    “哈......?”

    “哦——剋,所以,你们喜欢苏罗苏尔坎的苹果还是潘那里里柏的。”

    “莫名其妙的问题。”

    “啊哈,我先回答,当然是苏罗苏尔坎的。你知道吗,苏罗苏尔坎的苹——果,高大——”说着镜心刻意的停顿一下。

    “脆爽,冷酷,妈咪~”萝歇尔支撑起身体,接下这个话题。

    “呃,好吧,各位,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谈论吗......我选潘那里里柏。虽然我并不喜欢苹果,但还是回答一下。”

    “哇哦,呜呼,呵呵。”镜心捂着嘴,露出有些诡异的坏笑。“苹果,派。”

    “好的,闭嘴,你如果再继续玩你这猎奇笑话的话。”话题被相里别辞忍无可忍的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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