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

    几个人这会关系正好,见到长辈,再急也要下来见个礼的。

    严翠香看到车上下来的四个少男少女,下车就给自己行礼,个个模样精致衣着干净讲究,一看就不是乡下孩子。

    她心里有点紧张,但是还能稳住,对孟玉宁几人说:“快进屋坐。”

    张正清:“伯母,今天就不进去了,家里还有事,下次过来一定上门拜访。”

    严翠香:“不能连口水也不喝呀!”

    郑逸泽适时道:“娘,不是外人,他们今天真有事,下次过来咱们再好好招待。”

    儿子都这么说了,严翠香就不再让了,只叮嘱他们下次过来一定要上家里坐坐。

    几人应着,重新上车去孟家庄。

    直到骡车走远,郑逸泽才跟着母亲一起进了家门。

    严翠香看着儿子拄着拐杖缓慢的行动,心里酸涩的不行。

    自从儿子被兄长接走,严翠香只在他伤势难好去州府之前,跟着丈夫去过一次。

    之前她不是不想去,只是三年前看清兄长的为人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和他走动频繁了。

    严翠香曾经以为自己和兄长的关系很好,两家的孩子只差半岁,关系也好,因为自家是男孩,严翠香就主动跟兄长提了亲上加亲的事。

    却没想到兄长竟是个势利的,不但一口回绝了亲事,还说什么给儿女说亲,一定要找让孩子过的顺心的,对他们以后有助益的!

    这么直白的嫌弃自家不能成为他的助益,自己得有多厚的脸皮再跟他亲厚!

    所以自那以后,严翠香就少回娘家了。

    这次逸泽出事,兄长把儿子接走,也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而且自己也把嫁妆土地交给他了,儿子也吃喝不着娘家多少。

    现在看到儿子依然拄着拐杖,严翠香心里的悲苦更重了。

    郑逸泽安慰母亲:“娘,您别担心了,大夫说我这腿伤能好,就是时间久一点。”

    严翠香皱着眉头,问:“州府的大夫到底是怎么治疗的?”

    “就是,隔上三五天,大夫根据恢复的情况给贴一次膏药。”

    这是郑逸泽和舅舅早就想好的治疗方案,三五天贴一次,中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来不值当的,只能住在州府。

    严翠香悲苦叹气:“希望真的能好吧,要不然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郑逸泽也不想增加母亲的愁绪,只能向她保证:“会好的,您就放心吧。”

    母子俩说着话,九岁的小妹郑沐薇听到声音从屋里跑出来,确定是自家大哥回来了,惊喜道:“哥,真的是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郑逸泽看着长高了不少的妹妹,笑着说:“没听错,是我回来了。”

    被小妹这么一喊,家里人都听到了,都从屋里出来了。

    祖父、大伯娘、还有两个堂嫂都在家。

    郑逸泽跟长辈们问过好,知道父亲带着两个堂哥出去刨树了,就问祖父:“爷爷,我大伯呢,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话音刚落地,就有一个还算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逸泽回来了,我去隔壁你三爷家站了站,听着是你的声音就回来了。”

    郑逸泽回头看,大伯郑健明显瘦了不少,不过身板依然挺拔,精神也好。

    郑逸泽:“当初听到您病了的消息,我急着想回来,我爹说让您静养,您要是看到我当时那个样子,心里会更难受,就没让我回来,幸好您现在好多了,要不然侄儿得愧疚死!”

    郑健看着模样俊逸身材高大的侄子,心里也是感慨万千,近前拍了拍侄子的肩膀:“我这身子好不好的就这样了,主要是你,可一定要把腿伤治好,咱们家以后可就全靠你了!”

    郑逸泽垂下眼眸:“我哥他们现在也成熟了,以后我们兄弟一起努力,咱们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郑逸泽这话郑健爱听,指挥着妻子:“赶紧杀鸡,逸泽回来了,给孩子炖只鸡补一补。”

    大伯娘谢双花嘴里嘟囔了一句,磨磨唧唧的不想去。

    严翠香见妯娌这样心里又气了。

    郑逸泽赶紧道:“伯娘不用杀鸡,留着给大伯补身子吧。”

    谢双花正要应,郑健却对妻子一瞪眼:“赶紧的,墨迹什么!”

    谢双花:“就靠着几只鸡下蛋给你补身子了,杀了鸡你以后吃什么!”

    郑健一瞪眼,谢双花不敢大声说话了,但是嘴里还是嘟嘟囔囔的。

    严翠香气的喘粗气,但是越是生气越是说不出怼人的话。

    郑逸泽摸了摸小妹的头,叹气道:“没想到咱们家现在到了吃只鸡都舍不得的地步了,果真应了那句俗语,吃不穷,穿不穷,嫖空赌半一世穷!”

    这些话,让大房一家都变了脸色,也撕碎了刚才假象的温馨。

    郑逸泽说完,也不看众人的反应,直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回自己屋了。

    他回到屋里就关上门,插上门挡,拐杖一扔,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个家,处处透着虚假与窒息,以后他是轻易不再回来了。

    ……

    和郑逸泽家让人想逃离的氛围不同,孟玉宁回到家,瞬间变成全家的宝贝。

    父亲和大伯一早就出门做事去了,其他人听到她昨天经历的惊险路程,全都变了脸色,祖父直接说:“以后还是别凑别人的车了,咱们定好日子,到日子了,爷爷去接你。”

    孟玉宁昨晚确实被吓坏了,祖父说完,她就乖巧的应道:“好,我不凑别人的车了,就等着爷爷去接。”

    老爷子满意了,问她:“想吃什么爷爷去镇上给你买。”

    孟玉宁:“爷爷,不用出去买,我就喜欢吃家里做的饭。”

    老爷子嘴上应着说:“好”,说完还是叫了小孙子,牵了骡子,也不套车,带着他一起去镇上买东西去了。

    孟玉宁喜欢回家,但是在家绝对不能超三天,如果超了,不但会被母亲盯着提高刺绣技术,还要独自展示厨艺技术。

    学习刺绣技术也就算了,可能是在高婆婆不做家务习惯了,回到家跟着母亲在厨房里打个下手还行,独自展示厨艺是真的不想干!

    所以孟玉宁每次回来只在家待两天,最多学习一下刺绣技术,不等母亲舍得让自己独自下厨就回县里。

    这次回来,孟玉宁依然准备只待两天。

    计划的很好,没想到这次有了变化,刚吃过午饭回到前院,冯青莲就跟孟玉宁说:“这次多住几天,晚上迷路到底不好,我带你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孟玉宁觉得去庙里拜一拜也好,不过:“这次不行,芳姐姐再过两天就成亲了,出门前我还得陪着她呢!”

    冯青莲沉吟了一下:“那就明天去庙里,后天一早让你爹去送你。”

    不耽搁送严丽芳出嫁,孟玉宁就应了声:“好”

    刚答应下来,冯青莲就去自己屋里拿出一套新做的衣服,说:“前几天给你做的,去试一下,要是不需要改明天就穿这一套。”

    孟玉宁:又是出门又是穿新衣服的,该不会是让我去相亲吧!

    她接过新衣服,回屋里换上,已经坐下开始做针线的孟玉卉看了,满意的说了声:“好看”

    孟玉宁把铜镜放在凳子上,自己站的远远的,前后左右转着圈的看了两遍,确定美美哒,这才把镜子放回原处,问孟玉卉:“姐姐,明天去庙里你穿什么?”

    孟玉卉手上动作不停,道:“明天我不去。”

    孟玉宁:这样呀……

    她从住的内间出来,穿过客厅,来到母亲屋里。

    冯青莲夸赞的话还没出口,就听闺女说:“娘,您明天带我出去,到底是做什么去?”

    听她说完,冯青莲就笑,点了点孟玉宁的额头,道:“你呀,就算不问,我也是要跟你说的。”

    孟玉宁坐下,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看她这样,冯青莲又笑。

    谁家女孩听到这里,不明白后面大人要说什么呀,哪个不是羞的满脸通红。

    偏自己家的这个,不但不害羞,还一副很是认真的样子。

    说她不懂吧,她刚才就猜出来了,说她懂吧,哪里像要开窍的样子!

    孟玉宁见母亲只是在那里笑,还催促:“您倒是快说呀!”

    冯青莲坐在闺女身边,说:“是你伯娘妹妹的姑姐的儿子,和你同龄,在镇上读书,那孩子我见过,个子不低,模样也周正,听说在读书上也有天赋……”

    孟玉宁打断母亲的夸赞,“娘,先不说这些,您还是先说说他家里的情况吧,咱们先说好,要是家里情况不好,我可不去相看。”

    冯青莲又是一阵哭笑不得,别人家都是家长怕孩子只看少年不看家,到了自家这个,反是倒过来了。

    冯青莲:“放心吧,那家是李家堡的,家里有三百多亩地,县里还有一间门店,家里兄弟两个,哥哥已经成亲,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出嫁了一个,还有一个跟你姐同岁,家里他最小。”

    听完这些,孟玉宁就在心里开始算了,三百亩地,够家里的吃用,县里的一间门店,差不多的位置,出租每年二十两银子,如果位置不好,十两也租不到。

    若是自己经营,一年的收益在三十到五十之间,可能更高。

    但是他们自家经营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他们自家经营,就不会只说有一间门店了。

    整体算下来,土地比自家多,但是存银绝对没自家多,跟自家勉强算是门当户对吧。

    不是特别好,也不算特别差。

    在心里算了个大概,孟玉宁就跟母亲说:“那就先看看吧,如果他们家的人特别好,或者是对方男孩特别好,就有进一步了解的必要,如果人品一般,我就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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