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悠

    剩下的弟子从这人挑事开始,就各有想法,此时出门看热闹,徐师弟对着大家,撺掇道:“难道你们还想愚昧至今吗?这天这地,被这群高高在上的人霸占已久,难道不想改换易主,自立门户自己做自己主人吗?”

    有人接话道:“徐兄话说得很狂妄嘛。你有能力吗?”

    徐师弟:“我个人能力的确势单力薄,可加起诸位,在场的可都是卧虎藏龙,那可就不一样了。怎么,要不要跟本少爷一起干,荣华富贵都是基础!一大把一大把。”

    那些人开始窃窃私语。姚师姐听到这些人的话语内容,急了,这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当面撬墙角,将反叛思想摆在明面上。

    姚师姐咬牙切齿:“你!”

    忽然,有一道声音覆盖住姚师姐的愤怒。

    “好啊,你说说怎么干?”人群里站出一个人,赫然是谢亦泉。

    谢亦泉道:“覆灭整个天如派恐怕不够吧,五派四门命运与共,是不是还得以防他人趁乱营救,先行灭口。徐兄赶巧了,天魔宗上任宗主,与其相互缠斗,可谓是天崩地裂、风卷残云、民不聊生,五派四门也是人才凋零啊,刚好供徐兄一举击破,如此好机会可千万别错过。”

    徐师弟一下子被架起来,神色慌张。

    权相宜等天如派弟子,有护门派尊严的责任,意味着他们必须以正理服人,能教化的教化,不能教化的,譬如如今这情况,那就只能委屈憋着。

    楼西添柴扇火道:“怎么了,你不敢了吗?你想让我们跟着你,那你总得给我们一个情愿跟着你的理由,连这点魄力都没有,还是回去做你的清闲少爷吧。”

    谢亦泉提起那场大战,有人道:“我记得家中长辈说过,好像有个姓徐的男人,借此发了一笔灾难财,如今可是过得风风火火,纳了好几房妾室。徐兄,这人不会是你爹吧?”

    徐师弟脸色都青了,嘴硬道:“都胡说八道什么,不想跟就不跟,谁稀罕你们这群傻子!等本少爷下山,有你们颜色瞧。”

    谢亦泉:“欸,你怎么还要下山呢,不是还没获得想要的东西吗?”

    徐师弟扔了锯子,扯起身上的校服,“切,真当本少爷没见过世面,本少爷可是五湖四海全去过,珍宝华彩全见过!就你们抠搜样,爱给不给。”

    说着就要后退下山。

    谢亦泉道:“徐兄且住。”

    徐师弟已经恨不得立马挖个地坑逃了,红着脸狠道:“叫你爹干嘛?!”

    谢亦泉:“徐兄落了一样东西。”

    徐师弟:“……房里的包袱就当赏你们的了!”

    谢亦泉笑了笑,挑眉道:“徐兄误会了,我是说,徐兄你落的是面子。”

    徐师弟:“你你你……有什么资格评断你爷爷!滚滚滚。”

    徐师弟转身落荒而逃,结果又被人叫住了。

    这次是权相宜,“既然徐师弟下山心意已决,自然是要去除这段时日的记忆。”

    姚摇梨在一旁抱臂轻嗤,“真是便宜他了。”

    权师兄道:“烦请徐师弟下山时,好生配合向师弟,有劳,感谢。”

    徐师弟黑着脸一路狂奔,奔之过急,绊了一跤,立马站起。

    等他身影远去,立于中堂的几位放声大笑起来。

    “这人真是脑子有病!”

    “非得在这里抢出一个高下,哈哈哈,你看到那一跤了吗,可真结实!”

    “……”

    有人感叹谢亦泉的胆量,“真愧你敢站出来和这蠢货对峙,要我说啊,其实都不用理。权师兄耐心也是好,三番两次的解释。”

    权师兄拍了拍谢亦泉的肩,以表赞扬的同时,也警告道:“谢师弟以后可不能说出五派四门势微之类的话了,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定当做出一篇文章。”

    姚师姐也道:“谢师弟以后代表的可不止自己,还有天如派的脸面,可不能招来其祸。”

    谢亦泉微笑,乖巧道:“我知道了。”

    内心:“嘻嘻,不用太担心,因为我就是那个祸和有心人。”

    最终,挑挑拣拣,留下的只有十余人。

    依据先前确认的资质,分别派到其修行山峰。

    只有谢亦泉一个人留了下来。

    权相宜难得地支支吾吾,道:“你,稍微等会儿,很快絮悠峰会派人来接你。”

    谢亦泉眼瞅着其他峰下来的人接新弟子上去,送走了楼西。

    走前,楼西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两眼泪汪汪,活像不愿去上幼儿园的小朋友。

    楼西哭道:“一一,你会来找我玩吗?”

    谢亦泉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方才楼西与他默契十足,面对徐师弟气势汹汹。

    谢亦泉有过一丝开心。有一瞬间以为他们没有矛盾。

    但现在又回到两月没见过的尴尬原点,谢亦泉不知说什么了。

    好在姚师姐看不得这番情形,用力拍了一掌楼西,让他将眼泪收回去。

    姚师姐道:“哭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再也不见。明天朝日大会,你们还会见到的。”

    朝日大会,是天如派为了欢迎每届新弟子所开展的例行活动。

    姚师姐将楼西带走了。

    只剩下谢亦泉一个人在山庄。

    他看着不久前被徐师弟破坏的云松——已经被权师兄用法术修复好了。

    在庭院内踏步来踏步去,踢着石子玩。

    踢到石桌前,就想起两月前裴著野交代给他的事情。

    裴宗主说,他从谢亦泉体内的引渡出来的毒素需要时间去消掉,两个月……应该够了吧。

    他也说不准。

    而且等他上了山之后,裴著野就很难来找他了。不仅需要他想办法破解禁制,还有想办法偷出千里卷。

    光这两样就十分头疼了,更别说,谢亦泉还要完成属于自己的系统任务。

    他还得攻破主角光环,就算攻破不了,时不时让主角受点小伤,出点小血,也能涨点经验值。积少成多,迟早这个荒诞无边的灭世值进度条会满。

    那么,他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谢亦泉发誓,回去后再也不看小说了。绝对不看,誓死不看。

    若是看一眼,诅咒他二次穿书再也回不去。

    对于下一步还没想出清晰规划来,来接他的人过来了。

    “谢师弟,久等了,走吧。”

    来人御剑穿云而来,高速前进,潇洒滑停。

    稳稳当当停在谢亦泉身旁,带来的风掀起地上沙石,接连掀起谢亦泉衣摆。

    谢亦泉眨了眨眼,看向这位接他的师兄,“师兄,怎么称呼?”

    “我啊,广金,或者,你更加熟悉的名字,庄铎,青雨峰周长老座下,和权师兄是同门。”

    谢亦泉似乎听到某个名字,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广金,又或是庄铎哈哈笑了几声,“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疑惑?那个啊,只是我们的一个小小伪装测试,不想,真测走了好几十人。”

    谢亦泉脑子转了转,大概明白了。

    也就是说,权师兄给他们的“心”题,不仅有时间虚度的折磨以外,还有人为的顺水推舟。目的就是看谁的“心”坚硬。

    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利者。

    谢亦泉表示这天如派的套路实在是深,他要回现实世界。

    不过,这也就只能想想,他现在唯一能去的只有絮悠峰。

    广金让谢亦泉抱住他腰,于是剑悬了起来。

    一路向上十英里。

    谢亦泉眼睛都不敢睁开。

    广金知道他害怕,逗他道:“谢师弟还需尽早克服恐惧,往后啊,要面对的可怕之处可多着呢。”

    谢亦泉颤巍地开口,感觉声音都被大风吃了,“啊,都有什么啊?”

    广金卖了个关子:“你知道絮悠峰修行很难吧,到时候啊,你需要徒手攀岩……算了,你会体会到的。”

    谢亦泉已经被吓傻了,广金送他抵达徐絮悠峰。

    “好啦,可以睁开眼了。”广金提醒道。

    谢亦泉试探着下脚,体会到实感后,缓缓睁开眼。

    看到眼前景象后——

    不敢睁开眼,害怕是自己幻觉。

    谢亦泉石化了。

    这干巴巴黄土地、摇摇欲坠的小房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修仙文里应该出现的东西。

    他知道因为主角没来过这里,所以作者描写也寡淡,但……

    作者,你出来,咱们聊聊!

    靠!这是修仙还是把他抛到荒郊野外了。

    广金道:“因为你们这还没人修成御剑飞行,所以我就代为接送。我呢,就先离开了,你……多多适应。”

    谢亦泉望着呼啸而走的风,四面雾气重重,一眼望不到邻峰。

    谢亦泉想起权师兄的多次语断未绝,很好,他现在真的和被丢到遗忘角落没什么两样了。

    不过,谢亦泉抱有侥幸心理,说不定是这座山峰较大,只有外围是这样的,深入腹地也许会豁然开朗。

    谢亦泉抬起沉重步伐往前,不知走了多少步,他看见一小片绿色了。

    顿时欣喜若狂,脚步都不自觉加快,直到走近后,发现这片微薄绿色只是一片菜园……

    菜园旁的木屋门户大开,里面有三人正在推牌九。

    “来来来,我赢了!快快快给钱。”

    “你赢个屁,要不是出老千,你咋可能赢嘛,这盘不算,再来再来!”

    ……

    谢亦泉深感未来黑暗。

    现在自爆灵体,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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