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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岭

    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萧清欢等人便踏上了前往信州的路。

    客栈内的尸首已经被暗处的暗卫悄无声息收拾妥当,只留下了几个身形差不多的人假扮掌柜等人,不期瞒多久,只待萧清欢和楚牧川一行人离开便是。

    萧清欢和楚牧川若有条件,自然都不是亏待自己的主,这辆马车外表很是扑普通,但内里却很是精致。

    男孩和女孩儿怯生生地打量着马车内的装饰,愈发诚惶诚恐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萧清欢轻声问。

    男孩率先回了话:“我叫阿喜。”说着看向妹妹,眼神鼓励小女孩自己说。

    小女孩舔了舔嘴唇,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瞧着神情倒是已无昨夜那般害怕了:“我叫阿莲。”

    萧清欢点点头,将案几上的糕点递了过去:“尝尝吧。”

    阿喜拿了一小块,递给了妹妹,没再给自己拿。

    “你怎么不吃?”萧清欢问。

    “我要留给妹妹吃。”一阵沉寂,阿喜低声问,眼里不禁划过一丝落寞:“大人和夫人都是很厉害的人吧,若是我也能和大人一样厉害就好了。”

    萧清欢挑眉,和楚牧川对视一眼。

    阿莲小口小口的吃着糕点,像只小仓鼠。

    萧清欢摇了摇头叹道:“什么是很厉害的?什么又是不厉害的人?”

    “厉害的就像大人一样,能够保护夫人,不厉害的人就像我一样,保护不了妹妹。”阿喜垂着头说完这句话,眼里已有泪花。

    萧清欢沉下眸子,没再说什么。

    阿喜见萧清欢未出声,立时有些局促。

    春分在外头,恰在此时扬声:“……夫人,前头有条河,是否要歇歇脚?”

    萧清欢应了一声:“停车吧。”随即下了马车。

    春分利落地将细棉布铺开,苍云则捞起裤脚开始在河里抓鱼。

    河岸旁架着一堆火,阿喜在一旁添着树枝,以待等会儿烤鱼。

    苍云动作很麻利,很快便用削的十分锋利的树枝叉了几条鱼回来,用匕首刮掉鳞片取出内脏,将鱼架在了火堆上。

    萧清欢盘腿坐了下来,盯着火堆上的鱼:“此地距离信州府城还有多远?”

    楚牧川刚欲开口,阿喜便回了话:“夫人,我知道,还有六十里。”

    萧清欢点了点头,随口道:“那恐怕抵达府城时得夜深了。”

    “夫人,我知道这附近有条近路。”阿喜垂着眼,继续往里面添着树枝,“能早些到府城,只是不似官道这样宽敞好走,夫人若是想早些抵达府城,不若走那条路。”

    萧清欢不动声色地抬起眼帘,目光深邃:“只是……官道到底安全些。”

    “那条路也很安全的,只是鲜少有人知道。”阿喜指着一个方向道,“就是那里,往日我和妹妹都是走那条路的。”

    萧清欢顺着望过去若有所思:“马车行走会不会很颠簸?”

    阿喜摇了摇头:“不会的,只是路面窄了些。”

    “哦,这样。”萧清欢幽幽看向楚牧川,噙着温柔笑意,如事事都听丈夫的妇人,“那依夫君看呢?”

    楚牧川闻言,耳根微红,手握成拳抵在薄唇间轻咳了一声。

    阿喜将妹妹拉过去了些,轻轻拍了拍她。

    阿莲点着小脑袋,声音软软的:“很近的。”

    楚牧川看着萧清欢,唇角微微翘起:“那便依夫人所言吧。”

    阿喜继续垂着头添树枝,没再说话。

    鱼很快就烤好了,苍云拿出随身带的盐巴撒了上去,随后递给楚牧川。

    楚牧川接过,自然是先递给萧清欢。

    苍云看的目瞪口呆,和春分使着眼色,春分佯装没看见。

    “苍云手艺不错。”萧清欢尝了一口,笑道,“来我身边做厨子也是使得的。”

    苍云一听这话顿时喜不自胜,扭捏的嘿嘿了两声,刚想说在外行军打仗,这些自然是基本的,念及还有阿喜他们在旁,便没再开口。

    楚牧川抬眼看了眼苍云,目光复又落在火堆上的烤鱼上。

    一行人吃完,很快便重新上了路,这次走的是阿喜提议的路线。

    起初道路尚算平坦,后来果然如阿喜所言般窄了起来,好在也算过的去。

    四周越发寂静,密林掩映,只有马车车轮转动的声音。

    萧清欢抬手掀开窗帷看了眼外头。

    这条路看着荒无人烟,但路上却车辙清晰,应是先前也有不少马车也经这里而过的。

    阿喜看着萧清欢的动作,目光不由闪烁。

    楚牧川垂着眸,眼尾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萧清欢放下窗帷,转过头笑道:“这里看起来倒也不像无人走的路。”

    “可能是不少人得了村子里农户的指路,也走了这条路。”阿喜微微笑着回。

    萧清欢点点头,没再说话。

    马车继续行驶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

    车外一道粗犷的男子声响起:“停车,闯入我们这地盘,总要留点什么吧?”

    阿喜握紧了阿莲的手,满脸紧张。

    萧清欢和楚牧川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下了马车。

    马车前头站着一伙五大三粗的壮汉,个个身强体壮,留着满脸的络腮胡,打眼一瞧,便是很不好惹的模样。

    苍云正跟那伙人对峙着:“这路写你名儿了吗?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那领头的大汉嘿了声,不屑道:“你个小瓜皮,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走开,好狗不挡道。”苍云更加不屑,拦里头这二位的路,找死吧。

    “诸位何意?”楚牧川走近,对苍云使了个眼色。

    苍云见状,后退了一步。

    阿喜和阿莲也跟着下了马车。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那领头的扬着粗眉,神色倨傲。

    春分捏着荷包上前,扯出笑来:“诸位好汉,我们眼下就只有这点银子了。”

    领头的一把抢过,掂了掂,随后啐了一口:“这点银子够吗?”

    楚牧川剑眉一拧,想动手。

    那领头的人迅速的劫持住春分,将刀架在春分脖颈上:“想动手?那我就先杀了这小娘皮。”

    “既然没银子,那就用命来换吧。”他一招手,身后涌现出来更多的壮汉。

    阿喜和阿莲躲在一旁,不敢吱声。

    萧清欢急色道:“慢着,你们放了春分,要银子给你们就是了。”

    领头人打量着萧清欢,哟了一声:“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

    “现在我们不要银子了……瞧你还是个标志的呢,”领头的人朝后面挥手,“带上黑风岭,到时候献给老大,至于这男的么,一起带上去吧,到时候再解决。”

    楚牧川看向萧清欢,见后者朝他摇了摇头,才抑制住自己出手的杀意。

    就这样,一行人被绑住手腕,带上了他们口中所说的黑风岭。

    “快,进去,别想着逃。”

    “进了这黑风岭,你们逃不掉的。”

    几个壮汉将他们一行人推入柴房。

    昏暗的柴房内,充斥着一股股铁锈和腐朽的味道,四周瘫坐或躺着许多和他们一样被绑来的人,残肢断骸遍布,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气息。

    一个尚有几分生气的人听到声音,手脚并用的爬过来:“你们放了我吧,我家里有钱,他们会赎我的,只要你们放了我……”

    另一个男子也对着门口的人不断的磕头:“求求你们了,放了云儿吧,她已经怀有身孕,求求你们了。”

    话音未落,那两人相继被狠狠的踹开,啐道:“进了这个门,除非躺着出去。”

    “放了她?等我们老大玩够了再说吧。”随后粗鲁地将萧清欢等四人推了进去,迅速的锁上了房门。

    萧清欢找了个稍微干净一点的角落从善如流坐下,其他三人也跟了过来。

    四人开始借着房内微弱的光打量着柴房内的境况。

    萧清欢放眼望去,被关在此处的人,大都就如同麻木一般,双眼空洞,毫无灵魂。

    他们缩在一起,没有表情,眼前不远处就是破碎的尸块,仿佛早已知道那将是自己的结果。这一屋子的人,身上虽然脏污恶臭,但穿的衣料皆不算差,打眼一看便是殷实人家出来的。

    方才那个人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腕处是结痂的新旧血痕,很是骇人,他长发凌乱,衣衫比其他人好上一些,想来是这段时日刚进来的:“你们,你们怎么被抓的。”

    萧清欢侧目,听清话后回:“走了条近路,就被抓了。”

    那男子似是怒极:“是不是也是……”

    房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扔进来一个形容狼狈的女子,她衣衫凌乱,几乎遮蔽不住身子,如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狠狠扔在地上,面目死灰,身下留着淋漓的鲜血。

    方才被踹的另一个男子扑过来,凄厉哭喊:“云儿!”

    萧清欢蹙起眉,看着这一幕。

    眼前这一幕实在揪心,可柴房内的人好似习以为常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那男子双手被捆,甚至不能搂一搂他的妻子,只能悲痛的抽噎。

    “莫哭,允郎。”被唤作云儿的女子挣扎着支起身子,露出红肿的脸,伸手用手背为他擦着泪:“没事的,我没事的。”

    男子的肩膀剧烈的抖动,悲痛爬满他的神色:“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没用,都怪我。”

    第一个被踹的男子缩了缩身体,往萧清欢这边靠:“这群天杀的,等着遭报应吧。”

    萧清欢侧目,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男子再次挪动屁股,边凑过来边问:“你们怎么被抓……”

    下一瞬,便吓的一哆嗦。

    他和萧清欢中间不知何时赫然隔了把锋利的匕首,已经贴到了他面门上。

    匕首的主人正沉着幽深的眸子盯着他,杀意明显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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