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假一闪而过，迎接沈醉宁和秦蒋的就是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
秦蒋带沈醉宁吃完晚饭时，走在小胡同里。
两人饭后散步的地方不是公园就是弯弯绕绕的人小胡同。
“你学习压力大吗，秦蒋？”沈醉宁吃着手里的糖葫芦，问他。
“还好。”
秦蒋回答得有些保留。
“秦蒋，等这阵子熬过去，我们就要迎来我们的第一年了。”
可沈醉宁总觉得他们之间的经历，像是一起过了好久好久。
两人从小胡同尾走到小胡同首。
沈醉宁揪着秦蒋的衣服下摆，埋在他的怀里，祈祷道：“秦蒋，我们要岁岁年年，好吗？”
没等秦蒋回答，远处的质问声传来：“沈醉宁，大晚上的不回家，在这抱上男人了？”
沈醉宁全身上下都紧张起来，赶忙脱离秦蒋的怀抱，这边的两人都望向声源处。
是沈宴。
沈醉宁这几天是不怕沈宴了，谁让他总是早出晚归，几十天不着家。
沈醉宁护在秦蒋身前。
沈宴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她到现在了还护着那小子。
沈宴变得严肃起来，他没有继续说话了，可他身后的孟招仁站了出来。
“宁宁，妈妈回来了，你还要呆在那吗？”
孟招仁身上的压迫感更甚，是带着血脉压制的。
沈醉宁怎么想也想不到，孟招仁会在这个时候从魔都回来。
沈醉宁怕了，她松开了秦蒋，成为了落败者，朝孟招仁和沈宴走去。
秦蒋没有走，他亦步亦趋，随着沈醉宁走到两位家长面前。
“叔叔阿姨好，我是秦蒋。”
沈醉宁也没料到他会跟上来，她还想说点什么，就被沈宴先拉回家了。
沈醉宁三步一回头，只能看着孟招仁把秦蒋一旁开训，比孟招仁高一个头的秦蒋，弯着腰在那受训。
“招仁是有分寸的人，你赶紧回去干你该干的事。”
沈宴盯着沈醉宁进门，然后才去找了孟招仁。
…………
“你是秦蒋，是秦烬的大儿子？”孟招仁问他。
“嗯。”秦蒋乖乖回答。
“你的父亲为了利益，无恶不作，我很难想象他的儿子会是一个纯良的好孩子。”
“秦氏之前的濒临破产，就是我孟氏联合其他几家一起打压的。”
“更不用提，当年孟氏起家时，秦烬扒了我好几层皮，我的父亲也因此丧命，人之命，心之痛，你不会不懂吧？”
见秦蒋说不出话，孟招仁接着说：“你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回去当秦氏接班人，谁能说到时候你的野心比秦烬还小呢？”
“你要跟宁宁在一起，我是万万不同意，我敢肯定，你跟她的相处没超过一年。”
“我也打听到了，你们一放学就一起吃晚饭，宁宁的成绩下滑得很严重，她不是天才，她只是我的孩子。”
在听完孟招仁的一顿数落，秦蒋才直起身：“孟阿姨，宁宁是我主动追求的，她很可爱很阳光，我跟她的实际的相处确实没超过一年，影响她的成绩我很抱歉，可我拥有了她之后确实离不开她。”
既然不属于又何必拥有，不残忍吗？
“你也配拥有她？不过是趁着沈宴疏于管教，才让你得了机会罢了。”
孟招仁听秦蒋这意思，是要在她面前上演不离不弃的戏码了？
孟招仁还不确定沈醉宁那边的意思，也不好多说，就先行离开了。
沈宴出现在孟招仁的不远处。
“你怎么在这？”孟招仁问他。
“我不放心你。”
“少来了，一个小屁孩我还能处在下风？”
“嗯嗯，不喜欢你跟别的男的呆一块。”
“你就装吧，人家喜欢的是你闺女，还是好好担心你闺女吧。”
孟招仁下一句变得严肃起来：“把宁宁交给你养，都养废了，你当初把她留下来，怎么跟我保证的？”
沈宴自觉不妙，连连哈腰点头：“我错了。”
“国外的学校我在考虑了，如果再放任她跟秦蒋吃晚饭，这样下去，她学不好。”
孟招仁没有理会沈宴的赔罪，眼眸里只是带着坚定。
正逢清明假期，连绵阴雨。
孟招仁找到蜷在房间里的沈醉宁，把秦烬是怎么害孟招仁她父亲，也就是她外公的事说了一遍，但带着点她的主观偏向。
“外公去世的时候我才六年级，秦蒋也是小孩子，关秦蒋什么事？”
孟招仁看着她，狠下心来：“你非他不可吗？”
“你外公死的时候，秦烬在得意，秦蒋在享福，你能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吗？”
“我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他面相不好，看谁都一副凶样，难道你是什么仙女吗？他看你的时候会很温柔吗？”
“秦烬命好，现在秦氏起死回生，那以后呢？别提我以后在孟氏的处境了，你能心疼妈妈吗？”
沈醉宁不争气地哭了：“他们就是没有关系……”
她知秦蒋的苦，知道他长这么大没人爱，没人疼。
可唯一心疼他的她也要离开，这对他不残忍吗？
孟招仁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沈醉宁：“你不要觉得你在他心里多么重要，现在境遇不同地位不同，他自然对你不同。”
“等以后呢，他回到光城，野心又是一番，你别指望他比秦烬好说话，他还有个要争的地方，他还要跟秦烬的小儿子争，到时候你在他眼里算什么呀？”
孟招仁见沈醉宁脸上挂着泪，也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来了温柔一刀。
“明天是清明节，跟我回吴城去看看你外公。”
“你知道的，他最疼你。”
…………
无法见到沈醉宁的几个星期，秦蒋也把自己困在房间里，想要静下心来作画，可思绪混乱，线条越来越多。
不满意的废稿一张又一张。
他给不了沈醉宁一个确定的未来，这是他无法否认的。
想起那天孟招仁的话，他愈发地痛恨秦烬，一生利益熏天的他，在面对那小三的孩子时，居然会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就这样，脑袋里一边是光城的痛苦回忆，一边又是京城这边的太阳。
记忆不断拉扯，回忆闪帧。
他们都年少轻狂，都肆意洒脱，可料不到现实的压力如此巨大，让他们弯下傲骨。
没有一件物品，也许心烦意燥，没有那个人，只得后悔无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