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道严峻的声音质问“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粟升坦然说道：“路上遇到一些事耽搁了。”

    “哼！”那声音的主人冷哼一声，向前迈了一步，他紧皱着眉头“什么麻烦事能让你如此不顾及时间？我们府中的规矩你都忘了吗？”

    粟升抬起头冷漠回道：“我没忘，天色不晚了，父亲还是早点休息吧！孩儿先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父亲听后明显一愣，气的找不到北“逆子！”他听着背后的咒骂声，缓缓走向自己的房间，背后那股压抑的氛围也随着渐渐消散。

    自他有记忆以来，父亲对他便疏于管教，全赖母亲一人将他抚养成人。而那些小妾们更是时常欺凌他们母子，不是对他拳脚相加，便是将他禁闭起来，甚至还会断他口粮。母亲向父亲求情也是无济于事，父亲只是随口找个借口，便称他忤逆不孝，慈母多败儿，理当严加管教。

    那段艰难的岁月，他永生难忘，也绝不会宽恕。

    *

    私塾

    下课后。

    沧旻兮有点担心跑去问粟升：“你昨天那样匆忙，发生什么事了吗？”

    粟升一脸淡然道：“没什么。”

    沧旻兮却仍愁眉苦脸，“你就别逞强了，我知道你在家中是何处境，别担心！我不会让那些小妾的庶子欺负你的！”粟升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粟升父亲宠妾灭妻，这是府中之人都知晓的事，外人也有所耳闻。因粟升母亲娘家人家道中落，他父亲便变本加厉的欺负粟升母亲，没有了娘家人的依靠，只能任人欺负。

    但他绝不会任人欺负。

    沧旻兮咬了咬嘴唇，像是鼓起勇气般开口：“粟升，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武艺高强。”粟升疑惑地看向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沧旻兮脸颊泛红，“你能不能教教我呀？不过要是不方便就算了。”说完紧张地揪着衣角。

    粟升摇头无情的拒绝“你父亲并不想你学，我自不会教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求求你啦！粟升！”沧旻兮对着他眨着卡姿兰大眼睛，然而他还是无动于衷。

    于是沧旻兮便开启了她的舔狗之旅。

    *

    “粟升！我给你带了桃花糕哦，快尝尝看！”沧旻兮乐颠颠地双手捧着，满脸谄媚。

    粟升头也不抬：“不喜吃甜食”

    沧旻兮手一缩，赶紧放下，又麻溜地倒了杯水：“那你喝这个，这可是我从我阿爹那顺来的好茶呢！”

    粟升扶着额头，很是无奈：“你还是拿回去吧，小心你爹打你。”

    “那我给你捶捶背呗！”沧旻兮说着就伸出了手。

    粟升眼疾手快地拦住：“不用！”

    “那你到底喜欢啥呀？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一定都给你弄回来！”沧旻兮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粟升沉凝，肃然问道：“你为什么想要习武？”

    “因为我想用手中的武器保护我想保护之人！”沧旻兮毫无迟疑地答道，后又黯然神伤，“我知晓，阿爹和阿娘想护我一生，但是他们不能长伴我左右，我也想护他们。”

    显然粟升也为之震惊，他未料她会如此说“好，我答应教你，但我从不教半途而废之人。”

    *

    清晨

    他带着她来到幽静的竹林之中。耐心地教她如何拔剑、如何站立、如何出剑。

    沧旻兮目光紧紧跟随他，虽然动作笨拙，但眼神坚定。他上前一步，将她的手轻轻握住，轻轻纠正她的握剑姿势。

    似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沧旻兮的目光中充满了信赖和依赖。在习武的过程中，她差点摔倒，粟升及时扶住了她，两人的目光交汇，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沧旻兮练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好累啊！”

    粟升拿出水壶递给她“那就休息会，习武不急于一时。”看了看天空“正好太阳也快下山了，休息完了便回去吧。”

    接过水壶“好”

    俩人一路并肩同行，夕阳下倒映出一道影子。

    到沧府门口

    “粟升！今天谢谢你教我习武！我先回府啦！明天见！”笑着挥了挥手

    粟升点头

    *

    两年的时间里，他们互相磨练切磋，共同成长，粟升的武艺变得更加精湛，沧旻兮则越发熟练沉稳与机智。两人的配合也愈发默契。

    “粟升！时间过的好快啊！转眼我就马上要及笈了！”沧旻兮试图来吸引粟升的注意，却不料被粟升的高冷所拒“嗯”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送我礼物的吗！？”沧旻兮看他这反应，有点失落。

    他对沧旻兮的及笈之日显得有些冷淡，似乎并不在意。

    然而，在及笈仪式的前一天，粟升默默地为沧旻兮准备了一份礼物——一把他亲手制作的黑色鞭子。沧旻兮在收到这份礼物时，很是喜欢，从不离身。

    沧旻兮今日身着白色衣裙，和她平时穿的大有不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她的身影。沧旻兮在花园中嬉戏，粟升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沧旻兮，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及笈快乐，沧旻兮。”

    沧旻兮听到粟升的祝福，脸颊微微泛红，“谢谢你，粟升。这把鞭子我很喜欢，以后我会更加努力习武的！”

    粟升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那你可要加油了。”

    这时，天边泛起晚霞，如同他们相伴走过的无数个黄昏。

    她知道，不管未来如何，只要有粟升在身边，一切都会充满希望。

    *

    上私塾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沧旻兮总是喜欢在粟升认真读书的时候，偷偷将他的笔拿走，或者在他的书上画一只可爱的小兔子。粟升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意，但每次都忍不住偷偷笑。

    下课后。

    沧旻兮趁他不在偷偷摸摸的往他桌肚里塞小纸条。

    粟升回来时看见后便打开看，上面写到“笑一笑”。有时是各种俏皮话和谜语，想看粟升哭笑不得的样子。

    粟升表面上却总是装作没看见。

    *

    有一天，沧旻兮甚至在纸条上画了一幅粟升的肖像，画中的他嘴角微扬，似乎在微笑。粟升看着这幅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

    沧旻兮喜欢趁粟升午睡时，将墨水涂在他脸上，看着他醒来时的惊讶表情偷笑。

    有一次，粟升假装熟睡，等沧旻兮再次动手时，突然抓住她的手，让她措手不及。

    沧旻兮红着脸，粟升却只是轻声说：“下次换个新花样吧。”

    从此，沧旻兮每次恶作剧前都会三思。

    *

    转眼间五年时光如白驹过隙。

    到了粟升二十岁的生日这天，

    这里朝堂重臣的子孙及冠后都能去上朝。

    “粟升！你想要啥样的成年礼啊！”她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并不在乎及冠，随口说道：“都可以。”

    “那你就等着我那天送你惊喜吧！你肯定会喜欢的！”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两人在树下有说有笑，吃着东西，只有她一个人在不停地吃……

    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

    晚上的街道已没许多人，沧旻兮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街上烟雾弥漫。

    等她走近，才发现周围一片血泊，周围的侍卫都死光了，一台轿子里坐着一位身穿华贵的女子。

    轿子里坐的是当朝公主！死状凄惨。她的双眼圆睁，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脸色苍白如纸，脖子被什么东西咬了，心脏也被掏空。只有旁边的侍女还有气息。

    *

    这时皇宫中乱作一团

    当今皇后姜怡雪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皇上！我们的宁儿这么晚了还没回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陛下心疼的抚上她的脸蛋“雪儿放心，我已派人去寻”

    *

    烟雾渐散，沧旻兮听到诸多脚步声传来。她环顾四周，众多官兵已将她包围。

    “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安宁公主！来人！将此女拿下！”

    “你不要血口喷人！”沧旻兮迅速抽出长鞭。

    “劝你不要妄动，陛下自会彻查此事，还你公道！”领头官兵言道。

    沧旻兮思觉得他所说不无道理，若稍有不慎，怕会牵连家人。她放下手中长鞭，被反缚双手。

    *

    次日

    朝堂之上，众臣议论纷纷。

    老沧双膝跪地，沉声道：“陛下！兮儿绝无可能杀害公主！她们无冤无仇！恳请皇上务必查清真相，还我儿清白！”

    陛下抬眼扫视下方，沉声道：“尔等谁愿替朕查明真相？”

    众人皆垂首不语，心知肚明，若查不明白，必遭罪责。

    无人愿做这只出头鸟。

    在一片静默中，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

    “臣请愿。”

    众大臣皆望了过来，粟升之父也为其焦急。

    “陛下！万万不可啊！我儿尚幼，不知如何查案啊！”粟毅赶忙跪地。

    “粟爱卿无需如此惊慌，既然你儿愿为朕分忧，那就让他一试，朕自不会亏待于他。”陛下嘴角微扬，笑的意味深长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明眼人皆知晓，若查不明晰，陛下此举是想借机惩治粟家和沧家。

    沧家功高盖主，深得民心。粟家于朝堂之上权势滔天，难以撼动。

    圣上生性多疑，想借此一箭双雕。

    *

    宫门之外

    “多谢，无论因何缘故，老夫日后必当报答！”老沧抱拳施礼

    粟升抬手轻扶“不必”

    *

    “逆子！给我跪下！”粟毅怒拍桌案，茶杯应声而碎，一股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淌而下。

    “老爷！你怎能如此对粟儿！”江芸心如刀绞，急忙为他擦拭额角。

    “你这妇人，懂什么！朝堂之上，多少人虎视眈眈！你生的好儿子，还要拉着我们粟家一同陪葬！”粟毅怒不可遏。

    江芸强忍着泪水，这府中众人皆对他们母子冷嘲热讽，可她唯有粟儿，只能仰仗粟儿。

    粟毅宠妾灭妻，江芸对他早已失望透顶。她唯有依靠粟儿，方能在这府中立足。

    “父亲不必担忧，我定会查明真相”江芸将他扶起。

    他向来言出必行，若无七成胜算，他绝不会轻易应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