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空桑方晴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口中干渴难耐，不自觉舔着嘴唇。
“水……”她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撑起身，环顾四周，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能自食其力。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会儿脑子已经清醒了，但是身上甚是乏力，摸索着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饮完一杯水，还是没有解渴，她刚要再倒一杯，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龙太子妃！”丹若本来只是照常进来查看空桑方晴的情况，方便第一时间通知龙太子，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已经起身的龙太子妃：“您终于醒了！”
空桑方晴没有理会丹若，她还渴着呢。
又将一杯水饮尽，她才看向丹若：“我睡了多久了？”
“回龙太子妃，已经两天一夜了。”丹若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夜龙太子殿下将龙太子妃带回来的时候已是天亮时分，到这会儿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要马上通知殿下。”丹若忽然想起龙太子的嘱咐，“殿下这两日着急着呢，让我一定第一时间通报您醒来的消息。”
说完，丹若转身走出房门，找来一旁的守卫，耳语了几句，那守卫立刻走出了小院，应当是去通知敖羽了。
空桑方晴也懒得阻止他们，敖羽要来就来罢。
“您要吃点东西吗？睡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丹若回到空桑方晴身边，接过茶壶为她倒水。
不知道是不是睡久了了没动的原因，她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饿，听到丹若问起要不要吃东西，还有点犯恶心。
她抚着胸口，将恶心的感觉压下。
“您不舒服吗？”丹若看到她皱眉，还一脸不适，以为她不舒服，连忙询问。“殿下马上就来了。”
这个小女妖也真是，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敖羽来了，她就不犯恶心了？敖羽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我没事，只是躺久了，有点犯恶心，你不用担心。”空桑方晴睨了丹若一眼。
真是大惊小怪……
“晴娘！”敖羽一听到守卫来报，便赶了过来，走得太急，衣摆被风带起，略显飘逸。
“殿下！”丹若向敖羽行礼。
敖羽没看丹若，只说了句：“下去吧。”
丹若低着头退下，顺便向门口的守卫招手，带着他们一起离开了。
敖羽坐到空桑方晴身边，关心地询问：“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整整睡了……”
“两天一夜。”空桑方晴为他补充完，将敖羽的话噎了回去。
“……”看着空桑方晴戏谑的眼神，敖羽自然只能顺着，“算了，你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挺好的，感觉把这些年没睡舒服的觉都睡够了，就是躺太久了，骨头有些酸痛。”空桑方晴说着，是觉得肩膀不太舒服，自己伸手捏了捏。
敖羽突然起身，吓了她一跳：“你干嘛？”
敖羽没说话，走到她身后，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吓得她一激灵：“敖羽！你干嘛……”
空桑方晴快速扭身，抬头看着敖羽，防备地看着他，倒不是不喜欢他碰自己，主要是……有点痒，而且怪不好意思的……
“怎么不喊殿下了？”敖羽的手牢牢地贴在她的肩膀上，俯首在她耳边问道。
比起刚进来的时候，敖羽的表情从担心变成了抑制不住的欢喜，他能感觉到空桑方晴已经从往日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否则也不会这样和自己说话了。
“你管我！”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空桑方晴实在受不了了，想站起来，却又动弹不得。
“坐好，不是肩膀痛？我给你揉一揉。”说着，敖羽竟真的为她揉起肩来，力道刚好。
空桑方晴红着脸，没好意思与敖羽搭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小声地说道：“已……已经不痛了……”
幸好敖羽很快停了下来，不然她还不知道得脸红成什么样。
敖羽一边坐下，一边从腰间掏出一把镶嵌着碧绿宝石的匕首递给她。
“这是？”空桑方晴没有接，问敖羽。
敖羽拉过空桑方晴的手，将匕首放在她手掌上：“是我成年时换下的龙角做成的匕首，有龙族力量，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你。”
“我知道你想为蝶惜报仇，才会进到地牢去找柳芜，但这实在是太冒险了，差一点……”敖羽脸上的表情颇为严肃，他甚至不敢想如果当时柳芜真的伤害到了晴娘该怎么办：“以后别再做危险的事情了，我会担心。”
空桑方晴看看敖羽，又将视线落在匕首上，沉默良久才回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敖羽：“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人去做。”
“我还不想吃东西，别麻烦他们了。”空桑方晴摇头拒绝。“敖羽……”
敖羽听出空桑方晴好像有话要说，但是又很犹豫：“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空桑方晴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问出那个深埋心底许久的问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呵！”敖羽有些好笑，居然还有能让她憋着的问题：“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空桑方晴紧紧盯着敖羽的双眸，方才问道：“我之前……我这些年也有试过用符纸召唤你，可是一直得不到回应……我以为你都忘了我们的约定……”
她到底是没有说出是在蝶惜死得那一天召唤的他。
“……”没想到空桑方晴要问这个，敖羽转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空桑方晴瞧着敖羽一脸为难的样子，扯出一个不算开心的笑容，佯装无所谓：“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不知道也好，至少都是她自己的猜想，也能骗自己是猜错了，说得太清楚反而不好。
空桑方晴抽出手，想要赶人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敖羽连忙拉住空桑方晴，思考着该怎么说：“百年前，魔界之主野心不断，妄图取代天界六界之主的地位，带兵攻打天界，我领兵出征，最后快要结束的时候，不小心着了道……受伤严重，一直在我师父东华帝君那里养伤，前几年才好……”
受伤！她竟没想过是这样的原因……
仙魔大战她也听说过，这么说来，她召唤敖羽失败那次，敖羽就已经受伤了。现在细想，当时切断召唤的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放眼六界，有这样力量能够打破仙妖两界壁垒，切断召唤的人非东华帝君莫属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自己灵力不聚，连带着召唤之力也削弱了，却从没想过，敖羽向来是逃不掉自己对他的召唤的……
所以，她整整误会了敖羽一百年……
“对不起……”想到这里，她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任由眼泪滑落。
“别哭。”敖羽一下子慌了神，胡乱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都已经过去了，别哭了。”
“能让东海龙太子昏迷近百年的伤能是那么容易好的吗？”空桑方晴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敖羽：“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再说了，我师父可是东华帝君，当然不会让我有事。”
“伤到哪里了？”空桑方晴吸了吸鼻子，蹙着眉问道。
敖羽没有说话，反而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胸膛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强劲有力的心跳。
“这些都是皮外伤，早就好了，只是当时伤到了神魂，所以才昏迷了许久。”
“真的？”空桑方晴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伸手就要去扒敖羽衣襟：“我看看……”
“晴娘！”光天化日，房门大开，饶是龙太子殿下也红了耳朵，连忙抓住空桑方晴乱动的手：“这里毕竟是归云的地盘，等回了龙宫，倒是可以让你仔细检查……”
空桑方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孟浪，慌张地放开手：“谁要检查了……”
“还有，谁要和你回龙宫……”
“嗯？”前面那句敖羽就当空桑方琴是害羞了，后面这一句他可是听不得的。
“别想吓唬我！”空桑方晴站起身，拉着敖羽往门外推：“我要休息了，你快回去吧。”
谁成想根本撼动不了敖羽分毫。
“龙宫？”敖羽必须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知道了，知道了！”她这样说着，才一点一点把敖羽推出门外，想关门又被拦住。
“龙宫……”
“去去去，我一定去看看那东海龙宫到底长什么样！”好不容易将敖羽推了出去，她关了房门靠在门上，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曾落下。
等到门口敖羽走了许久，她还一脸笑意。
“咳！”空桑方晴试图将嘴角压下，奈何根本没用。
“看来要提前恭喜东海龙太子妃了……”好几天不曾露面的诸离从一旁的帷幔里走了出来，他那声音低沉地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出来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怎么来了！”空桑方晴迅速后退，摆出防备的姿势。
她原以为最近有苏归云查恶妖查得严，珍宝阁也加强了守卫，诸离定然不敢出现在珍宝阁，没想到他上次受的伤还没好就敢闯进来。
诸离突然瞬移到空桑方晴跟前，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耳边：“我当然是来找龙太子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