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

    大巴车向北开了近四个小时才到了集训基地。说是基地,雪地上升一处没什么人的荒野近郊,周围只有零星的小店会开业。

    顾渊刚将行李搬至宿舍,池余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吃饭了吗?我好想你啊顾渊。”

    顾渊听着对面撒娇般的语气,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没,刚到宿舍。你呢?”

    池余那头有点吵。“才放学你就问我有没有吃!今天苏静女士加班,我打算和章鱼他们几个凑合一下,顺便……放松一下打打游戏,可以吗?”

    似是怕顾渊生气,池余还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

    池余听到了顾渊在那头明显地笑了一声。

    “可以。”

    “太好了!对了,你药有带去吗?记得备在身上比较好。还有还有!等你回来你就会发现我们放双休了!我可好久没听见双休这个词了……”

    顾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将洗漱用品放到宿舍的洗漱台,时不时对着电话那头“嗯”一声,将床铺选好后,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302,302……”

    顾渊抬头望向门口,林子越正站在那里,与顾渊面面相觑。

    就这么巧,一个双人间被两个老熟人占了。

    顾渊看了眼依旧站在那里的林子越,一边听着池余在那边分享的小事,一边伸手帮林子越把行李箱提了进来。“我帮你。”

    “顾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你继续说。”

    顾渊从书包里拿出一对蓝牙耳机,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在手机里刷着空军一号的鞋子,挑了一会儿,选了一个按下下单键。

    两个人通了近20分钟的电话,池余实在饿得不行了,又被章昀催着点单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池哥,你真的要做钩针啊?”陈泽浩听闻池余要做钩针,还是有点难以置信。端着碗面条在。池余对面坐了下来,放了好几勺池余看着都辣的辣椒。

    “对啊,你说用什么颜色做出来的花才好看?”池余苦恼地翻看着购物软件。

    “这个……红色?”

    池余:……

    审美死绝的直男。

    “咦,枕套你好老土。”谭怀安道。“花的话……粉色蓝色紫色?最好颜色淡点吧,话说池哥你要送哪个女生啊?”

    “怀安你别问了。”谭楚安悄悄看了眼池余。

    “哥!”

    “不管了,就这几个颜色吧,你们几个这几天监督我,不然我可保不准做出什么别的什么鬼东西。”

    “收到!”

    晚上将近11:00,池余正坐在网吧里和其他四人畅游联盟,池余刚打完一场,伸了个懒腰,手机在这时进了条消息,池余拿起手机一看。

    [我是你的鱼:你还没回家吗?]

    [我是你的鱼:阿姨的电话打到我这儿了,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

    池余“腾”一下就坐起来了,退出和顾渊的聊天框,果然苏静在半个小时前发了几条消息。

    [妈:你在哪?怎么还不回家?]

    [妈:你要是半个小时内再没有回家,你今晚就别回来了]

    池余抹了把脸,感觉心已经皱成了一团。完蛋了!手机在这时又进了条消息。

    [我是你的鱼:你要是不想回家就去我那,密码是你生日。]

    天降救星啊!池余感动极了,连忙回道。

    [我的池塘不养鱼:顾渊我爱死你了!!帮我跟我妈说一声!]

    打完这句话,池余就放下戴在头上的耳机,转身准备离开。

    “池哥你要走啦?”

    “嗯,走了。”

    23点13分,池余在顾渊家门口输下“080820”后,门开了。

    客厅一片漆黑,顾渊走后,整个房子仿佛又回到了那种没有人气的冷清。池余在玄关的墙上摸到了开关,按下,暖黄的灯光落下,感觉整个房子都温暖起来。

    池余昨晚换下的校服早已经被顾渊收好,整齐的放在床上。

    洗漱好后,池余一个人躺在顾渊的大床上,被子上还有着属于顾渊的味道,令池余心安,没过多久就安稳地睡去。

    集训的任务格外繁重,早上7点刚过集训室里就坐满了人。

    集训总教练踩着铃声进入大堂,身后的两个副教练手里各有一叠卷子。

    “我是你们这次集训的总教练,我姓解,深厚的是你们的副教练,阙老师和饶老师。”解清泉将保温杯放到讲桌上,示意后面两个人发试卷。

    “集训第一天,我要先摸摸你们的底。一个小时,把这张试卷做了。”

    顾渊拿到那张试卷,粗略地扫了一眼。四大题,10小问。看起来没什么难度,抽象了一些。倒计时开始后顾渊便开始动笔。

    一套试卷做完,时间还剩5分钟。顾渊随意翻查了一下,趁老师在看其他人答题时摸出手机,在池余的聊天框打下一句话。

    [我是你的鱼:起床了吗?]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顾渊又发了下一句。

    [我是你的鱼:冰箱旁边有一箱牛奶,要喝记得去热一下。餐桌旁边有我背在那里的全麦面包,记得吃早饭。]

    过了一会儿,池余那边还是没动静,可能还在睡着。顾渊不想吵醒他,收了手机继续检查试卷。

    “啪啪”解清泉在台上拍了拍手:“收卷。”

    饶老师收到顾渊的试卷时,还眯着眼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在试卷收走后,顾渊深厚的一个人拉了拉他的衣摆,顾渊转头回去看了眼他。

    “同学……那个……我看你答题很快,我……我们可以加个微信探讨一下最后一题吗?我……我有点不太懂。”

    一句话被说的磕磕巴巴的。

    这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挺清秀的一个男生。这个男生顾渊昨天也有注意到,穿着灰色的鹭城外国语的校服,一个人孤零零的提着一个什么硕大的旅行箱搬进隔壁宿舍。

    “那……那个,我叫云深。云深不知处的云深。”云深看顾渊扫了他的码,指了指备注那一行。

    “嗯,我叫顾渊。”

    “是‘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的故渊吗?”

    “是‘取次花丛懒回顾’的顾。”

    说完这一句,顾渊转身看回讲台,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一抹笑。

    两个副教练坐在后面批改着试卷,解清泉在上面讲着刚发下去的提纲。将近11点的时候,顾渊的手机震了一下。

    [我的池塘不养鱼:我想知道牛奶和面包可不可以当午餐吃T_T]

    池余其实早上7点就被电话吵醒了,接起来一听,昨天买的钩针工具都到了,现在快递员在他家门口,敲了门后发现没人,可能苏静女士又早早出门了。

    池余让快递员改送到顾渊家门口,顺便打了个电话。

    “章鱼,醒了没?你把陈泽浩和沈婷叫到这个地方,对没错,快点嗷。”

    半小时后,池余手里捧着钩针盒在顾渊家门口和三个人面面相觑。

    章昀看着这栋“小”别墅,吞了口口水:“池哥,你……发达了?”

    “没,昨晚来顾渊家避难了,晚上睡这儿。别想,别问,别啰嗦,快进来帮我搞一下。”

    池余四个人坐在餐桌上,陈泽浩一脸崩溃的举着针线:“池哥,我怎么穿不进去啊!”

    沈婷将勾了一半的紫色无尽夏放到一边,将陈泽浩手里的针线夺走。“我来帮你。”

    “沈婷你看,我这个怎么弄也弄不好,你也帮帮我呗。”

    “你这只章鱼怎么这么呆!”

    池余倒是难得这么专注了一个上午,直到快11点的时候肚子“咕”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吃早餐。

    他打开手机,准备点外卖,才看到了顾渊发的消息。

    集训到12点才下课,顾渊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池余一个小时前发的消息,他回复道。

    [我是你的鱼:想得胃病可以试试。]

    这次池余倒是回复得很快。

    [我的池塘不养鱼:不了,我已经在和章鱼他们吃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池余为了犒劳他们,带着他们去学校后街吃关东煮。章昀和陈泽浩一看到吃的,眼睛顿时亮了。

    “谢谢池哥,池哥你人真好!”

    “池哥我爱你!”

    沈婷在一旁白了他俩一眼:“两个没出息的。”

    池余吃饭的时候倒是一直没怎么说话,一直埋头吃着饭,像赶着要干什么似的。

    沈婷边吃着饭,边想着事情,突然她眼睛一亮,问池余:“池余,你是ENFP吧?”

    池余听得稀里糊涂的:“依什么?”

    “ENFP啊,就是在很多人讲话的地方就不说话,一到人长的地方就和其他不说话的人说超级多话的那种!你没测过MBTI吗?我给你下一个。”

    池余边做着测试题边想到。

    如果自己是E人的话,那顾渊是什么人?

    测完后,结果果然显示为ENFP,沈婷激动到拍掌:“你看,我就说吧,还挺准的!”

    池余看着其他剩余的15个人格,问道:“那顾渊是什么人?”

    沈婷思考了一瞬,又一拍掌:“我知道了!ISTJ!俗称人机!”

    “欸沈婷,那我呢?”

    “你不会自己去测吗?呆章鱼。”

    池余听到沈婷这个答案,忍住不笑,在顾渊的聊天框打下一行字。

    [我的池塘不养鱼:沈婷说你是人机,你认吗?]

    [我是你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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