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杀不死的，塞西莉亚，”布鲁斯轻轻叹息，他无视掉儿子们探究的目光和塞西莉亚的惊愕，“善恶对立，阴阳相生，”他目光难得没有落在实处，仿佛回到了很久前敲响古董店门的时候。
那时他还在为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头疼，为什么蝙蝠侠的出现没有让事态得到好转？
他曾参与过市长的选举，但不知为何，一切都不了了之，背后有其他的势力阻挠也说不定。
最后他选择了成为蝙蝠侠，用暴力手段遏制罪恶。
他思考了很多，最后听从了一位朋友的建议，拜访了旧金山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法师。
“哎呀！成龙，有客人来了，快去开门！”敲响那扇红木边框的大门，门后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
看起来老旧的门转动起来并没有吱吱呀呀的声音，“你好，老爹古董店，”穿着蓝色半袖针织衫的，一脸和善的男子打开了门，想来他就是老爹所说的成龙，“快请进，您可以随意看看。”
布鲁斯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顺从起成龙的话，逛起了古董店。
“这个是魏征用过的坛子，非常具有收藏价值……”他的目光落到一个漂亮坛子上，身后跟随的人很上道的就开始介绍起来这个古董，“如果你……”
“哎呀！成龙！”一位老先生站在房间门口，白色衬衫外搭黄色马甲，搭配深蓝色裤子和棕色皮鞋，还戴着一副圆框小眼镜。
“老爹？”
“这个人不是来买古董的，”老爹气冲冲的走过来，蝙蝠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腿部，步伐稳健得不像个老人，“你怎么能随意让人进老爹的店里呢？”
“但是老爹……”成龙有苦说不出，硬生生挨了老爹的二指禅。
“你想对老爹的店铺干什么？”老爹转过来问布鲁斯，目光锐利。
“孤阳不生，孤阴不长”
“这是我所寻求到的答案。”
小鸟们不再叽叽喳喳的叫唤，心情有些沉重，布鲁斯从来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情。
“小丑需要活着，”他第一次缓缓道来他对小丑的想法，语气万分无奈，“他活着，有些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十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明明刚刚月明星稀，这会儿就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韦恩庄园内依旧亮堂，但每个人心里就像漏风的房子。
“什么意思，B！”迪克最先跳起来，他向来是直接表达情绪的。
倘若他们所谓皆是徒劳，最后都到不了让哥谭变得和平的结局，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你再说一遍！”杰森直接冲了过去，揪住布鲁斯的衣领，“老头，什么叫小丑是杀不死的！”他是最听不得这些话的人。
“陶德！”达米安出手试图拖延杰森。
杰森也不惯着，直接反身扫腿绊倒他。
达米安身手灵活，一跳躲开攻击，在半空中也抬腿直冲脑门。
一个翻滚，杰森避开，在达米安落地时冲上去。两人直接缠斗在一起。
“嗨，伙计们，也许……”迪克插在两人之间，试图阻止，但是被毫不留情的拖入战局。
提姆扶住脑袋，头痛的看着眼前的混乱。
没有人去阻止他们，就连老管家阿尔弗雷德也默认了他们的行为。
骤然得到这个消息，总得有个发泄，更何况是致力于杀死小丑的杰森。
塞西莉亚表示接受良好。
“我明白了，”塞西莉亚对着布鲁斯点点头，同样无视掉争吵的兄长们。
阴阳相互存在。
有阴就有阳。
就像故事的结局是福尔摩斯和莫利亚提坠落悬崖，灭霸与钢铁侠一同归寂，每一部超级英雄的电影都有超级反派……
如果蝙蝠侠让哥谭的罪恶消失了，但是蝙蝠侠的存在会让更强大的罪恶出现。
就像小丑的酒神因子。
“放心，父亲，”塞西莉亚做出保证，“我对罪犯什么的没有兴趣。”
“一开始我只是想要钱财，”她对财富有着惊人的执念，“在这个家里呆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我搞不到钱，”塞西莉亚两手一摊有些无奈，“我希望有都属于自己的，而不是什么容易被收回的副卡，”
“所以我在外面自己搞钱。”
“我帮助詹姆斯复仇小丑，他把店铺给我，成为我的助手，经营店铺。”
“如果你想要店铺的话，”布鲁斯不太理解塞西莉亚的脑回路，“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我告诉您，您会送我吗？”
她不认为他会给予帮助。布鲁斯探查到了她的想法。周围的环境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布鲁斯猜不到她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但是……
“如果你需要。”布鲁斯给出肯定的回答。
这个答案让塞西莉亚意外，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布鲁斯，试图找到他说谎的痕迹，“……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父亲，”布鲁斯语气委婉，却也很坚定，“永远都是。”
“啊……”他没有说谎。塞西莉亚不情不愿地得出这个结论。
“你可以依靠我，”他扫过争吵的儿子们，补充“依靠我们，我不知道你先前的经历，但是”，他目光柔和，走近了塞西莉亚，单膝跪地平视着她，这让塞西莉亚难安的晃动了一下，布鲁斯轻笑，“我保证，”他牵起塞西莉亚的手看着它因为亲密接触而僵硬的身躯，“我保证我会永远支持和保护我的孩子。”蓝眼睛包容着大厅的灯光 ，真诚而坚定。
布鲁斯和塞西莉亚接触的非常少。
在塞西莉亚回到韦恩庄园的一个星期里，只有两三天的时间是和他一起度过的。但是，被帮助时的谢谢，会主动去帮阿尔弗雷德，迪克在时的安静，迪克走时的尽力活跃，不会过度去过问失踪的父亲和哥哥们但偶尔也会体现一些关心……布鲁斯都知道，有些下意识地举动不会是演出来的。她是个非常好的孩子。
但是塞西莉亚不会分享她今天干了什么。
她内心有着巨大创伤，将自己与世界隔离。
他也曾想过需不需要直接把塞西莉亚送离哥谭，让她去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但是当他夜巡回来看见床上蓝色包装的礼盒和小纸条时，心里某一块角落被击中了。也许应该问问塞西莉亚的意见。他这么想着。
“很抱歉，父亲，”她被灼伤似的移开目光，低低出声，不知道在为什么抱歉，“我没有想到……”
如果在回家的时候问出这个问题就好了，现在已经晚了。她现在已经上了埃利奥特的贼船了。
塞西莉亚怀疑韦恩是不是有什么魔法，让她这个心冷得邦硬邦硬的都软化了下来。
也许是物质得到了满足，也许是救下一条生命的感觉令人上瘾，也许是其他人的生活因为她的举动而逐渐好转，她现在的目标已经改变了。
窗外风雨渐歇，天光乍现，屋内拳拳到肉的战局也接近尾声。
“太过分了，小翅膀，”迪克捂住被杰森踹了几脚的腰，顶着被达米安揍出来的黑眼圈小声控诉，“还有你，小D。”
“技不如人，”杰森对此冷哼一声，却不小心牵动了嘴角的伤，“怪得了谁。”
“闭嘴，陶德！”达米安按回脱臼的手臂，现在他并不想听到杰森说话。
“该结束了，少爷们。”阿尔
弗雷德及时制止了第二场战争。塞西莉亚和布鲁斯的谈话也结束了。
“好的，父亲。”
塞西莉亚的话语如此苍白。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温暖的感情超过了她所能承载的范围，她过往的人生里没有接受过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回馈。
他怎么能这样呢？他……他太过分了。她别过脸去努力掩藏湿润的红眼眶。塞西莉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韦恩肯定是有什么奇怪的魔法！她浅浅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与平常无异。
“对了，父亲，”她跳下椅子，转过身去，背对着布鲁斯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当然她也看不见布鲁斯的，装作不经意间抹了两下眼睛，“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去埃利奥特叔叔那里。”
她回头夸张一笑，悄悄用裤腿摩擦了手背，抹去了可疑的水渍，粉饰太平，冲着布鲁斯眨眨眼，“不用担心我。”
布鲁斯看着塞西莉亚坐上专车，没有阻止。她需要时间消化。他想，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