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屋外细雨如丝,自天幕垂下,绵绵密密,似是天公倾洒不尽的愁绪。

    愁绪不尽的不仅仅是窗外的天公,同时还有屋内的人。

    “小姐你快醒醒吧,你可不能丢下奴婢一个人啊。”那女孩顶着一双肿的不能在肿的眼睛趴在床边不断祈求床上的人能醒来。

    在那雕花床榻之上,昏迷的女子静静地躺着,面色毫无血色,如同一方冰冷的玉。

    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透着病弱的憔悴,唯有眼尾那颗泪痣,宛如一颗凝结的血滴,在这一片苍白中显得格外刺目。

    几缕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边。她的一只手无力地搭在红色镶金丝的锦被上。

    仿佛感受到床边少女的召唤,那只搭在锦被上的手微弱的动了一下。

    那趴在床边的少女立马察觉到了她的动静,努力睁大自己红肿的眼睛激动的喊着:“小姐,小姐,您是要醒了嘛!快睁眼、快睁眼看看奴婢啊!”

    嘶、好吵是谁这么吵…

    沈南枝一睁眼就看到绿叶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全是鼻涕眼泪的大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沈南枝虚弱的开口:“绿叶我们这是相聚在天堂了吗?”

    “呸呸呸!小姐可不能说这晦气话,你活的好好的呢!”

    绿叶激动的起身去找来烷桌摆在床上,又把旁边一直温着的粥端到沈南枝面前的桌上。

    在绿叶忙前忙后的这段时间里沈南枝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实实的痛感,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做梦。她坐起看了一圈才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红色的纱幔上面系着的铃铛在有风吹过时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床前摆着红木百宝嵌花鸟曲屏,一边的贵妃榻上散落着一些画本子。

    这的一切都与她未出阁时的闺房一模一样。

    “绿叶现在是何年月?”

    “小姐你莫不是真的傻了?现在是庆元十四年。”

    绿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沈南枝的问题。

    “我现在脑袋有点昏,我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庆元十四年,自己才十四岁,也是自己认识齐修的那一年。

    “我昏迷多久?”

    “小姐你自从参加了皇后举办的赏花宴后回来便中毒了。就连御医都不知道您中了什么毒,三皇子说他会为您寻得解药,但您这都昏迷一天一夜了,他也没有什么动静,大现在家都以为,以为您....没救了…”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绿叶又掩着脸哭了起来。

    沈南枝也想了起来,自己此前话本子看多了,认为齐修是同那话本子中男主角一般的人物,洁身自好,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就因为这一次中毒齐修为自己瞻前顾后寻回解药后,自己便对他倾心不已,才有了后面自己一到及笄之年,便嫁入三皇子府中一事。

    当时自己嫁给三皇子一事还被京城里一大半千金所嫉妒,背地里拉帮结派吐自己酸水。

    沈南枝在心中感叹着话本还真是害人不浅。

    自己如今这般莫名回到了从前,想来是老天也看不下去自己被一群人骗得团团转惨死的悲哀经历,又给了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回她不会束手待毙让别人掌握自己的命运。

    既然有权便可以随便玩弄别人的命运人生,那她为何不能掌握这权力命运...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哭什么。”沈南枝温柔的替绿叶擦去眼泪。

    绿叶其实是被沈南枝从大街上救回来的,那年她才6岁,她同母亲上街采买头面。沈夫人在里面挑了半天,沈南枝等的无聊,就跑到门口蹲着玩蚂蚁。

    也就是那时遇到的绿叶…

    “站住,你个小贱蹄子给我站住。”

    一个穿着狼狈的女孩跑在人群里,她的身后追着一群人。

    沈南枝哪看得下去一个小女孩被欺负,她站起身一把拉过那女孩护在身后,叉开双手奶声奶气的说:“你们不可以欺负人,我爹爹是兵部侍郎,小心我让他把你们都抓进去。”

    那伙人看着沈南枝的穿着确实像是富贵人家的穿着以及她后面确实停了一辆官家人的马车,也不敢再去拿人。

    “你没事吧?”沈南枝掏出手帕给躲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女孩擦了擦脸。

    “你快回家吧。他们不敢欺负你了。”

    沈南枝准备继续蹲回去玩自己的蚂蚁,却发现自己的衣摆被人拽住。

    “你没有家嘛?”

    她摇了摇头看着沈南枝,一双水汪汪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沈南枝。

    沈南枝无奈的看着她说:“那你愿意跟着我嘛?”

    “绿叶,我的名字叫绿叶。”这一刻她原本黯淡的眼睛里充满了光亮。

    路上沈南枝还求了半天,沈夫人才答应把绿叶带回去的。

    这一世她会保护好绿叶这个可怜的傻姑娘。

    “嗯!对了我要赶紧去禀报老爷夫人您醒了才行。”

    绿叶匆匆起身就要往外走。

    沈南枝连忙叫住绿叶:“等等,先不说。”

    她现在用脚想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中毒了。

    怕是这一切都是齐修那个下作恶心的男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自己那父亲恐怕多少也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呀?小姐醒来这么大的事。”绿叶一脸疑惑的看着沈南枝。

    “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了!”沈南枝佯装生气的看着绿叶。

    “虽然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夫人老爷,但是我最听小姐的话了!小姐先喝粥。”

    绿叶满脸殷切的端着沈南枝一口一口喂她喝粥,就差自己嚼碎吐沈南枝嘴里了。

    沈南枝是习武之人,多少也是有点真功夫在身上的,她听见了院子里杂乱的脚步声在一步一步逼近。

    “绿叶把这些撤下去,等下你就趴在床前继续哭。当我从未醒过知道吗?”

    “小姐~我哭不出来。”哪有让一个心情喜悦的人装哭的道理。

    “那你就想想万一我刚刚没醒,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你会怎么办?”说完沈南枝已经拉好被子继续装晕了。

    一想到万一刚刚自己没把沈南枝哭醒的情况,绿叶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滴到手里刚刚沈南枝喝过的粥里。

    她速度处理好一切,继续趴到沈南枝床边回想着沈南枝万一真的醒不过来,自己该怎么孤苦伶仃过完下辈子。

    “呜呜呜呜呜....”越想越难过渐渐的由小声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哇—哇—哇”

    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沈南枝已经去了呢。

    床上的沈南枝也给这震耳欲聋的哭声哭的皱了眉头。

    听到这哭声沈夫人首先推了开门走了进来,急切的走到床边坐下:“枝枝,娘来了,三皇子千辛万苦为你寻得了解药。”

    沈夫人其实是爱沈南枝这个女儿的,只不过比起对沈衡的爱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沈南枝心中冷笑,说的也对他还真是千辛万苦了,先费尽心思给她下药,又为她寻得解药。演的可真累。

    “沈夫人,南枝可还好?”一道温婉的男性声音从屏风后响起。

    齐修今年刚行冠礼,大了沈南枝可有不少岁数。

    沈南枝现在听到齐修这装模作样的声音就想吐,强忍着生理不适继续躺在床上装晕。

    沈夫人喂沈南枝吃下药后,沈南枝的嘴唇从青紫变得有了血色,她动了动眼皮费力地睁开眼睛好似真的是刚从昏迷中醒来一样。

    “娘,我这是怎么了?”沈南枝语气虚弱的半靠在沈夫人的怀里。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你中了奇毒是三皇子千辛万苦为你寻得的解药。”沈夫人满脸心痛的搂着怀里的人儿。“快枝枝,快谢谢三皇子。”

    “沈夫人无须多礼,南枝中毒我为她寻回解药理所应当。”屏风后的人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

    倒是会演,我看你能演到何时。

    沈南枝强忍着恶心,礼貌客气但带着疏离的说:“多谢三殿下为臣女寻回解药,这个恩情臣女感激不尽。”该有的礼貌还是一点不少。

    “南枝我们的关系无需多言,这都是我应该的。”齐修听出了沈南枝话语里的疏离,却也没太放在心上。只当是有外人在沈南枝不好意思罢了。

    “三殿下忌言,叫旁人听进去可就要被人作一番文章了。”

    齐修以为沈南枝的意思是埋怨他怎么还不上门提亲,心中不由鄙夷阿阳的妹妹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但还是温柔的说“南枝放心等你及笄之礼一过,我便求父皇给我们赐婚,娶你进门。你且好生休息,我是外男不宜久呆。沈夫人告辞。”

    从进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的沈修竹此时才出声,语气带着点担忧的说:“南枝既然醒了便好生休息。”

    “女儿谨记父亲遵嘱。”

    沈南枝回完话后沈修竹就带着齐修朝屋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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