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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轶之站在洗漱台前,一手插进口袋,另一只手无处安放,不知道是先拿盆还是洗衣液。

    身后如芒在背的视线快要把他戳穿,梁轶之沉默地捏着那一小截柔软的布料,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昏了头。

    绝对是。

    他不可能被阮禾干瘪的、毫无吸引力的身材迷惑。

    不就是白了点粉了点香了点软了点腿长了点腰细了点,漂亮了点睫毛长了点嘴巴红了点眼睛大了点。

    那又怎样?阮禾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梁轶之从小到大就没对哪个男的动过心,当然异性也没有。但他肯定是喜欢女孩啊,曾不幸被男的骚扰过,太他大爷给二爷开门恶心到家了。

    何况他刚都看到了,粉的,和他自己的大小方面距离有些许大。

    为了不打击阮禾男人的自信心,梁轶之很善解人意地打算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

    但男的为什么能那么粉?还那么…small,以后谈了女朋友能用上吗?

    真令人费解。

    草,梁轶之忽然回神,他刚都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在乎阮禾白不白粉不粉!

    他为什么要关心一个男人身体构造。

    梁轶之毫无预兆转身,躲在墙后不声不响盯着他的阮禾没防备吓了一跳,心尖抖了抖,忙定了定神,充满气势地瞪回去。

    纯白的墙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漂亮脑袋,垮着张俏丽的小脸,眉眼耷拉,浓密翘长的睫毛眨啊眨,抿着嘴唇,委屈的不行,像只忽然毛发黯然失色的丧气小狐狸。

    刀了梁轶之的心都有了的阮禾:你瞅啥?

    梁轶之的眼神从他的乌发雪肤蜻蜓点水掠过,俩人默契地对阮禾换上长衣长裤的行径表示跳过。

    眼看着阮禾整个人明晃晃的哀怨,梁轶之心里那点莫名的感觉当即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笑了一声,“我洗了啊。”

    白色,棉的,软,挺干净,没有异味反而带着股幽幽的香气。

    梁轶之两只手拿着两个角给阮禾展示:“白的衬你。不过平时穿着裤子没看到,有点可惜。”

    “是吗?没人跟你一样想看别人的内裤是什么颜色。”阮禾磨了磨牙,想跟他干一架。

    “我还没给我未来老婆洗过呢,你偷着乐吧,正好拿你练练手。”梁轶之笑的很骚,配上左耳上一排耳钉更令人无言,“主动干家务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也不知道我以为会便宜了谁,哎。”

    送他他都不要,还便宜了谁。

    梁轶之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阮禾眼不见为净,转身就走。

    余光瞥着那道笔直挺拔的背影远离,梁轶之脸上的笑消散。

    他定定看着手里衣物,轻轻呼出一口气,喉头微动。

    真的太香了,阮禾是不是往自己内裤上喷香水了?有机会问问香水是哪个牌子。

    傻比才会闻别人内裤有多香。

    梁轶之皱了皱眉闭上眼,高挺的鼻梁艰难靠近柔软布料的没被水浸湿的一角,浅浅地嗅闻。

    身体里缺少的那部分忽的充盈起来,浸.淫温柔乡似的舍不得放开手。

    一只饿的头脑发昏的狗对肉骨头也是这样垂涎欲滴的姿态。

    门锁开动的声音,是拎着各种舞台道具回来的钟敛希。

    梁轶之反应迅速地放开,开水龙头挤洗衣液,轻柔小心地搓洗,对过来的钟敛希扯了扯唇。

    钟敛希在另一个水龙头下洗手,对梁轶之的惺惺作态不做出反应。

    轻蔑地看了眼梁轶之手里的东西,和梁轶之面无表情的脸对上,微微笑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不出来梁少那么高的个子…啧。”钟敛希意味不明道。

    梁轶之平静地说:“最近又长了点,一米九点二,羡慕吗?”他站直腰,对一米八六的钟敛希不屑回答更多。

    把阮禾的内裤彻彻底底拧干,晾好,此刻梁轶之看着真有种贤惠的意思,耀眼的阳光洒下来,一片岁月静好。

    “钟敛希,你的道具掉下来了,”阮禾拿着一顶王冠走过来,对二人间的火药味毫无感觉,迟钝到底,“放在哪?”

    梁轶之在狭窄的阳台上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绅士礼,挑眉看向阮禾:“亲爱的阮先生,您的洗衣服务已经结束了,满意的话请给我打五星好评哟,下次…不是,”

    低沉的声音和清亮的音色混合在一起,两人异口同声说,“没有下一次了。/!”

    梁轶之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挤开碍事的钟敛希搭上阮禾的肩膀,弯着腰道:“我们也太有默契了吧,室友。”

    阮禾生无可恋。

    又被他逮到机会了。

    感谢梁轶之的电话铃声,简直就是及时雨。

    “我接个电话啊,有事叫我。”

    阮禾低着脑袋。

    梁轶之揉了揉他的头发,顺着捏起白软的脸颊肉,“没礼貌,对梁哥哥就这个态度吗?哥哥刚才帮你洗了内……”

    阮禾活像只被掐了脖子的小动物,急忙打断他:“啊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梁哥梁哥您请。”

    说起梁哥,阮禾不由得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梁轶之这个混蛋告诉他的名字。

    梁轶之没有故意误导他才不信。

    喜欢听别人叫哥哥是什么怪癖。

    梁轶之走后,阮禾松了口气,赶紧抓了抓被弄乱的头发。

    钟敛希靠在墙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阮禾头上冒出问号,把道具递给他,想起主角间复杂的情感,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但梁轶之确实脑子有点不正常,你也小心点吧。”

    闻言,钟敛希毫不客气地笑了好长时间,接过皇冠道具,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轻拽了下阮禾的胳膊,把阮禾困住,俯身暧昧地低语:“梁轶之脑子是不正常,你猜的很对。小学弟,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我不关系,但我们之间可以发生点什么……”

    阮禾人麻了。

    这个寝室就是一个湾仔码头是吗。

    而且主角受你不是非主角攻不可吗?

    拿他当套使呢?

    钟敛希低低地笑,“你讨厌梁轶之吧,我帮你教训他怎么样?然后,陪我玩玩。”

    话音一落,一阵剧痛从脚上传来,狠狠踩了钟敛希一脚的阮禾推开他,深藏功与名。

    那双漂亮的有些无机质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我为什么讨厌梁轶之?”

    虽然梁轶之很少有讨喜的时候,但和讨厌相比,梁轶之完全达不到讨厌的程度。

    阮禾讨厌的事情有很多,却唯独很少记恨一个人。

    活着都够累了,哪来那么多时间给他恨来恨去。

    “但我讨厌你开过分的玩笑,”阮禾声音轻,听起来软绵绵好欺负,然而表情十分认真,几乎有些严肃,明显是因为对面生气了,让人以为他会放出什么狠话,但他只是说,“下次别这样了。”

    然后就转身走了。

    钟敛希垂下头,看着手中的塑料皇冠,久久不出声。

    大概是被梁轶之折磨地太累,阮禾已经没力气发脾气了,他对钟敛希的话,反应是:

    哦,是吗。嗯,又来。

    骂人很累,他懒得张嘴了。

    钟敛希还不值得他费心费力。

    阮禾躺在床上回血,具体的剧情他已经记不清了,但主角攻受的关系是这么水火不容的吗?

    而且,他作为一个透明人,戏份竟然这么多?导演,说好的炮灰呢。

    这对吗。

    阮禾趴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思考着思考着,闭上了眼睛,陷入睡眠。

    *

    次日周末,阮禾生物钟叫醒了自己,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慢吞吞爬下床。

    他摸索着把头发扎成啾啾,又把刘海夹好,才去洗漱台洗漱,和阳台上锻炼的梁轶之打了个照面。

    梁轶之有健身的习惯,宽肩腿长,白T被汗水微微打湿,隐隐绰绰露出分明性感的腹肌和胸肌。不过分强壮也不过分瘦削,结实精悍,是很符合大众审美的身材。

    梁轶之有规律地吐息,看到阮禾,对他笑了笑,看似平稳地换成举哑铃,扑面而来的青春气和快溢出来的荷尔蒙。

    阮禾眯了眯眼睛。

    好刺眼的阳光,好强的活人感。

    洗漱完后,阮禾进去换衣服,不易觉察地悄悄绷紧肌肉的梁轶之狠狠地松了口气。

    不知道阮禾有没有欣赏到他的身材,都快绷抽筋了。

    毫无反应的阮禾无情地出了门。

    *

    “小禾苗,今天来的挺早啊。”店长正在卸货,阮禾过去搭了把手。

    “放后面就好,待会你理一下。”店长说。

    阮禾应了一声,去更衣室换上衣服,戴上帽子,开始干活。

    阮禾做过很多兼职,家教算比较轻松工资也不错,但阮禾很烦和家长打交道,尤其遇到强势的家长,叛逆的孩子,一度给他造成心理阴影。

    也由于刚开学,阮禾暂时没办法很好平衡工作和学习,他停了几个兼职,只在没课的时候找点日结的活。

    便利店的兼职是因为他给店长家孩子补过课,无意得知他的情况后,让阮禾来了自家店帮忙,有空的时候来就行,没空不用来。

    相对而言工资低一些,但阮禾挺满意的。

    店长则更满意,因为阮禾来了之后,店里的生意明显好了非常多。

    橘色的帽子压住翘起的呆毛,阮禾专心致志扫码,忽然听到一声:“阮禾……?”

    阮禾抬头,面前的男生立马认出来了他,惊喜道:“你在这工作吗?你越长越帅了啊!你还记得我吗?”

    阮禾打量了下他的面容,不冷不淡道:“麻烦先让一下,后面有客人等。”

    男生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芥蒂,笑容满面地坐在一边等着他。

    阮禾被他盯的手抖了抖,边扫码边努力回忆:这人是哪位?他们真的认识吗?不会是诈骗吧,这年头骗子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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