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小时候总是不按时吃饭,有时玩得忘记吃,导致饿到胃疼,沈渊就告诉她:“胃里的绿色小虫子饿了会咬人,你按时吃东西,它们再吃饱就安分了。”
长大后,姜茶学了生物知识,知道那是胃酸,根本就没有虫子。
沈渊笑了笑没说话,直接把她摁在餐桌前坐下,动作强势,但气场柔和,“那陪我吃好吗?”
姜茶点头,等饭菜端上来,她自告奋勇,给沈渊剥虾,以前都是他或者佣人给她剥好。
剥了好几个,全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虾来,七零八碎的,她发现自己学不来伺候人的活。
有些泄气,但见沈渊幸福得半眯眼睛,她又耐心地继续剥虾,好不容易剥出一个完整的虾仁,她高兴得大喊:“看,我成功了!”
沈渊已经吃完一碗饭,碗里空空的,姜茶把虾仁蘸醋,然后放进碗里,笑眯眯地等待他夸自己。
沈渊觉得碗中食物虽然少,但份量很足,就算他每天只吃姜茶剥的一颗虾仁,他也饿不死。
以前没确认关系时,沈渊一直都是长辈的作态,餐桌上根本不会说些甜言蜜语,更加不会亲姜茶,都是些询问她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学习上有没有困难之类的话题。
姜茶喜欢上他这件事挺出乎他意料的,毕竟他那副样子不讨喜,真是难为她了。
饭后,两人去给猪猪喂食。
猪猪的窝安置在花园那颗桃树下面,因为姜茶觉得箱子已经困住它的行动,要给它一个开拓视野的补偿。
花园里鸟语花香,白天有阳光,晚上有星星,下雨有彩虹,姜茶认为是个风水宝地。
“猪猪,饿了吗?”姜茶端着一盘肉沫,敲了敲玻璃箱。
猪鼻蛇听到声响,懒散地睁开眼,动了动尾巴,算是给个反应,然后又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猪鼻蛇都这么懒的吗?”姜茶疑惑地看向沈渊。
沈渊双眼深邃,下颌线凌厉,给人一种精气神很足的感觉,但姜茶这么问他,像是在质疑他是不是很懒。
猪猪给他丢蛇脸了。
沈渊轻咳一声,使用点妖力让猪猪活跃起来,“哪有?猪鼻蛇很勤快的,你看它是不是在等着你投喂。”
姜茶扭头看向玻璃箱,猪猪真的爬起来,趴在小孔上,张口等吃的。
姜茶开心地笑起来,拿着筷子一点点地喂,10分钟下来,猪猪的肚子圆鼓鼓的,是吃撑的。
“要不要给它喂点消食片?我看它一直张着嘴,以为饿就不小心喂多了。”
原本猪猪后半截身子盘成蚊香一样,看不清肚子的大小,可进食后逐渐鼓起来,越发明显是撑大了。
姜茶有点担忧它消化不良。
沈渊提出养猪鼻蛇,本就想让姜茶适应他,从来没想过要让外来蛇分走姜茶对他的关心。
他语气冷淡,“不用,蛇的消化能力很强,消化这点食物对它来说小菜一碟,不用管。”说完就拉着姜茶回屋。
猪猪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背影,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将近半个月,姜茶都没有看见谢成昆的人影。
以前两人吵架,谢成昆那厮不敢晾她那么久,但这次好像过头了,不对劲。
姜茶见发过去的消息一直没有回,电话也是关机提醒,于是联系上谢夫人:“谢阿姨,谢成昆最近没来学校,他是生病了吗?”
谢夫人语气轻蔑,“出国了,阿姨还有事,先挂了。”
谢夫人觉得儿子太过异常,把人送上飞机后就找保镖去查行车记录仪,发现居然是在姜茶那里受的刺激,她就记恨上了姜茶。
而且,沈渊跟姜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伦理上算得上□□,她看不上这样的女人值得他儿子喜欢,更配不上未来儿媳妇这几个字。
她的儿子看上姜茶,真是倒霉!
姜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觉得很委屈。
印象中的谢阿姨对她很好,一直给她买好多好吃的点心,出差时还会给她带漂亮的公主裙,每次去谢家参加宴会,谢阿姨会给她打扮成小公主,然后牵着她给亲朋好友介绍。
谢老爷子70岁大寿那天,明城各大家族的掌舵人都来齐了。谢阿姨牵着她拍全家照,笑眯眯地跟其他人说:“我的小女儿漂亮吗?”
那一刻,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众星捧月一般,她脸红了好久,还被谢成昆取笑像猴子的屁股。
可今天,谢阿姨对她冷淡如陌生人,难道是因为她不搭理谢成昆,谢阿姨讨厌她了吗?
她不想谢阿姨讨厌她,可她能做些什么呢?
姜茶想着,难受得绷着张苦脸内耗。
这时沈渊走过来,坐到她旁边问:“茶茶,怎么不开心了?跟我说说,我帮你。”
姜茶欲哭,声音干哑:“谢阿姨讨厌我了。”
因为谢成昆吗?沈渊猜应该是因为谢成昆知道他跟姜茶的关系后负气出国,谢夫人迁怒于他们。
“不会,她应该是在忙。”沈渊劝着,搂着姜茶,“有空我带你去拜访她,她最喜欢你了,肯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讨厌你的。”
姜茶脑袋后仰,与上方的视线对上,沈渊一脸认真的样子,她的心跟着沉下来,“真的吗?”
沈渊淡淡地“嗯”了一声,“睡吧,困得眼睛都红红的。”
“才没有。”其实姜茶是想哭,又觉得丢人就一直忍着。
“行吧,早点睡觉。”沈渊抱着她去床上,然后轻轻拍着姜茶的后背,把她哄睡着了。
谢夫人于姜茶,如同母亲般的存在,她心里难受,沈渊最清楚不过。
以前他扶养姜茶时,许多男女有别的事情都不懂,所以给她请了不少女佣人,在日常生活中能指引她。
但母爱,是她希冀的,也是他给不到的,曾经她被别人嘲笑没有母亲时,她在梦里喊着要妈妈时,这种无力感就越强。
尽管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他仍然有失误,她第一次来月经时因为没有提前普及相关知识,她怕得要死。那晚找到她,她脸色惨白、蜷缩在角落里发抖的样子,长时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把她带回家独自扶养,到底是对还是错。
后来,他去找了谢夫人,请求她当姜茶的导师,幸好由于谢夫人的介入,姜茶得到了母亲般的关怀,在梦里再也不会喊着要妈妈。
但这次,谢夫人的态度,已经不适合当姜茶的导师了。
……
姜茶恹恹地坐在座位上发呆,没有谢成昆的聒噪,世界真的安静许多,但她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姜茶同学,你的作业呢?”赵彩虹手上拎着几本作业本,看样子是在收作业。
姜茶翻了翻书包,发现没带,“不好意思,忘记带了,明天补。”
赵彩虹明显不信,提高声量说:“是没做还是忘记了?你明天补给我,不是成心想让我多跑一趟教学楼吗?”
教室里不少同学伸长脖子看好戏,一副小人得意的嘴脸尽是鄙夷的神色,她们站在赵彩虹那边。
姜茶一愣,她上午打完电话就忘记了作业的事情,但她昨晚真的做完了。
这道充满恶意的视线是怎么回事?
“姜茶同学,你要清楚,不是谁都像你那么闲,也不是谁都像你那么随性,想来上课就来,想不交作业就不交,明天我的时间安排满了,没空帮你交,等会你去跟老师解释一下吧!”
赵彩虹趾高气扬的样子让姜茶很不爽,她叫住她:“课代表,你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她不欺负人,不代表像软柿子一样任人拿捏。
赵彩虹绿茶附体,脸上的表情装得委屈:“姜茶同学,我刚才说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我向你道歉,请不要妨碍到课代表的工作,谢谢!”
“赵彩虹同学,作业我司机马上送过来,但是你刚才冤枉我那些话,我记下了,稍后去校长那评评理。”
姜茶不甘咽下这口气,既然有人要找茬,她自然奉陪,谁让她闲得招人惹呢!
“课代表哪有冤枉你了,不交作业还有理了,果然背后有资本就是不一样哈,随时都能找校长出面维护。”教室里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接着又是一道,“听说连校长都奉你为上宾,难怪军训时打了人,连个处分和批评都没有,卖肉的真比卖才华的有赚头!”
姜茶眼神变得冷冽,掠过声音最多的方向,所到之处顿时安静下来。
“说啊,继续说啊!”没人敢继续开口造黄谣,姜茶冷哼一声,“一群怂包,有胆子说没胆子认。”
“我先提醒大家一句,不要随便招惹我,轻则破产,重则……”姜茶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沈渊给她的底气,不仅是无忧无虑地过完一辈子,更是肆意活成她想要的样子。
CY集团虽然是房地产企业,但房地产附属的商场、商铺、物业、智能家居等,均有涉猎,庞大的商业体系在全国扎根,只要发起商战,绝对是鲸鱼吞小鱼的场面。
后来的江妙玲和毛潇潇知晓事情后义愤填膺地冲班里的同学喊:“趁我们不在,搁这欺负她一个人,你们丢不丢脸啊?”
这会教室里又没人敢吱声,连冒头看戏的都没有,真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货色!
姜茶从司机手里接过作业,直接交给莫老师:“莫老师,课代表对我有意见,以后我的作业直接交给你行吗?”
她眼里泛起水汽,看起来弱小又可怜,莫老师责怪地看了一眼赵彩虹,答应下来。
等教室里的同学散得差不多,姜茶带着毛潇潇她们去截了赵彩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