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垂下的手掌握紧了一次又一次，关节都发白了。
这时，西餐厅的经理赶来，请女人尽快离开：“这位小姐，你刚才的行为已经影响到其他客人，请你停止直播，尽快离开。”
女人嗤笑一声：“怎么？店大欺客啊？”
经理正想解释，姜茶手扬了一下，阻止他开口，“再拍，我告你侵犯肖像权，你未经过在场的所有人的允许，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你拍进去？如果我们联合告你，赢定了。”
“你说侵犯就是啊？哼，我可是拥有三百万粉丝的主播，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没所有人。”女人得意的撩了一下头发，脸上的笑容越发傲慢。
“知道我的出场费多少吗？不怕告诉你，一分钟10万，你身上穿的杂牌，能买一卡车。”
姜茶的警告起不到作用，反而让对方气焰更加嚣张。
“哦？才10万这么少，我随便放点零花钱进股市，一分钟就能赚几百万了，啧啧，原来这么低的收入，还能拿出来炫耀。”
“吹牛皮吹大了，你以为我信啊？”女人脸色微变，明显被姜茶阴阳怪气的话给气到了。
周边听到的人都偷着笑，不过他们也不相信姜茶一分钟赚几百万，毕竟她的年龄还不足以到达高位。
“信不信由你，这餐厅是我家开的，现在本小姐不欢迎你，请离开吧！”姜茶做出请的姿势，这是她最后的礼貌。
毛潇潇和江妙玲也不相信，担心她惹来麻烦，于是用手挡着脸，低声劝说：“算了吧，听说有些粉丝很疯狂，会“开盒”、“人肉”，我们惹不起的。”
惹不起？女人的身份若是换作首富还是高官，这句话还有点劝阻力，可偏偏女人只是一个小小的主播。
姜茶摁了一下两人的手臂，抬眸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两个保安：“架出去！把这个女人列入所有商场商铺黑名单。”
然后转头对经理说：“让律师起诉这位百万粉丝的主播，我的诉求很简单，公开道歉，赔偿在场所有客人，还有西餐厅的名声，直播平台封号。”
“好的，小姐。”经理点头，娴熟的应对像是管家一样。
经理的态度，让在场的人对姜茶刚才的话信了三分。
女人丝毫不在意，甚至哈哈大笑起来，“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拿律师吓唬我，还要赔偿，只怕你没这个能耐吃得下。”
“那么你很荣幸遇上了我。”姜茶低笑，“区区三百万粉丝就敢来CY集团旗下的餐厅搞事情，真是嫌命长，等着吃官司吧。”
恐吓人这一套，姜茶学来跟人斗嘴皮子的。
以前她嘴笨，总说不过谢成昆，但待在沈渊身边时间长了，职场上不动声色地说狠话，她学到了精髓。
等姜茶说完，两个保安快速对着女人说了三声请离开，不容她反应过来就拉着她出去，先礼后兵的流程走得飞快。
女人大声嚷嚷着：“你算哪根葱？就算是CY集团的总部，我也去得了，这些服务员真是瞎了眼，单凭你个小丫头三言两语就要赶我走，我不服。”
“我的粉丝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以后这家餐厅喂苍蝇去吧！放开，我要报警，你们这是侵犯人身自由……”
“捂住她的嘴，吵死了。”岳无寒在二楼冲着保安喊，然后快步走下来：“茶茶，跟朋友吃饭呢？”
岳无寒是CY集团的股东，多次出现在官网宣传片上，女人自然认得，很快便闭嘴，灰溜溜离开。
“寒叔。”姜茶礼貌地问候。
岳无寒脸上瞬间失望，纠正道：“叫哥就行。”
“阿渊也在？”姜茶抬头看向二楼，她记得岳无寒跟沈渊有点不对付，当初他反对这家餐厅的投资好久，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答应了。
姜茶觉得，他不太可能来这家餐厅吃饭。
“嗯。”岳无寒含糊地说了一句，“不管他了，最近上了新菜，茶茶要不要试试？”
“随便。”姜茶无动于衷，眼神一直往二楼上瞟。
该不会她刚才威胁人的样子被沈渊看到了吧？
她长这么大，在沈渊眼皮子底下威胁人，只针对沈麒沈麟两兄弟，还有谢成昆，这仨都是她的死对头，合情合理。
但刚才的女人，是个陌生人，发生一两句口角就用严重的后果去逼迫女人，有损形象。
姜茶心里隐隐担忧自己的善良可爱的形象在沈渊心里打了个折扣。
本来就是双人座位，姜茶刚到时图这边清净，干脆三人挤一下，现在来了个大男人，小座位的弊端就显露出来。
无奈，侍应生搬来一张椅子，放在过道上给岳无寒坐下。
一个身价过亿的大老板坐在过道上用餐，真是稀奇，但大老板本人没有意识到，笑着问：“你们都是茶茶的同学吧？平时承蒙你们多多关照了，想吃什么，都点上。”
说着，把菜单交给了姜茶。
姜茶没有搭腔的意思，转头把菜单交给对面的毛潇潇和江妙玲：“要不要再点一些，我记得这里的甜点不错，可以打包带走。”
“嗯呐！谢谢茶茶，还有寒哥。”两人的眼神一直在岳无寒身上瞟，似乎把人当成姜茶的追求者。
只不过年龄大了点。
“寒哥，茶茶以前是什么样的？”江妙玲好奇地看着岳无寒。
自从他坐到这边来，眼神就黏在姜茶身上，但看姜茶的反应，似乎不是很熟。
“很乖巧，很可爱。”
很中肯的评价，听不出来两人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
岳无寒看了一眼江妙玲，又侧目看向姜茶，端起果盘放到她眼前：“茶茶，牛排不喜欢的话，吃点水果。”
姜茶笑了笑，刚说完谢谢，余光突然瞥到心心念念的人，沈渊一身黑色西装，笔直的长腿迈出几步便走过来。
“茶茶。”沈渊笑着颔首，算是对另外三人的问候。
姜茶的亲亲老公来了。
江妙玲和毛潇潇顿时放下手中的叉子，定定看着沈渊，果然帅气逼人。
军训时只是匆匆一瞥，现在近距离看清人的全貌，对姜茶那种非他不可的倔强，突然就理解了。
沈渊面容俊美，举止表现出儒雅，但身上有股很强的压迫力，多看两眼，莫名就犯怵。
“吃饱了吗？”沈渊嗓音温柔，“待会儿是跟我回家还是跟朋友去玩？”
姜茶下午没有课程，但是有社团活动，她要去彩排现场帮忙，三点就要集合了。
关于是否喊沈渊陪她去接待来宾，她说不出口。
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岳无寒插话：“茶茶想干嘛也无需事事跟你汇报吧？她又不是你下属，而且女孩子总有私人时间，你这当哥的，管得太严了。”
“这是我跟茶茶的事，外人没有插嘴的份。”沈渊沉声说，目光停留在姜茶和岳无寒隔着的30厘米距离，特别碍眼。
岳无寒马上变脸，眉头皱起，冷声道：“茶茶喊我一声哥，我就有资格说话！”
毛潇潇和江妙玲第一次听到“哥”这个字就大脑宕机，第二次听到“哥”就慢慢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帅哥跟姜茶居然是兄妹关系，那岂不是……
如果不是沈渊的话，她俩当场就要抓着姜茶问个明白了。
但现在的气氛围一触即发，再多的疑问都只能打碎往肚子里吞。
顶着两个男人的目光，姜茶神色尴尬，咬了咬嘴唇说：“我回家拿点东西，三点要回学校参加新生晚会。”
“需要男伴吗？”岳无寒看向姜茶，表情有点兴奋。
“不用，我当后勤，要帮忙接待来宾。”姜茶下意识看向沈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眨了两下，似乎在问沈渊会不会去陪她。
“嗯。”沈渊淡淡应声，在回应姜茶无声的请求。
下一秒姜茶笑得眯起眼睛，抓起包包便走到沈渊旁边并排站着，对桌子旁边坐着的三人说：“我先回家啦，晚上见。”说完，挽着沈渊的胳膊往外走。
岳无寒妒嫉妒到脸发绿，如果没有沈渊插一脚，现在姜茶旁边站着的人应该就是他。
毛潇潇和江妙玲不敢说话，两人低头用眼神交流，面露不可置信刚才的一幕。
孙助理把车开过来，沈渊和姜茶一先一后上了后座。
“新生晚会想要我做些什么呢？”沈渊摸了摸姜茶的脑袋，见她脸色泛红，应该喝了酒，于是伸出三根手指问：“这是几？”
姜茶失笑，拍开沈渊的手，钻到他怀里：“你当我三岁小孩呢，我没喝醉。”
眯了一会，姜茶突然抬头，抓起沈渊的手指，点了点食指和中指问：“你刚才举起了两根手指，是这两根吗？”
真喝醉了。
沈渊叹气，懒得再说多少根手指这种探测性的话题，“茶茶，今晚你跟谁一起接待来宾？”
姜茶歪着头，似乎认真地想，“坏女人。”
是林诗音没错了。
“有我陪着你，别怕。”沈渊把额头抵着姜茶额头上，“以后不许跟我耍脾气，不许跟岳无寒来往，还有，不许喊他哥！”
不管姜茶有没有听进去，沈渊满眼都是占有欲。
……
下午三点，沈渊把姜茶送到学校大礼堂，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着她被宣传部的成员们簇拥着，她还一直笑眯眯地说话。
心情慢慢就开始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