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宗师

    我凝神向木屋看去。

    只见木屋中走出一位鬓发胡须皆雪白,精神矍铄,步伐稳健的老人家,他面色红润,打扮稀松寻常,看不出什么特别异于常人之处。

    老人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三个,突地眉一横眼一瞪,语气里透着十分的不耐烦:“都傻站着做什么?木头人啊!要进来就利索点,难不成还要我白鹤年白老头子一个一个请你们不成?”

    白白白,白什么?

    我如雷贯耳,惊异非常,看看身边的江怀璧,依旧是那张雷打不动的清冷面庞,表情古水无波。

    人称江湖第一宗师,三国都无人能匹敌的白宗师,白鹤年?!

    不是,江怀璧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

    “是是是,我们这就进来。”江先生连忙应,给江怀璧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走进了木屋内。

    “走吧。”江怀璧对我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视若无睹,“再不走,你就别去了,留在外面喝西北风罢。”

    去!当然去!见到了活的宗师,焉能不去!

    若他能指点我三言两句的,我岂不是发达了!

    我连忙收敛神色,正了正衣冠走了进去。

    白宗师的屋内陈设十分简洁,一张竹床,一个桌子,一把木椅,似乎都是他自己制作,古朴素净,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隐逸之气。此刻他正坐在桌前,把玩着手中的叶子,我方知道,刚才飞出窗外的,正是这不起眼的小绿叶。

    “要喝茶水自己倒。”他看都不看我们,没好气地说。

    “不必了,今日来原也不是要讨茶水喝的,”纵使老前辈爱答不理,江先生依旧态度恭敬,“好久不见,岳丈大人安好。”

    “好久不见?你也知道好久不见!”听了这句话,白前辈似乎一下子被点着了,“你想想你和你夫人这些年来看我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吧!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夫妇二人还真是贯彻到底啊!”

    江先生听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可上次我和谨语来看您时,您不是还很生气,说以后不要来打扰,平白乱了您清净日子吗。。。。。。”

    “好你个江皓,现在还会还嘴了,”白前辈更火了,继续喋喋不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是吧?你既然对我的话这么听从,当初干什么要入仕,沾染那满是铜臭味的狗屁官场!”

    “跟你说了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那么一意孤行,美其名曰是为了让我女儿和外孙有更好的生活,我呸!想当年我意气风发之时也曾想入朝混个武官当当,还不是投报无门,被人如丧家之犬般赶了出来!那等昏官庸吏,我想着都来气!”

    想不到高人还有这么一段精彩的过去啊,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呢。。。。。。

    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白老前辈,偷偷一瞟江先生,他也是一副不敢反驳的模样:“您说的对。。。。。。”

    “对什么对!当初就不该同意把语儿嫁予你!”白前辈边说边倒茶,为了下火一饮而尽,“对了,还有怀璧这小子!”

    “那时候说走就走,这么些年了也不想着来看我这个半个身子都入土的老头子!”

    “我知道,你走是有你自己的理由,但你也不想想,都是一家子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被发现曾经那档子事,你以为你走了,我们就能幸免于难吗!”

    曾经那档子事?什么事?

    江先生在一旁小声提醒:“岳丈,还有外人在旁边呢。。。。。。”

    白前辈瞥了一眼我,满脸不情愿的道:“罢罢罢,不说了不说了,你们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师父,是这样的,”江怀璧这时才开口,“我在金陵发现了佛不渡的踪迹,然而却使这韩笑中了佛不渡茎叶之毒,我找舅舅打听,方知最后的一株被敬献给了大鸿皇室,此次来,原是。。。。。。”

    他突然躬身一拜:“原是请师父给我二人易容,好让我们暗度大内,窃取解药。”

    什么?

    佛不渡解药,在皇宫!

    怪不得,怪不得我来到医馆以来,江怀璧决口不提解毒一事,不是他不想提,而是提了也无济于事!

    然而吃惊的竟不仅是我,白前辈同样震撼不已:“你是说,天下最后的三株佛不渡,唯一可得的,只在皇宫了?”

    “正是。”

    白前辈皱眉,小声言道:“佛不渡,只有其花蕊可解茎叶之毒,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份解毒之物。。。。。。这可如何是好。。。。。。”

    我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把这么庞大的信息量消化掉。

    我木木地扭头,看向江怀璧:“所以,你将我留下做工,并不是为了抵账,而是想利用这一年的时间,为我寻找解药,是吗?”

    江怀璧抿抿嘴,不说话。

    江怀璧,你,你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

    白前辈看着我,眼神复杂,好一会儿才对江怀璧说:“怀璧,你到后院来,我有话同你单独讲。”

    江怀璧跟着白前辈走了,屋内徒留我和江先生二人。

    我正思绪纷乱,却听到江先生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易容之后,你们就要潜入皇宫了。”

    “我不希望听到任何有关怀璧的不好的消息,所以我提醒你,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别出头惹事。”

    我连忙回答:“江怀璧为了救我牺牲良多,远远大于我当日之功,我定会安守本分,不给他添麻烦。”

    “牺牲良多?哼,他当然牺牲良多,”江先生哼了一声,“你可知那傻孩子,他。。。。。。”

    “舅舅。”

    江先生的话被打断,我抬头,看见白前辈和江怀璧从后院重新走进门。

    白前辈坐回椅子前,良久未言。

    屋中人也各怀心事,无人开口。

    过了片刻,白前辈对江怀璧道:“易容需要准备材料,不甚复杂却也耗费时间,你既做决定,想来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我纵使再说什么到底为时已晚。”

    “你们三日后再来吧。”

    说着,便起身对我们摆摆手:“走吧走吧,我累了,不想多说了。。。。。。”

    木门合上时,我听见白前辈叹了口气,小声地哼唱着:“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为人莫做千年计,三十河东四十西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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