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柄长枪破空而出,横扫向几个冰人,冰人拦腰而断,嗖嗖嗖,几支银色箭矢破空而出,将破裂的冰人击得粉碎。

    一地碎琼乱玉化成冰水后,像有意识一般汇聚在一起,又翻涌出一个人形来。

    “啧,真是纠缠不休啊!”沈浩然飞身向前,将长矛插进石缝之间,用力一掀,一大块石板黑压压地被翻起,他反手一掌,掌风凌厉,呼呼作响,石板被击飞,直直冲向还未成形的水人,砸得整个岩洞都发出巨响。

    “我要是有口大锅,现在就把你们都给烧干!”沈浩然气势汹汹地说道。

    他转过身瞬间换了一幅面孔,满脸堆着笑,“鹭歌师姐,我把它们都处理掉了,你走这边,别让脏水把衣服弄脏了。”

    “你挺厉害的。”鹭歌表情淡然地从他身边走过。

    “我可不能辜负师姐对我的信任,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愿为师姐倾尽全力。”沈浩然跨着大步跟上,语气夸张地说道。

    那抹白色倩影突然停下,她轻叹一口气,回身看向沈浩然,“地宫中,我选择了你,可不是为了让你给我拼命的。”

    沈浩然困惑地摸了摸脑袋,眼睛突然一亮,他原地扭捏半天,支吾道:“那该不会是师姐也对我……”

    “你为什么说谎?”鹭歌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沈浩然一顿,脸上的笑意僵住了,“鹭歌师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对师姐,那绝对是天地可鉴,日月为证。”说着他举起手准备发誓。

    鹭歌一把压下他的手,“我没有怀疑你什么,只是,你为什么掩饰你受伤的事实?”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沈浩然的腹部,“你明明就被那柄小刀刺中了,为什么不承认?”

    “……”沈浩然长呼了一口气,他向前走了几步,背对鹭歌说道:“师姐如果纠结于此,那大可不必。”

    “可你是因为我而受伤的,若你有什么事……”鹭歌追上前,语气也因急躁变得大声。

    “我就是不想你对此有任何负担。”

    “什么?”鹭歌眼中闪烁着疑惑,她是担心沈浩然的伤势,才拿起了写有他名字的纸笺,可眼前的男人高大伟岸、勇猛坚毅,仿佛她才是脆弱的、需要保护的那一个。

    “我受伤全因我能力不足所致,我不希望师姐因为愧疚,对我有任何抵偿心理。”

    沈浩然走到鹭歌身前,“我不后悔、也不纠结自己的选择,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一样。师姐你若真的信我,只管将后背托付于我,我们定能平安回归。”

    看他诚挚的眼神,鹭歌也不便再说什么,她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也会守好你的后背,我们一起出去。”

    沈浩然这才又笑了起来,“这样多好,好不容易能和师姐单独相处,我只想让你看到我帅气可靠的一面啊……”他抿了抿嘴,故作委屈地拉长语调。

    鹭歌无奈地笑看着他,才正经了那么一会儿就恢复原型,她佯嗔道:“快走吧,不是要一起出去吗?再待下去恐怕水人又要复活了。”

    “话说回来,这些水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让我想起了一些令人讨厌的家伙。”沈浩然皱着眉,嫌弃地看了一眼石板的方向。

    “你也有这种感觉么?”鹭歌若有所思,“玄武五行主水,水似明镜,能映照出人心所思所想。恐怕我们面对的,都是自己的心障,憎恶的、眷念的、遗憾的、迷失的,所有令人执着的人或事,都会尽数出现在眼前。”

    .

    好冷……

    四周漆黑一片……

    只有身侧那些许温暖,想再近些,近些……

    嗒……一滴冰冷的水落在了叶菖儿的脸上,将她从沉睡中唤醒,她皱了皱眉,睁开惺忪的眼眸,眼前依然是深邃幽静的岩洞,几处火把悬在岩壁上,火光映照下,流水泛着金色涟漪。

    尘衣仍沉睡着,他的呼吸平稳了许多。

    这里没有任何能知晓时辰的方式,叶菖儿摸了摸自己的衣裙,还是湿透的状态,应是没过多久的。她把手放在唇边哈了几口气,又揉搓了几下,僵硬的手指才有了些许温度。

    叶菖儿低头看了眼,身侧景尘衣的手无力的垂在冰冷的地面上,苍白修长的手指没有一丝血色,她试探着去碰了碰他的手,冷得像一块铁。这样失温下去可不行,身体会受不了的。叶菖儿将自己的双手反复搓揉了好几遍,将景尘衣冰冷的手捂在掌心。

    她才握住他没多久,他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湿透的两人紧紧依附在一起,就像暴雨后淋湿的小动物挤在一起相互取暖,好狼狈……竟累到晕睡过去。少女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鼻间,让他感到些许安宁,他有一些贪念这一刻的宁静,就装作还未醒来吧。

    少女的肩很瘦弱,枕着有些硌人,能感到她过久的保持一个姿势,整个人都僵直起来,她微微地挺了挺身子,轻轻动了动脖子,生怕吵醒身边的人。

    景尘衣微睁着眼,久久地注视着被叶菖儿握住的手,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心好像倏然被人揪紧,他的呼吸变慢变钝,苦与酸涩翻上喉间,眼中的场景变的破碎而模糊。

    少女青葱般的手像捧着珍宝一般,用柔嫩的指腹在他的手上缓缓摩挲,时而手心悄悄用力,似要将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他。

    他感到一阵极度的空虚与渴望,喉咙往下一路干渴,冲动就快突破理智,这里不是两个淋湿的小动物,是饥饿的困兽与无知的猎物。她的美好超越了他对这个世间所有想象,他摆动指尖,交错滑进她的指缝之间,与她十指相扣,紧紧相握。

    “你醒来了!?”叶菖儿看着两人交错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立刻就恢复了欣喜的表情,她弓起身子,用另只手扶住景尘衣的胳膊,想试着扶他起身。

    景尘衣一言不发,他紧握叶菖儿的手倏然用力,将她的手紧紧按在地上,叶菖儿被这股力扯住向前一个踉跄,扑到他的身前,两人的鼻间几乎要撞到一起,她感到他的鼻息呼过了自己唇边,他的视线充满了侵略,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的双眼,像要将她吸入他的深邃的目光中。

    太近了!叶菖儿本能地向后闪躲,一只大手捧住她脑后,拦住了她的退路。

    景尘衣的脸逐渐靠近,叶菖儿脑中一片混乱,她紧闭上眼,心一横,额头用力向前撞去,砰的一响,两人终于松开,各自蹲坐在一边揉着额头。

    “你在做什么?!”景尘衣咬牙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

    “我做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呢?!”叶菖儿不堪示弱地怼回去,她瞪了他一眼,手紧紧捂在胸前,她的心从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我……”景尘衣声音倏然低了下去。

    “你刚刚不会是想亲我吧?!”叶菖儿质问道。

    “!?你在胡说什么,怎么能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景尘衣大声否认道,眼中却满是慌忙,他移开了眼不敢再看她。

    “我可是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可不要吓我,你知道的,我是有续缘对象的……”

    “……”她的话一字一句撞入他的脑中,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停顿下来,心中沸腾的什么东西好像也冷却下来……只不过是被温柔对待了而已,竟不知不觉的忘乎所以了。

    她后面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他沉着脸站起身,冷声打断道:“让你误会真的抱歉了,我本来不想说的,我也有中意之人,刚刚只是混乱中醒来,把你当成她而已。”

    这次,换叶菖儿愣在了原地,她刚刚因为紧张,语无伦次、喋喋不休说了好多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脸颊和耳廓的潮红还滚烫着,心却好似突淋一桶冷水般冰冷潮湿,她重复道:“……中意之人?”

    “是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景尘衣背对叶菖儿站着,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

    叶菖儿站起身,她犹疑着问道:“是谁?我见过吗?”

    景尘衣轻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见没见过都没所谓吧,你无需在意。”

    “……”身体从悸动中平复,慌乱的心跳、滚烫的血流都重新镇定下来,叶菖儿重新感受到这个岩洞的寒意,她忍不住抱住双臂,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一会儿心慌意乱,一会儿怅然若失。

    景尘衣见她没有说话,回过身来,“你冷吗?冷的话,我们就快点找出口出去吧。”

    叶菖儿点了点头,默默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叶菖儿看着他的背影,不久前两人还相互扶持、配合默契,现在两个人却像隔着鸿沟,景尘衣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情绪又仿佛在将这个世界拒之千里之外。

    一定是,自己说错话了吧,叶菖儿低头思索着,可那些……都是实话,叶菖儿咬紧了嘴唇,他是最好的朋友,他也如自己一般,有其他中意之人,可为什么总觉得他在生气,自己为什么,一点没有为他有心上人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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