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G比她们想的要......更寒酸一点。

    花艳艳看了一眼正好奇打量周围，对公司环境好像不甚在意的金恩熙，最终咽下了那句“这公司好破。”的吐槽。

    来接他们的是杨闲硕。

    花艳艳在之后的沟通里才知道，金恩熙是直接将表演视频丢到杨闲硕的私人邮箱里，并不是她前面讲的投给官方。

    “你哪要来的邮箱？”假借上厕所的功夫，花艳艳问道。

    “不知道。”金恩熙毫不在意“想走我家关系进三星的人送上来的，七拐八拐的下属亲戚，据说是杨闲硕老板的助理，反正阿爸给我的那我就直接用咯。”

    花艳艳了然，打开水龙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往回走的时候，金恩熙握住了花艳艳的手，后者手心微凉，而金恩熙手心有些发汗。

    花艳艳余光暼向她，无声的握紧了她的手。

    “恩熙以前练过美声吗？处理《纯情》这首歌的方式和高耀太完全不一样呢。”

    杨闲硕的态度很和蔼，看起来是个亲切的大叔，不算大的办公室现在显得有些拥挤，采光不足又有些封闭的环境让花艳艳倍感局促。

    作为陪同人员，同样颜值不俗的花艳艳也被杨闲硕轻言细语——（后来金恩熙说好恶心的大叔）的询问有没有兴趣和亲故一起出道。

    “抱歉。”花艳艳拒绝了“没有当爱豆的想法。谢谢您的邀请，我只是陪恩熙一起来。”

    很显然被拒绝的杨闲硕并没有死心，但他也没有死缠烂打的过渡推销YG——如过他真的这么干，原本可能会签约的恩熙一定会直接走人。

    “如果金恩熙这个孩子通过考核，她那个亲故签约我们公司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后期你做这孩子的经纪人，从恩熙入手让她说服花艳艳。”在两个孩子走后，杨闲硕对边上的助理说道。

    看在他这次的行为给他带来两个还不错的好苗子份上，他也懒得追究助理私自透露邮箱的事情了。

    另一边，练习生的负责人正带着花艳艳一行人参观。

    在看到练习室位于地下室时，花艳艳的脸色变了一刹，金恩熙注意到，扭头看过去，明白她这是对环境不满意了。

    “哎一古，你就想想这是96年起步还没有大组合的公司啦。”她凑过去和花艳艳咬耳朵，用前面花艳艳说服她的话安抚回去：“说不定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呢？环境是其次啦，虽然看起来昏暗但整体卫生挺到位的，如果训练的老师靠谱，忍忍也不是不行 。”

    花艳艳被安抚住，但不满还是堆积在心里，她看了一眼兴致勃勃，正抓着工作人员问东问西的金恩熙，叹了口气。

    还说只是玩玩，这不是很明显的上心了吗。

    她只是奇怪，在香港读书的时候金恩熙对上镜之类的活动兴趣寥寥，休息日也是窝在家里看动漫打游戏偶尔和同学骑自行车瞎逛，怎么一回韩国她就突然对出道感兴趣了？

    不明白契机是什么的花艳艳想找个时间把人抓住夜谈。

    但经此一遭，她对自己之后的事情也有了安排。花艳艳扭头看了一下被父母安排给她一直以来跟着她跑的管家，在金恩熙溜达进一间无人的练习室参观时，悄声说道：“和爹地说一下，找个时间再请朴叔叔吃个饭吧，过段时间我去一趟JYP。”在对方点头后，花艳艳跟着走进了练习室。

    空间很大，水泥墙壁贴着各类组合的海报以及乱七八糟的涂鸦，天花板的灯光晃眼，将整个灰色的空间照的更加压抑。

    空气里充斥着除味剂以及地下室特有的味道。

    一面墙贴着镜子，上面还有驳杂的手印和其他污渍，花艳艳在角落里看到一个硬画出来的笑脸。

    花艳艳看着，鬼使神差的将手指摁在了笑脸上，而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后退一步，嫌弃的掏出纸巾擦了擦指腹。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镜子上的笑脸嘴角缺了一块，看起来有些滑稽。

    见此，花艳艳莫名觉得心虚，她左看右看，除了自家管家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她以外，其他人都围着金恩熙解答她各种问题，于是她悄咪咪地将笑脸补全。

    又掏出纸巾擦了擦手。

    接着她继续当做无事发生，慢慢溜达到金恩熙边上。

    正巧听到练习生的负责人在说初试考核。

    “时间我们会另行通知，考核很简单，声乐舞蹈，同期竞争，初试过了进入复试，这个之后会再安拍的。”

    金恩熙询问：“同期？”

    负责人点头：“就是和你差不多同时被挖掘到公司的预备练习生。”

    晃悠了一圈，又参观了其他地方，负责人每到一个地方都能侃侃出许多故事，什么练习生背着管理人在楼梯口偷偷吃夜宵啊，什么练习生训练太累直接在走廊睡着啊，或者自家制作人因为词曲问题直接在录音室门口rap掰头啊，等等。

    听的金恩熙全程“哇哦”不断，不停追问还有没有其他的故事。

    “干嘛去呢？”趁着负责人去喝水的时候，花艳艳抓住又要脱缰野马一样窜出去的金恩熙，让她不要在陌生的地方乱跑。

    “我想看看录音室，那些设备看起来好好玩。”

    金恩熙小声说道。

    “好啦，你先等一下啦，这种录音室看起来就是专属的，你要是感兴趣回家空一个房间出来买设备好了。”

    花艳艳抓着她不让她再像个疯猴儿似的乱窜，此时时间也也已过了八点半，不算大的YG早已经逛的差不多，她打算提出辞行赶紧回家瘫着。

    但金恩熙还不想走。

    “为什么不带我们去看看在练习的练习生嘛。”没有看到练习的前辈，金恩熙有点不甘心。

    “你还不算正式的练习生，今天也只是来参观，想也不可能带你看吧。”花艳艳看着她，已经想催促她赶紧走了，她说不上来为什么YG的环境会让她感觉不舒服。

    也许是不像音乐公司的“冷淡”风格，也许是空荡压抑的装修，也可能是负责人用玩笑形式说出的故事，让她隐约窥探到出道厮杀。

    她摸了摸手臂，试图搓平那浮起的鸡皮疙瘩。

    “唉，也是哦。”金恩熙倒是适应良好，没有注意到花艳艳的小动作。或者说她对这种冷淡风格接受度一直很高。

    等一行人出了公司和负责人告辞，已经是九点之后的事情了。

    “后续的安排我会直接发给你的，恩熙xi。”负责人说道：“有问题可以留言，会在合适范围内给你解答。那么，请路上小心。”

    一行人鞠躬告辞，金恩熙挽着花艳艳的手，像终于耗尽体力的小狗挂在亲人身上吐着舌头哼哧哼哧的撒娇求抱抱：“有点紧张，有点期待，好好奇初试会怎么考。”

    花艳艳打了个哈欠，没有接话。

    金恩熙刚想说什么，就听后面的负责人超大声的喊了一句：“呀，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又迟到了！”

    “这就是你们练习的态度吗？”

    完全不一样的说话态度让刚打算上车的花艳艳二人停下动作，齐齐往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两个个子差不多，还穿着校服的男主正喘着气，一边撑着膝盖一边被动挨训。

    “抱歉抱歉，放学被老师留堂耽误了点时间，刚写完作业......”其中一个男生看起来体力更好一些，断断续续的解释着，那位负责人语调更高了，听起来盛气凌人的：“什么话！被留堂是公司的问题吗？耽误大家工作就是不对的，多大面子让老师们等你！何况你们还要准备出道，要更抓紧时间练习才对！”

    花艳艳皱起了眉头。

    “西八....真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金恩熙啧了一声。

    如果说回国最烦的事情，那一定就是这森严的前后辈制度，本就烦这事，现在看到前面接待他们的负责人用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对待这两名练习生，用词还带着明晃晃的侮辱意味，瞬间就膈应了。

    “这个人是全部练习生的负责人吗？”花艳艳看向前面全程跟在金恩熙身边的助理。

    “不是的，钟先生只负责男练习生，听总负责人的意思，小姐同期会有其他负责人管理。”

    “那就好。”花艳艳看着那边渐行渐远的身影，尖锐的训话声也消失不见，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凶啊。”

    上了车后，金恩熙啧了一声。“呀.....那个瘦瘦长长的男生，长得有点眼熟。”金恩熙摸着下巴回忆，但实在没想起来在哪看过。

    “熟人吗？”花艳艳撑着脑袋问。

    “啊尼。”金恩熙摇头：“应该是在哪个电视节目上看到过。很眼熟，想不起来了。”

    “wei？那么早就上过电视了吗？这是前辈了吧？”

    花艳艳小声的“哇”了一下。

    “不确定呢，如果和当时节目里那小哥是一个人，现在怎么说也该出道了吧。”金恩熙把这不经意的偶遇抛到脑后，“刚刚那几个听起来还是练习生，没有出道呢。”

    ***

    时间在两个女生上兴趣班、到处玩、狂补作业中飞速过去，等她们终于闲下来就要开学了。

    也就在开学的前一周，金恩熙收到了被她遗忘到黑洞里的YG初试通知。

    “啊？我都要忘了这事，这么久了诶，我都对当练习生没什么兴趣了。”坐在摇椅上金恩熙晃着椅子说道：“快一个月了吧，现在才凑够人吗？”

    花艳艳倒不惊讶：“毕竟小公司，没有很大的知名度，又全靠星探发掘人才，哪那么容易凑够一期准练习生。”

    金恩熙举着看起来很高端的邀请函：“我看看....初试时间是，诶，开学前两天诶。”

    总感觉她要是真的当了练习生，肯定没办法平衡训练和学业诶。金恩熙苦恼的抓乱了头发。

    她父母又非常重视她的成绩，如果因为当了练习生影响未来升学，她肯定没好日子过了。

    “想那么远干什么。”花艳艳帮她收拾东西“一步一步来啊，先过初试，再过复试，成为练习生之后你不也要再头痛出道的事情？高中、大学的升学问题还早，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吧，金恩熙小姐。”

    “很有道理，花艳艳小姐。”金恩熙一个鲤鱼打挺——没起来，剧烈晃动的摇椅把她甩了出去，她爬起来：“先从过初试开始！”

    “反正我肯定会出道的。”金恩熙自信满满的和花艳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