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
新鲜出炉的牛岛崇盘腿坐在婴儿床边的地毯上,怀里是刚刚睡着的若利(也是新鲜出炉的)。睡的特别香,脸颊还红晕。他低头看着儿子,指腹轻轻蹭过那柔软的额发。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书页偶尔翻动的轻响。
空井崇盯着若利的睡颜,忽然开口:
"……纪英。"
"嗯?"她的视线没从书页上移开,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明明第一次相亲那么糟糕,为什么要继续见面?"
翻书的动作顿住了。
————
空井崇,在牛岛纪英的相亲史上堪称异类。
其他世家子弟见到她时,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距离。当察觉到她的冷淡后,会优雅地起身告辞,临走前还不忘留□□面的借口——"公司突然有事""家母身体微恙"。大家都是人精,不会在见不到收益的地方多做投资。
只有空井崇憨憨的,明明自己根本不会说话,还要绞尽脑汁的活跃气氛。故意刁难也看不出来。
- 把见面地点定在需要正装的茶室,根本没告诉他,结果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就来了。
- 借口有会议,让他一直等到深夜,顶着黑眼圈等着,手里还提着急打包好的热饭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呢”
——
"……因为你当时话很多。"
"啊?"
"我以为你特别喜欢我。"
"诶?!"
空井崇没控制住音量,怀里的若利皱了皱眉,眼看就要醒过来。空井崇立刻僵住,手忙脚乱地轻拍儿子的背,嘴里无意识地哼起跑调的摇篮曲,连呼吸都放轻了。
"哪有"他小声嘟囔,耳朵却红了手上拍抚的动作却没停。
————
作为赘婿,空井崇起初完全不合格。牛岛家本希望他能主持家务,但这个除了排球一无是处的男人连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不会。新婚时的新娘课程上,牛岛纪英的妈妈看着这个什么都不会的白痴女婿,总是板着个脸。
厨房更是他的噩梦之地。运动员时期养成的饮食习惯让他对料理一窍不通,运动员饮食非常单一,食堂有营养师安排,自己吃的话就是水煮鸡胸肉加蔬菜打成汁直接喝掉。空井崇曾给纪英做过一次,平时绝不失态的的纪英脸上居然露出了可称为狰狞的神色。
好在不管是料理还是收拾内务,空井崇都学的非常认真。像对待排球训练一样认真刻苦。虽然进步缓慢,但那份笨拙的努力却让所有人看在眼里。
————
空井崇紧张盯着纪英大气也不敢喘
纪英慢条斯理的尝了一口他刚做的料理,“很好吃。”
“太好了”空井崇松了一口气。
纪英一口接一口的吃掉空井做的饭,擦擦嘴。
“最近一直要学习操持家里,真是辛苦你了。
不过很久没看到你练习排球了,是不是事情太多了?”
空井崇眸子暗了暗,“那个,其实现在也挺好的,不用想着比赛的能不能上场,不用担心伤病什么时候能养好会不会影响继续比赛……这样在家里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不也挺好的吗?”
“胖了纪英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腹部,"但手感很是好。"
空井崇涨红了脸“我会加紧锻炼的”
————
没多久很快若利就出生了,空井崇每天都在小孩和家务内忙碌着。虽然这是他过去三十年都没想过的生活,但是确实他觉得非常幸福,有时甚至会产生就这样吧,过去在球场的竞技,痛苦的训练都当成一场梦吧。
转机是在若利学会走路以后,小小的他对这个家有很大的探索欲。一天大家怎么也找不到若利,焦急的把家里翻遍,纪英发现若利抱着空井崇曾经的排球在杂货间里睡着了。空井崇找过来站在那里心情复杂。“如果有空的话教教若利打排球吧”纪英轻声说。
若利渐渐长大,能自己吃饭,穿衣服,甚至会把玩具整齐地收进收纳箱。家务对空井崇来说早已不是难题,毕竟牛岛家的生活极简到近乎空荡——纪英不喜杂物,而他自己,除了偶尔在庭院里呆坐,似乎找不到任何能填满时间的事情。
他开始习惯在午后盯着院子外面发呆,阳光把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而他只是坐着,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纪英注意到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在某次商业晚宴上,破天荒地要求空井崇同行。宴会上,她将他引荐给几位体育产业的高管,甚至特意安排他与退役后转型成功的运动员邻座。空井崇起初局促,但很快,那些关于训练体系、伤病管理、职业转型的话题让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
"现代体育的康复理念已经和十年前完全不同了。"某位运动医学专家对他说。
"运动员的职业生涯规划,其实可以从青训时期就开始构建。"另一位俱乐部经理补充。
空井崇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
若利长得再大一点时,空井崇开始教若利排球。若利很有天赋,遗传了运动员父亲的良好的运动基因和母亲认真的性格。他俩在庭院里练球的时候,纪英和牛岛夫人就在屋檐下下棋。在教若利的时候,空井崇好像也找回了打排球的快乐。
“左撇子在日常生活里会有诸多不便。”牛岛夫人语气平静,但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趁年纪小,矫正过来比较好。”
空井崇本来沉默着,突然士下座郑重的说:“其他什么都可以,唯独若利的左利手我一定要坚持,总有一天这将成为若利未来的优势。”
牛岛夫人和纪英的谈话停下来,牛岛夫人,沉默的看了看趴着的女婿,又看了看着看似沉默实则暗暗和她较劲的女儿,叹了口气答应了。
——
在薰到来后,原本只能听到排球声的家里,多了些欢声笑语,若利也变的活泼了一点。
“就这样过下去的话有什么不好的呢。”他安慰自己。但是和薰开心的玩接球的若利,心中的声音越来越强烈。他找到了纪英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尝试写排球的训练指导书,伤病是在太痛苦了,不想再有人因为不合适的训练,没必要的伤痛而流泪了。”“但是我的语言功底太差,写出来估计也不会有人看”
“很好的想法”纪英本来埋头在公务里,抬头说完又继续翻阅文件。
"会有人看的。"她简短地说完,又低下头继续批阅文件,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对话。
“纪英,我想去美国,美国是世界上体育产业最发达的国家,四大联盟都有非常成熟的运作模式,我想学习其他球类运动的经验,运用到排球上,让排球成为一个完整的体系。”
纪英抬头看着这个朝夕相处的丈夫,沉默良久。
————
若利并不知道大人的事情,只是很平常的一天,,父亲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往常一样叮嘱他"好好练习",然后提着行李箱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纪英和若利不像平常母子那样亲昵,可能因为从小都是崇在照顾孩子,纪英在若利眼里,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严肃的形象
若利站在走廊上昂头问妈妈:“爸爸呢?”
纪英轻轻把若利搂进怀里,手指温柔地梳理着孩子微翘的发梢。"爸爸又能继续站在排球场上了,"她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之前因为伤病,爸爸再也没法打球了,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若利的脸埋在她肩头,闻着母亲身上淡淡的馨香。
"现在爸爸找到了新的方式继续追逐梦想,"纪英轻轻拍着儿子的背,"若利要为他高兴,好吗?就像爸爸总是为若利的每一个好球鼓掌一样。"
她感觉到怀里的孩子轻轻点了点头,柔软的头发蹭着她的下巴。
“……就是这样,我要成为王牌,这样父亲就能看到我了。”若利对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