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

    好事者忙跑过去,凑到门边查看,见服了药的邢将军很快便醒来了。

    “夫人?”邢将军眼神茫然。

    “老爷,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邢夫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忙上前扶起丈夫,喜笑颜开。

    夫人转头望向柳医士,连连夸赞:“还是柳太医医术高明啊,药到病除,多谢柳太医,我邢家绝不忘此恩。”

    柳云然心中得意,脸上还是谦虚着:“哪里哪里,相比御医我还差得远……”

    凑热闹的人离开房门边,脸色不屑地走到柳学家面前:“哼!看来不是你们西朗的毒,你就没法治了,就这点本事也敢信口开河。”

    柳学家沉默地看着讽刺自己的同僚。

    房间里。

    刚弄明白自己置身何处的邢将军,突然“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喷得邢夫人怀里、白皙的脸上一片刺目的红。

    邢夫人的笑容瞬间凝固,双眼睁大,不可置信。

    “老爷!”

    “这是怎么了!”

    “柳太医,怎么会这样!快救救老爷……”

    屋里响起邢夫人透着哭腔的惊呼声。

    “啊?”屋外讽刺柳学家的人回头朝病房望去,一脸惊讶、疑惑。

    “哐啷—”房门被用力打开,柳医士快步走出来,脸色急切。

    他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目光复杂地在柳学家身上微微停顿,终还是离开了去。

    旁人面面相聚,小声议论起来:

    “真有问题啊?”

    “人刚才不是醒了吗?”

    “要是将军在柳医士手中被治死……”

    柳学家望着凑热闹的人,没有话说。

    柳云然很快拉着另一位太医进入病房。

    没一会儿,病房里再次传出邢夫人的痛哭声:“老爷,老爷你醒醒啊……不要吓我啊老爷!

    “太医,大人,请救救我家老爷,老爷曾征战沙场,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啊……”

    屋内哭声不止,柳云然再次快步走出房间。

    这回,他直接来到柳学家面前,脸上没了之前的傲慢。

    他慎重地向柳学家拱手行礼,语气真诚:“方才是云然冒犯,还请柳姑娘海涵,请姑娘相助,救治邢将军。”

    邢将军的生死他不太看重,重要的是,人不能在他手上死。

    她没趁机做多余的事,干脆地把自己刚制作的药包递给柳云然:“加温水成糊状,一次一杯,给病人灌下,待病人吐出毒血来便会醒来。”

    “多谢姑娘。”柳学家的自信使柳医士安了些心,也不看里面是什么药,带着药包就急忙进屋去。

    很快,屋里传出邢夫人气急败坏的尖锐嗓音。

    “这是什么东西!”

    “这玩意怎么能吃!”

    “那个女人蛇蝎心肠,故意折辱我家老爷……”

    屋外人闻言,纷纷望着柳学家。

    “柳姑娘,你开的是什么药?”有人好奇问道。

    柳学家看了旁人一眼,没有回答。

    她抬抬头,太阳悬挂头顶,午时了。

    该打第二份功了。

    她朝院外走去。

    柳学家边走边在心里对系统道:[系统,看来宝刀的事咱先不急。]

    系统没有回应。

    病房内。

    邢夫人坐在床榻边缘看着脸色发黑的丈夫抹眼泪。

    柳云然沉默地看着散落在桌上地上的黑色粉末,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一旁无计可施的医士盯着那灰黑粉末,又看看邢夫人,脸色也不好看,不过并未出声。

    柳云然看向邢夫人,面无表情,嗓音也失了之前的温度:“邢夫人,这是太医院给将军开的药,既然夫人不接受,那就请另请高明吧。”

    “什么?”邢夫人抬头,带着泪痕的双眸满是不可置信。

    一旁的医士也惊讶柳云然。

    柳云然微微抬起下巴,端着姿态:“柳姑娘是我太医院的人,夫人既然不信任我太医院的医术,那就请另请高明吧。”

    此时,他整个人是冷静的。

    他信任柳学家,不如说是信任陛下,信任肃王。

    他知道,柳学家是戴罪之身,肃王负责看管,她进太医院主要是协助太医院研究西朗蛊术。

    他相信,以她的身份,她不会蠢到胡乱开药治人,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重要的是,他无计可施,已对她寄托了希望。

    这灰黑粉末确实令他动摇,但考虑到她的来历,这或许是西朗独有的药物呢?

    邢夫人脸上挂着泪愣愣地看着柳云然,眼中闪过多种情绪,低头看看散落的粉末,又看看床榻上气息近无的相公……

    柳学家走出太医院,向附近的宫门走去。

    柳学家靠近宫门时,一名侍卫从宫门里跑出来,左右张望,瞧见了柳学家,立刻快步迎上来。

    “耶语姑娘,肃王有请,快请随我来。”侍卫来到柳学身前,抬手指向宫外的一个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何事如此着急?”柳学家随口问道。

    看样子肃王不在宫里,她希望事前获得一点消息,好做出应对。

    侍卫边走边凑近柳学家,压低嗓音:“似乎那冯阿洪现身,殿下正在追踪。”

    “这么快?”柳学家眸光闪烁,脚步加快,“快走,莫让殿下久等。”

    两日前她通过蛊虫找到冯阿洪的位置,他大概能感应另一个蛊虫母体是谁,定会来报复她,他一天没被抓住,她就一天活在不安恐慌之中。

    得快些抓住这西朗使者才行。

    焦急激动的柳学家没发现,身旁带路的侍卫斜眼瞧她,面容呆滞,双眸空洞无神,说不出的怪异。

    柳学家随侍卫往附近的巷子走去,远离了皇宫,在拐了两道墙后,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冯阿洪!”

    一看到这个人,柳学家就知道是谁,她微微一愣,随即后退两步,全身戒备。

    接着,她猛地转头看身边的侍卫,边退开。

    这时,她才发现刚才一路领着自己的侍卫的异常状态。

    “你蛊惑了他?”柳学家望向前方男人,惊讶又不解,还有点生气。

    疑惑的是,冯阿洪能控制的不止一人。

    生气的是,系统之前居然不提醒她。

    “哼!”冯阿洪脸色冰冷,“你叛了国,论罪该处极刑。”

    柳学家面不改色:“我现在是大梁人,你西朗管不着我。”

    柳学家对出卖了母国人这事,毫无心理负担,她又不是耶语。

    在她看来,西朗命令使团刺杀大梁皇帝时,就已经是在宣布放弃使团,叫使团众人白白送死。

    老实说,柳学家不理解,西朗为何要刺杀大梁皇帝,还在人家皇宫中明着杀,这里是大梁国,没有成功的可能。

    使团首领冯阿洪能逃走,定早有预谋,根本不管同胞死活。

    这又令她不懂了,既然都打算下蛊毒养傀儡了,为何还要进行刺杀行动?

    闻言,冯阿洪眼色狠厉,扬起右手,手腕处出现一把小弓弩,箭头银光闪闪,杀气毕现。

    柳学家目光流转,着急地寻找逃生之道,口中边道:“上次既得幸逃脱,为何不走?来杀我只会浪费你逃走的时间……”

    “你先操心自己的死活吧……”冯阿洪向前一步,向柳学家抬起了右手。

    “杀了我你也活不成……”柳学家边说边往最近的拐弯处跑去,话没说完,她就听到箭离弦的破空声。

    “嗖!”一道银光从冯阿洪手中发出,瞬间就来到移动的柳学家身前。

    眼看箭就要射入柳学家体内,只听得“将”地一声,冯阿洪的箭被一只飞刀打中,箭头偏离了目标,“噗”地一声射入一旁的红墙上。

    与此同时,伟岸的暗紫身影落在冯阿洪跟前。

    “噗!”冯阿洪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颤着声喊道,“祁本赢!”

    紧接着一队侍卫出现,快速地将冯阿洪围起来。

    见状,提心吊胆了好一阵的柳学家终于松了口气。

    冯阿洪睁大了眼,满是不甘,他捂住胸口,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柳学家捂住自己受了惊吓的心脏,小心翼翼地走近,望着地上的男人,道:“他死了?”

    肃王转头望向柳学家:“他两日前负伤逃走,现在却现身于此而非藏身疗伤或离京,说明他活命无望,死之前找你报仇拉个垫背。”

    柳学家这才放心下来。

    这时,领她来见冯阿洪的侍卫忽然倒地。

    柳学家吓了一跳,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肃王,赶紧道:“我,我不知道这个人也被他控制了,真的!我对蛊毒只知皮毛,功力浅薄,无法掌握更多……”

    肃王冷静地看着她,没多说什么,吩咐其他人查看倒地的侍卫。

    看人还活着,肃王吩咐道:“送去太医院。”

    手下立刻将伤员抬走,肃王跟上。

    柳学家自是也跟上。

    太医院病房。

    “老爷,老爷……”

    “咳咳……呕呕……”

    邢将军被人扶起,向床边的铁盆中呕吐出一口一口黑红的黏糊状物。

    邢夫人哭腔未停歇,在邢将军左边扶着,轻拍他的背。

    柳云然在另一边扶着邢将军,一手在他腹部揉捏,助他呕吐。

    一旁的医士仔细观察着邢将军的状态,看他吐出的血物,明白邢将军得救了。

    一会儿,邢将军停止呕吐,脸色依然痛苦、惨白,但黑气已消去,双目恢复了清醒。

    “咳咳……”邢将军喘着气。

    一旁的医士递过来一杯茶水,邢夫人忙接过来喂给相公漱口。

    “老爷,你感觉怎么样了?”看相公恢复清醒,邢夫人也没放心,担心像刚才那样突然的又晕过去。

    漱口过后,邢将军歇了口气,转头望向柳云然,清瘦疲惫的脸庞露出些许笑容:“多谢柳太医,不愧是太医院的大夫,我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柳大人,老爷真的没事了吗?”邢夫人小心翼翼,提心吊胆。

    柳云然扶邢将军靠在床头:“将军放松,待我检查一番。”

    手搭在将军脉搏上,柳云然仔细观察病人的脉象。

    片刻后,柳云然眼底浮现震惊之色,那个女人的药真的将刚才已无气息的邢泰阳救活,并非回光返照。

    柳云然松开病人的手,抬头,面上恢复平日里温和笑容:“将军,你脉象已恢复正常,性命无忧,不过,将军身体尚未完全痊愈,需长期治疗,不可大意。”

    “是,是,多谢大人。”邢夫人这才放心,差点喜极而泣。

    “夫人,我饿了。”邢将军多日未进食,此时清醒,顿觉饥饿难耐。

    “好,好。”邢夫人露出笑容,能吃就是福。

    她转头望向屋外,就要吩咐下人,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柳云然:“大人,老爷可需要忌食?”

    这一问,就问倒柳云然了。

    他没犹豫地老实道:“此药非我制,不知忌讳什么,待我问过柳姑娘,药方也没有了,得问柳姑娘。”

    药被邢夫人撒了,只够用一次,原本可以用三次的。

    “柳姑娘?”邢将军迷惑,太医院太医不都是男子吗?

    邢夫人忙起身,直接朝柳云然跪下:“大人恕罪,方才是小妇人情急之下的无礼之举,是我的不是,还请柳大人引见,给我当面向柳姑娘请罪的机会。”

    邢夫人的态度不可谓不诚恳,她相公的救命药在柳学家手里,她岂敢再对柳学家不敬?

    “夫人?”见状,邢将军疑惑又担心。

    在他躺着的时候,他夫人得罪什么大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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