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皇女府的五皇女同时被关了三个月,等司徒雪获准出府时,时间都由盛夏转到了入秋。
因母亲事先一再警告,这回司徒雪绝口不敢再提什么重生之事了。可不提归不提,很多事情还是跟前世般一样发生了,比方宫里皇夫被褫夺封号,死在了冷宫,比方皇夫母家前一品容太傅家涉嫌谋逆大罪,全家上下一共百余口都被砍了头。
容家被施刑当日,鲜血染红了整个菜市口,固然害怕,司徒雪还是去看了眼行刑现场,容家是否真的谋逆,德亲王私下告诉女儿,恐怕又是一桩可怜冤案,司徒雪也是认可母亲看法的。在司徒雪看来,容家遭难不过是宫里贤皇贵侍要上位的必然结局罢了。
站在观刑人群里的司徒雪只会心里腹诽几句朝廷的昏庸,百姓们更不敢妄议女王陛下的事,却不曾想司徒雪耳边猛地响起一个年轻女声,“好狠的陛下,连二十多年妻夫情分都不顾,可叹容太傅满心为国,最后只得这个下场,更可怜早逝的大皇女殿下,听说大皇女府的人都被陛下关了起来,难道陛下连大皇女留下的唯一女儿,她的亲皇孙都要杀了吗!北元实在是完蛋了!”
认出不远处正慷慨激昂说着话的女人正是朝中方御史的女儿,也是今年的新科进士方舞,司徒雪这才记起,前世并没有来法场的自己,只听说方舞那时在法场大放厥词对女王不敬,没几日也被在同样位置砍掉了脑袋,更是连累方御史一家被流放苦寒之地。
在更多人注意前,司徒雪忙的挤过来,捂住方舞嘴巴,并把人拽到了人群之外。
“郡主!?”18岁,才华横溢的方舞刚入官场,本想大展抱负,却被昏聩的朝廷一次次打击,她并不知这次司徒雪是救了自己的性命,这年轻的小方大人不领情的拱了拱手,对司徒雪随便行了礼。
对于小方大人略敷衍的态度,司徒雪没有生气,担忧冲动的方舞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她果断命令心腹月芒将人亲自送回方府,还嘱咐侍卫月芒势必要将小方大人在法场的言论告诉方御史,让后者严加看管自己的女儿。
见方舞被月芒拉走了,司徒雪懒得再看正在施刑台上,趾高气昂,这次的监斩官范大人。她脚步一拐,不自觉来到了大皇女府外。
望着落败的皇女府大门,还有大门外醒眼的封条,层层围住的官兵,司徒雪不由得感叹,那才6岁的小皇孙又要跟她亲娘一样,染了莫名疾病死了吧?
大皇女是冷宫死去皇夫唯一的女儿,也是德亲王评价中最有仁心,最该当太女的人选,可惜搞不清从哪里招染的疫病,所有皇女中,只有大皇女染病而亡,大皇女死后,那时的容皇夫受丧女之痛的刺激,多次顶撞当今女王,后来范爽送了她芳华绝代的俏小儿范起入了宫,随着范起得宠,被陛下厌弃的皇夫自然没了好结局。
在大皇女府外驻足太久的司徒雪已经吸引了皇女府外守卫们的注意,自知无力回天的司徒雪刚想离开此地,不料此时皇女府大门被人从里撞开,一个身穿素服的美貌男人抱着个女童哭着哀求旁边的侍卫们,“皇孙不行了,求你们给皇孙请个大夫吧!这是大皇女殿下留下的唯一孩子啊!求你们了!”
奉命看守大皇女府的侍卫们面面相觑,看着男子怀里气息奄奄的小皇孙,一时间没人吭声。还没来得及走的司徒雪识出抱着孩子的男子正是大皇女夫。
“只要能救孩子,我愿意一命换一命!”被阻拦的大皇女夫绝望的将孩子放在侍卫首领怀里,随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男子就一头重重撞死在了大门外的红色木柱上。
“怎么办?大人!”倒地的大皇女夫尸体让侍卫们又惊又吓,大家纷纷询问侍卫统领意见。
感受到怀里小皇孙愈发微弱的气息,属于范爽一党的侍卫统领胡如梅硬着头皮道,“生死有命,是他非要自杀的,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把孩子抱进去吧。”胡如梅是打定主意,等小皇孙也死了,才进宫禀告女王。
“你们!”见胡统领丝毫没有救人意思,气的手指发抖的司徒雪不顾一切的冲了来,从胡如梅手里抢走了小皇孙。
“雪郡主!女王命令不准大皇女府的人出来,你此举是想造反吗?”早看到司徒雪的胡如梅眉头一皱,还想把已昏迷的小皇孙抢回去。
“你们是要把看到的每个人都说成造反吗!?嘉嘉是我的亲侄女!也是女王的亲孙女!她都要病死了,你们不给找大夫,还一口一个造反污蔑人!我看你们才是真的造反之徒!”司徒雪吼着,忙抱起孩子朝医馆狂奔。
周遭围观的百姓们聚集在了大皇女府外,本就心怀鬼胎的胡如梅看雪郡主执意插手,怕事情闹大的她只得边吩咐一队侍卫收拾残局,自己则马上进宫面见女王陛下。