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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一)

    “好久不见”

    打招呼的是个穿的特烧包的男人,单手拿着剧本,金丝暗纹的黑衬衫一看就价值不菲菲,偏偏对刚试完镜的林不息笑的比僵尸还僵。

    见林不息低下头装听不到匆匆和他擦肩而过后,无所谓的拿起剧本,剧本中的主角们终于破镜重圆,原本感人的剧情让简嘉没由来的烦躁。

    简嘉又合上了刚刚拿起来的剧本,回到自己休息室随手扔在了化妆台上。

    “谁又惹你了?,嗯?简大少。”

    简嘉听这欠揍的声音就知道是谁:“顾楠之,你要是再阴阳怪气的,我就揍你了了。”

    “你天天都这么说。”顾楠之才不在意简嘉的恐吓,俩人认识的早,那时候的顾楠之刚刚进公司,简嘉还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

    简嘉是选秀出道。

    简嘉参加选秀那年的酸雨连绵不绝,城市中高耸的大楼上是专门换上的各色防腐蚀霓虹灯,因为下酸雨的缘故,大街上空荡的有些吓人。街头被玻璃保护着的大屏因此停下工作,上面定格的画面是三个男生的选秀综艺宣传海报

    屏幕正中的面容精致的男孩正是林不息,人气一直居高不下,轻松拿下了主题曲的初C。

    一头黑短发和一尘不染的白衬衣,未加一点修饰,清清冷冷。

    不知道是不是人设,对同僚们总是不冷不热的,除了舞台需要配合时,剩下的时候都是独来独往。不合群,排挤,几乎是他的常态。好在现在的观众倒是挺买帐这种清清冷冷小美人的人设,没对人气造成什么影响经济人也就由他去了。

    旁边染着蓝色头发男生的叫简嘉,和人气第一的沈不息只一票之差。明明已经是S大表演系科班出身,却偏偏跑来选秀。

    两人在认识很长一段时间内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出道曲的录制结束后,?出道?马上迎来第一拨淘汰赛,舞台一组五个人,谁去谁留看小组票数。分组时,节目组规定由抓阄决定组员的分配,而简嘉好巧不巧就和林不息一队。

    其他选手闹着说自己点儿背,同队那三个队友脸快笑烂了。

    两人都是两个人气top,粉丝群体很强大,而同队的那三个却都是排名倒数的名次,更甚者还有一位得罪了小人,镜头少的可怜,这次对他们来说是绝对的好机会。

    分组后的节目组给了他们一下午没有摄像监控的休息时间。说是从明天开始一直到结束都会是魔鬼训练了,给他们放最后一下午的假。

    没偷偷藏手机的简嘉实在无事可做,就在宿舍楼各层溜达,和宿管似的,吓到了众多在宿舍里藏手机了的练习生们。没一会儿就被撵顶层去了,顶层没住人,大部分是杂物间。

    空荡荡的顶层除了简嘉自己,一个人也没有,还有股烟味儿。

    仗着自己可以媲美警犬的鼻子,简嘉寻着烟味推开了一扇门,窗外金黄的光打在男生身上的白T上,细细的腰身被阳光勾勒出来。男生听到了动静,转头看向门口,手上的烟还没来得及掐灭是,居然是林不息。

    简嘉径直走向窗边,看了看窗棂上放着的烟盒,水蜜桃爆珠味的细支。

    打量周围,空荡荡的房间干净的一尘不染。绝对不可能是节目组的人在打扫,那些人一个个儿懒的不像话,连公共厕所都是练习生自己打扫,怎么可能打扫这个没用的空房间。

    看来林不息是个惯犯,还是个有洁癖的惯犯。

    林不息比简嘉矮上半个头,只要两人站的近了,简嘉就正好可以看到沈不息的发旋儿,一个没忍住,简嘉抬手揉了揉,把原本打理好的黑发揉的一团糟。

    林不息就任他揉,等简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讪讪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头发都快比鸡窝还乱了。

    “……我是你养的小边牧吗?“林不息冷不丁的开口。

    “我家边牧可没有抽烟的恶习……”简嘉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家养边牧?!”

    “……”

    “微博”

    蒙混过关。

    简嘉点点头,伸手拿过林不息手中快要燃近的烟头,按灭在窗台上。

    “你就不怕我告诉其他人?”

    简嘉说这话的时候尾调上扬,说完自己又咂摸出来点儿调戏的感觉。

    天地良心,简嘉本意只是为了岔开话题,谁知道说出来的语气那么暧昧。

    林不息抬头和简嘉对视。

    “那你会吗?”

    “可能吧。”

    其实他才不会干这种无意义的事,就是不逗逗林不息总觉得心痒痒。

    “那你告吧。”

    “那我真告了?我真的告了?我……”话说一半嘴里被林不息趁机塞了根烟“这是什么意思?”

    “幼稚。”林不息手上不停,给简嘉点上火“我们现在是共犯了,不是吗?”

    再靠的近一点,林不息得到了简嘉落荒而逃的背影和泛红的耳尖。

    第一次公演的排练时间只有两个星期。

    时间短任务重,好在他们的队伍里分配比较简单,除了林不息和简嘉,剩下的三个起码的唱跳也挑不出来什么大毛病。

    排练永远是最枯燥,最累的,重复的音乐重复的动作,导师严厉的批评,都考验着刚成年的练习生。

    他们这队的短板明显,除了林不息,其他人的rap水平都一言难尽。尤其简嘉,说唱像诗朗诵一样,把导师气到差点晕过去。

    简嘉rap的教学大任被甩给了林不息。这下林不息不仅要学自己的部分,还得学简嘉的rap部分,一时间累的晕头转向,原本的一天两餐也变成随缘只吃一顿饭。

    简嘉看着一天比一天瘦的林不息心里着急,偷偷借了别人的手机给自家经济人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林不息就收到了盒炸鸡,上面便利贴上写着:放心,一盒吃不胖的。

    下面是简嘉的署名,字迹张牙舞爪的,真不知道简嘉怎么瞒着这么多摄像机弄来这些东西的。

    公演很快就到了,林不息的教学成果很不错,简嘉不出意外的成功完成表演,全组晋级。

    晚上同队的人偷偷喝了酒,非要到宿舍的天台上看星星。林不息酒量不行,两杯下肚,就晕乎乎的,不打算和他们一起闹,无奈同队的小孩太磨人,就连简嘉也跟着起哄。拗不过,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被雾霾所掩盖的天空上,星星只有寥寥几颗,林不息依稀记得小时候的天上星星多的数不清。

    天台的风刮的呼呼作响,这是这个月难得的没有下雨,天台的草坪还没干透还是潮湿的,他们不知道从那扯了块塑料布,醉熏熏的靠在一起。

    简家坐在草坪上,看着站着的林不息,身材修长,挺直的背脊和除了镜头前永远皱起的眉。

    一伸手把原本站着嫌脏不肯坐的林不息,一把拉到地上,换来了林不息不明所以的眼神。

    他又没有生气,简嘉心想,好像每次林不息都不会对他生气。

    “你怎么不对我发脾气啊?”喝醉酒的简嘉简直就是蛮不讲理:“你这样不行,做人得有脾气才行,来,你对我生个气,我、我看看…”

    “行了,别无理取闹了,你怎么比我酒量还差,我是两杯晕,你是一杯倒。”林不息的酒意早被风吹没了,此刻看着满地睡倒的醉鬼和无理取闹的简嘉一个头两个大。

    幸好有人来天台透气,帮忙把睡着的队友抬回了宿舍,只留了简嘉一个醒着的给临不息。

    醉酒的简嘉比考拉黏人,死活不回自己宿舍,挂在林不息肩膀上非要和林不息一起睡。

    林不息没办法,只能带他回自己的房间。这个节目的前三名房间都是单人床靠墙的单间,睡一个人正正好,睡两个人就严重超标了。

    偏偏简嘉还打算无理取闹到底,非要一起睡床,一晚上林不息快被挤到墙里面去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简嘉感觉自己抱了个热乎乎毛茸茸的东西,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还在家里抱的是养的边牧,闭着眼亲了两口“狗头”。触感怪怪的,怎么这么软,狗是胖吗?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完蛋了,清醒过来的简嘉心想。

    这下怎么办,怎么解释说把林不息当成自己养的小狗了?得了吧,还不如不说!

    简嘉干笑两声 : “哈哈那个,对不起啊,我昨天喝多了,真是麻烦你了哈。”

    林不息勾起嘴角问:“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昨天晚上我非要我对你发脾气,你难道有什么怪癖?你告诉我,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我没有!我就是喝醉了胡言乱语而已!”不等说完,简嘉就开始抢答,打断了林不息的话,随后就夺门而出,又一次落荒而逃,只留林不息一个人愣愣看着被大力关上的房门。

    林不息用力甩了甩宿醉后隐隐作痛的头,打起精神去冲了澡,又为了上镜简单打底。

    整理好后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林不息估摸着简嘉的害臊劲儿差不多也改过去了,敲了敲简嘉房间的门,没人理。

    哦,原来还还害臊呢,高估他的脸皮厚度了,林不息这么想着竟然真的没忍住漏出来声哼笑。

    下一秒,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漏出来一张幽怨的脸,把林不息吓了一跳。本来还闷闷不乐的脸,瞬间写满了愧疚。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只是听到你在门口笑我……”最后那句话说的声音小,林不息没听到,不过简嘉也没打算让他听到,更不想林不息知道自己刚才正把耳朵贴在门口偷听门外的动静。

    “原谅你啦,快到上舞蹈课的点了,你收拾好了吗,我来找你一起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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